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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糟糕的旅行--最后的冬季

王朝旅游·作者佚名  2009-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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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阿普斯利·彻里—加勒德译/周鑫池俊常刘宪李瑞

凡人依靠上帝就如同在寒风彻骨的荒野中一只迷途的幼兔依偎着一只西伯利亚猛虎……

——威尔斯

(一)5人死亡

斯科特、奥茨、威尔逊、希曼·埃文斯、鲍尔斯

(二)9人回家

埃文斯上尉、戴伊、辛普森、福德、米尔勒斯、

克利索尔德、泰勒、安东、庞廷

(三)2人登陆上岸

阿彻、威廉森

(四)13人留在埃文斯角度过第三个年头

阿特金森、拉什利、彻里加勒德、克林、基奥恩、

赖特、迪米特里、德贝纳姆、胡珀、格兰、

威廉森、纳尔逊、阿彻

关于我们这些幸存者所度过的最后也是最糟糕的一年,在《斯科特最后的远征》一书中有着详尽的描述,但是其中用于阿特金森的笔墨却不成比例的只有一小部分。我们这些人所遇到的问题在极地探险历史中是绝无仅有的,而在最后的那个冬季中所必须面对的天气状况又是在麦克默多湾时从未遇到过的。进行雪橇滑行的这些人员近来至少经历了4次具有重要意义的旅程,直至完全筋疲力尽。我们这个分队成功的方面在于优良的组织管理和伙伴关系所带来的胜利。省略了的一个从句是,我们的临时营房、食物、取暖、衣着以及内部生活诸方面都非常出色。而在我们的北面,数百里之外,坎贝尔的6人分队肯定还在同样甚或更糟的环境中为生存而挣扎着——除非他们已然在向南的行军途中死去。我们知道,他们一定处于濒临死亡的困境之中,但也许仍然活着,因为对他们有利的一点是,他们是生力军。而在我们的南面,我们与极点之间的某个地方有5个人,我们知道,他们已必死无疑。

最直接显现出来的问题是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留给我们的这些资源。我们的人员数量骤减,9个人已经回家了,他们不想悲剧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迹象也不愿见到。有2人已从船上登陆到了岸上。我们有13个人来共同度过这最后的一年。在这13个人当中,德贝纳姆由于有严重的膝伤,已经几乎可以肯定不能再进行户外的雪橇滑行了,阿彻也只能做饭不再进行雪橇滑行了,甚至连我自己都成了问题。事实上,最后一个夏天我们能够进行雪橇滑行的人总共只有11个,5名军官和另外6个人。

提供给我们的交通工具非常优良,是印度政府派人送来的7头骡子,它们是非常棒的动物,就像我们最初的两支狗拉雪橇分队一样,而刚刚用船运来的那些狗中例外地有两只没有拉雪橇的利用价值。我们的狗拉雪橇分队已独自在冰盾上穿行了约1500里,这还不算它们在哈特岬和埃文斯角之间所做的工作。然而此时我们却并未意识到,它们已经厌倦了这一切,再也不会如我们所期望的那样充满锐气地去冲锋陷阵了。

对于摆在眼前的这个冬季,我们决定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尽可能让一切事情一如既往地进行下去:科学研究工作当然必须继续下去,狗和骡子也需要照料,要坚持夜间值班和气象观测,并对极光做记录。由于人员的减少,我们需要海员的帮助才能做到这些。我们也准备在冬至那一天再出一册《南极时光》。绝不能让悲观失望的情绪成为我们生活氛围中的一部分,所有人对这一点的重要性都十分清楚。就像我们即将见到的那样,当持续的暴风雪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地将我们困在营房之中时,这一点就显得更加必要。甚至当确实有了一个好天气时,我们也几乎全都被限定在岩石岛屿的范围内进行各种训练。有海冰的时候是最不安全的。

阿特金森全权指挥,此外,他还和迪米特里接管了照看狗的工作。不管是已经在户外拉过雪橇的狗还是刚刚运抵的狗,其中有许多都处于非常悲惨的状况,于是,一个狗医院很快建成了。目前,我们有24只去年留下来的狗,还有11只刚刚随船运来的狗——有3只新来的狗已经死了。拉什利负责照料那7头骡子,7头骡子已分别交给7个人进行训练;纳尔逊将继续他的海洋生物研究工作;赖特则身兼气象学家、化学家和物理学家三职;格兰负责掌管储备物资,并帮助赖特进行气象观测;德贝纳姆是地质学家和摄影师。他们命令我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但我还可以做些动物学研究,帮助出版《南极时光》,并日复一日地坚持做“远征的官方记录”。克林负责管理雪橇和装备;阿彻主厨;胡珀,我们的佣人,接管了额外的乙炔车间的活计。而在营房内的日常生活中,以及为即将到来的雪橇滑行季节所做的准备之中,有大量的工作要交给我们的另外两名海员去做,他们就是基奥恩和威廉森。

一路上都在威胁着我们的暴风雪,在我们抵达后不久终于在5月1日爆发了。北部海湾已经冻结了一段时间的冰,在暴风雪开始的第一天就被卷了起来,有的碎冰甚至被吹到了沿岸地带。第二天下午暴风雪更加肆虐,风越刮越猛,风速达到了每小时89里。令人称奇的是,所有时间里天空竟然始终相当晴朗。

这是暴风雪开始的第二天了。夜晚过去。风仍在继续狂暴地刮着,并且开始下雪,天气变得阴沉下来。从凌晨3点到4点,风力是如此之强大,以致于漫天飞沙走石,不断敲击着我们临时营房的墙壁。大部分时间里,风速计的头部都被飘舞的雪堵塞着,而值夜班的德贝纳姆在4点钟进行清理时着实受了不小的罪。在风速计正常工作的时段里,所显示的风速超过了每小时91里,而在它不能正常工作的时候,刮来一阵把我们大多数人都惊醒了的风,那远不只是强风,因为它掀起了一阵石头雨倾泻在墙上。第二天上午,山上的风速计经过3分钟检修后,显示平均风速为每小时104里,后来是每小时平均78里。暴风雪一直肆虐到第二天,但在5月6日,本来是天气晴好的一天,可暴风雪竟令人难以置信地再度刮了起来,我们可以看到暴风雪对海冰造成的一些破坏。这个冬季,我们将会遇到许多更糟糕的暴风雪,但是现在刮的这一次却尤其重要,因为现在正是处于海面结冻的关键时刻,一旦刚冻结上的冰被打破,随之而来的风就再也不会让冰形成足够的厚度来抵挡住强劲的风力。

我发现自己在5月8日的日记中是这样写的: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从未考虑过附近的海域可能会是什么样子,西边的海水在这个冬天还没有彻底冻结上。而这里也仍然有露在外面未结冻的海水,并且看起来已经不太可能在今年完全冻结上了。尽管目前北部海湾已然结冻,但在晚上冰已经被暴风刮走了。

这个冬季,在北部海湾形成的冰不断地从冰壁上移去,这主要是风的缘故。我一直在细心地观察着,即便是在黑暗中也尽量这样做。有时,海冰的南部边缘不仅会向北移动,还会轻微地脱离冰川表面向西移动。在东北方向,冰有时会因受到压迫而紧紧地靠在冰川之上。一切似乎都受制于一种无规则的杂乱运动。海冰时常会被美丽的冰花所覆盖,对它所传递出的信息进行研究是一项令人着迷的工作。但这样的海冰对于狗却是非常危险的,有时它们完全意识不到,在这样一个冬天这些海冰的强度可能根本不足以承载它们的体重。有一天“维达”就掉了进去,又设法从远处爬了上来。在它所站着的那片海冰完全坍塌掉入海水中之前,我们艰难地引导着它回到了陆地上。

“维达”是一头脾气暴躁、体格健壮的动物,自从我们从囤仓补给站来到这里,它的体重已增长了大约一倍,这个冬天它简直变成了一只地地道道的看门狗,总是守在门口处等着往来经过的人拍打一下它的头。但它不喜欢在早晨被唤醒后再被带出去,我也不喜欢这项工作,因为它身上的气味实在令人作呕。今年,我们让许多狗自由活动,不再用绳套束缚着它们。有时,当你静静地站在一块岩石上,你会看到三四只狗如影子一般在黑暗中一闪而过,那是它们在忙着猎杀冰壁处的海豹。这也正是给予它们自由的麻烦之处,我不得不遗憾地说,我们发现了许多海豹和皇企鹅的尸体。有一只名为“里昂”的新来的狗,经常陪伴着我登上坡顶去观看冰是如何蔓延散开的,它似乎和我一样对此感兴趣,当我用夜用短焦望远镜观察时,它也会蹲坐下来盯着海面出神地看。我们还有过一只名叫“皮雷”的狗,在冰盾上被杀掉了,因为它不肯拖运东西。另外还有一只叫“库克”的狗,仍与我们在一起,它似乎总是被伙伴们排斥于团体之外,但它似乎比较喜欢这种不平衡的角色。放养的那些狗只要一见到它就会追着咬它,当“库克”一出现,而其他的狗又在附近,就会不可避免地上演一场激烈的追逐大战。有一天,它又陪着我一起向坡顶走去,可半路上它却突然掉头没命地向临时营房狂奔而去,原来在岩石周围有另外三只狗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它,时刻准备发起全力的追杀。看着它落荒而逃,那三只狗全然是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态。

我们所有人的头脑中肯定一直都在想着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即将到来的雪橇滑行季节最应该做什么。对于那两支走失的分队,我们该去寻找哪一支?在这个冬季旅程中去救援坎贝尔和他的5个人是不可能的,单单由我们这些人来完成这样的任务是不可想像的,而如果要带上其他合适的人前去,我又十分怀疑其可行性。如果我们能够独自完成来去这双倍的路程,那么坎贝尔他们当然应该能够独自完成回来的单程路途。此外,西部山脉下面的海水还没有结冻的迹象,不过当我们要作出决定时这并不会对我们产生多大的影响。对我们来说,问题主要在于如下方面:坎贝尔的分队“可能”已经被“陆地之星”号接走了。彭内尔打算在向北的途中再试一次,以期与坎贝尔汇合,而由于冰的缘故,船可能无法与埃文斯角继续保持联络了;另一方面,船也很可能无法对坎贝尔进行救援。由于目前海冰的状态,坎贝尔这一次似乎也不可能沿着海岸行进了。对他和他手下的人来说,危险主要在冬季,冬季过后,每一天他们的危险都会随之减小。如果我们在10月底出发去营救坎贝尔,再估算一下船可能到达的日期,我们判断可以在船对他们进行救援之前的五六个星期找到他们。虽然坎贝尔和他的人可能都还活着,并已经度过了冬季,但能否得到救援仍然将影响到他们的生死。

另一方面,我们知道极地分队的人已是必死无疑。他们可能在哈特岬和极点之间的某个地方被积雪覆盖了,或是躺在了某条冰隙的底部,这似乎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从南纬85°5′处的上部冰川补给站到极点,正是高原行程的全部距离,我们不知道他们的行进路线,也不知道他们建立的补给点的位置。而将最后返回分队带回来的埃文斯上尉已经被作为伤病员送回了家,这个分队剩下的另外两名海员也不知道他们的行军路线。

有了两个支援分队在比尔德莫尔冰川上行进的经历,当我们进入到令人胆战心惊的冰隙区域时,大家一致认为极地分队肯定是掉到冰隙下面去了,与另外两支返回分队的4个人和3个人相比,他们5个人的体重更加支持了这种论点,拉什利则倾向于认为他们是得了坏血病。我们始终也没有得出真正的结论。

此次远征的第一目标就是极点,如果不能找到某种记录,那么他们成功与否就永远也无法下定论。这不仅与他们本人以及他们的亲属有关,也与这次远征本身息息相关。如果可能的话,还要彻底查清楚他们的命运归属。

发现南部分队遗迹的机会并不大。同时,斯科特对于在补给点写留言条有着严格的限制,可能的情况是,他在开始向比尔德莫尔冰川下降之前已经在上部冰川补给站留下了一些记录,了解他是否真的这样做了是一件令人感兴趣的事。如果我们去南边,就必须做好抵达这个补给站的准备。我解释过,我们无法找到他们行进时留下的轨迹。另一方面,如果我们去南边,并准备好了去上部冰川补给站,那么考虑到我们没有补给点这一情况,现有的能够进行雪橇滑行的人员数量将无法允许我们派出第二支分队去救援坎贝尔。

整整一个晚上,我们满脑子就是装着这些东西在临时营房里讨论决定该做些什么。问题十分严峻。一方面,我们可能去南边,却找不到极地分队的任何踪迹,毫无结果地搜寻了整个夏季,而坎贝尔的人可能已经在对救援的渴盼中死去;另一方面,我们可能去北边,发现坎贝尔的人都很安全,而最终的结果是,极地分队的命运以及他们付出的努力取得了怎样的结果将永远不会为人所知。我们是该去找那些可能还活着的人,还是去找那些我们已经知道死去了的人呢?

以上这些就是阿特金森在全体人员会议上提出的要点。他表达了他的个人意见,认为应该去南边。然后每名成员都被问到对此问题的看法。没有人说要去北边,只有一个人没有表示赞同去南边,但是也没有反对,他只是没有表达自己的个人意见而已。考虑到这个问题的复杂性,我们竟能达成如此一致的意见真是令人惊讶。我们开始准备另一次南部之旅。

无法表达甚至几乎无法想像作出这样一个决定有多么艰难。原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而现在我们则已知晓了一切。

我们按冬季的惯例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临时营房内的空间比我们实际所需要的要大得多,这使得某些本来需要在户外进行的工作可以在营房的庇护下在室内进行了。

在冬季,风是最不稳定的因素。这主要是指风速变化很大,风的时速在5月份是每小时246里,6月份是每小时309里,而7月份则是每小时295里。刮风时超过强风(根据蒲福风级,强风的时速为42里)风力的时数百分比是,5月份245%,6月份35%,而7月份是33%。

这些数字本身即说明了问题,5月份之后我们就生活在狂风乱刮、风雪肆虐的环境之中,而就在门外的海水却始终没有永久性地结冻。

在5月初的一场暴风雪过后(那场暴风雪我已描述过),埃文斯角附近的一些地点和北部海湾内形成了相当厚的冰。我们把一个温度计拿出去固定在了冰面上,阿特金森还在上面凿一个洞做成了一个渔栅。围绕这这个捕鱼的陷阱展开了许多竞争:海员们开始时是颇具竞争力的,他们总能捕到大量的鱼,但后来他们的捕获量开始大幅度地缩水。有一天早上,从外面传来一声兴奋不已的叫喊声,原来是克林从他下的陷阱网中一次捕获了25条鱼凯旋而归。阿特金森的捕获量最终位列第一,但海豹已经发现了他用来捕鱼的洞,那本来是一个新凿的洞,有一只海豹发现了它,随后其他的海豹也知道了这个洞。

在6月1日,迪米特里和胡珀带上9条狗出发,进行了一次往返哈特岬的行程,看看是否能找到“努吉斯”。它在5月1日我们返回时离开了我们,那里有足够的食物给它吃,但未发现它的踪迹。他们这个分队报告说路况很糟糕,哈特岬的临时营房那里积雪很厚,而此时埃文斯角的情形早已是这样了。在6月份的前几天里,温度计示数下降时,我们的精神状态就会上升:我们需要持久冻结的海冰。

6月8日,星期六。我们的好运来了。自从前天晚上开始,天气状况就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化。星期三晚上刮起了强劲的北风,四处都是飘舞的雪,而在夜里风力逐渐加大,直至风速超过了每小时40里,这时的温度是零下22度。从北面刮来强风是很罕见的,这基本上可以认为是暴风雪的前兆。这阵北风直到早晨才平息下去,白天平静晴朗,下午4点时温度降到了零下33度。一整天气压计都处于不正常的低位,中午时的示数只有2824。晚上8点时,气温是零下36度,暴风雪开始刮起来,同时气压计的示数大幅度上跳,似乎在暴风雪刚开始的阶段它的反应要比温度计灵敏得多,因为温度计的示数并未上升很多。夜间的风很猛烈,风速在每小时66至72里,而且一刮就是几个小时,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现在是午饭后,临时营房在吱吱嘎嘎地作响,不时地会有一阵石头雨砸在上面,积雪也越来越厚重。

6月9日,星期日。气温更高了,白天大约在零度左右,暴风雪仍然没有停息的迹象,风速依旧非常快。北面似乎有大量的冰被吹得碎裂了,不管怎样,在我们前面的一条对我们颇具价值的狭长冰带现在似乎还保持着冻结状态。

6月10日,星期一。这是最躁动不安的一天。很难安稳下来做点什么,读书或是写字都进行不下去。外面狂风呼啸,我们的临时营房在风中颤抖着,我们怀疑营房在这样的风中还能坚持多久。大多数时间里风速平均在每小时60里左右,但是阵风的时速就远远大得多了。在午饭前,我一直在绞尽脑汁为《南极时光》撰写社论,已在其中为北部海湾仍然还有海冰向我们自己表示了祝贺。当我们正在进午餐时,纳尔逊进来说:“温度计不见了。”北部海湾内所有的冰也都不见了。原来紧挨着岸边的那部分冰现在已经在很远的地方了,它们有两尺多厚,我们曾认为肯定是可以保留下来的。冰已经漂移出了北部海湾,原来放在冰面上约400码开外的地方的温度计,还有渔栅、几把铁锨和一个上面放着撬棍的雪橇都随之一同消失了。中午的阵风出乎意外的猛烈,冰也一定向外漂移得非常迅速。此后再没有结冰的迹象,尽管风雪已不那么大了。失去了北部海湾的冰令人失望至极,因为它对于我们来说太重要了,直接决定着在我们的门外是坚冰还是海水。我们现在全都被限定在埃文斯角的范围内活动,既是为了我们自己进行训练,也是为了训练骡子。但是如果南部海湾的冰也随之而去,那将会是一场灾难,将把我们完全同南部隔离开,明年所有的雪橇滑行计划也将付诸东流。让我们祈祷能够顺利渡过这个难关。

这场暴风雪持续了8天,是到目前为止我们所经历过的时间最长的暴风雪。

风在平息之前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一直强劲地刮着直到最后,从南面来的风平均时速68里,然后是从北面来的,时速56里,最终又回到南边,随后平息下来。坐在这里,没有风在通风口处呜咽作响,外面满天星光非常宁静,而北部海湾又再次结冻了,真让人长出一口气。(《我的个人日记》)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次冰的随风漂移是在5月初,恰恰与一次春潮的时间基本一致。

如果再对接下来白天黑夜的风雪状况进行一一叙述,就太令人乏味了。不刮暴风雪的日子没有几天,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持续数小时壮美的璀璨星光。

今天下午我们在黑暗中行进时,我看到一片埃里伯斯火山的喷发物,与我此前在这里看到的其他东西相比,显得高大异常。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团巨大的焰火向上喷射了数千英尺进入高空,然后,与它的突然上升一样,又突然下降,随后再上升至原来一半的高度,最终才消失。(出处同上)

暴风雪过后又是暴风雪,在7月份的前4天我经历了所见过的最阴霾多雾的天气。只要走到外面的暴风雪中,漂流的雪就会从你的脸上和衣服上吹过。在漆黑的冬天,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风使你还不致于被闷得透不过气来。风也使地面、帐篷和临时营房免于被雪完全覆盖。但在暴风雪刮着的时候,漂流的雪如毯子一般将你紧紧压裹住,以致于你的脸和眼睛上也全都粘满了雪,整个人立刻就会在雪中被消抹去所有的痕迹。格兰上午8点钟到上面去进行观测时迷失了一段时间,赖特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他找回来。尽管有时离营房只有数尺远的距离,但还是会迷路,经历一番死里逃生的考验。

当暴风雪停止时,营地已被雪埋上了,即便是在畅通无阻的路面上,平均的积雪厚度也增加了4英尺。两片庞大的沉积物从营房两侧一直延伸到海边。我们以为再也找不到那些储备物资了,但实际上,大部分被我们运到身后更高处地面上的物资依旧清晰可见。大约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埃文斯角末端附近大片的底冰,也就是说,冰已经在未结冻的水域的底部形成并存留了下来。现在未结冰的海水也在绕过岛屿向我们南边的南部海湾内蔓延,但是由于天太黑,无法得知任何关于海湾内冰的分布情况。我们担心与哈特岬的联络被切断,尽管未结冰的海水已向南扩展了许多里直到海湾内,我却相信情况不会是那样的。当埃文斯角的天气清爽得足以在外面闲逛的时候,临时营房那里却是个例外。上帝发怒了!

7月14日,星期天。夜间刮了场暴风雪,早饭仍然是风雪交加。我们让几个人到营地外取些冰回来化水用。海冰已被吹到了北部海湾外,这几个人猜测海面应该未结冰,并且看上去应该是黑色的。但克林告诉我,他们几乎走到了冰壁上面去,后来天晴的时候,看到海面白得像冰壁一样。在海湾内的一条狭长的冰一定是昨天晚上被潮水带进来的,它甚至抵挡住了每小时40里的风而没有漂走。这显示出潮水和洋流与风相比所具有的影响力,也恰巧就在此时我们遇到了非常大的潮水。整个早晨都是风雪交加,潮水涌进来,将冰推到了冰壁下面,其深入的程度竟使后来潮水退去又刮着强劲南风的情况下,那些冰竟然留在了那里。(出处同上)

在我们附近的几座冰山,偶尔也会受这些狂风的影响发生漂移或是产生相当程度的碎裂。我们去年放置在冰山斜坡上的一个气象学显示器已经破碎了,现在也许已经被风卷到了空中或是吹到了海里,因为已完全找不到它的踪迹了。赖特在磁力洞入口处搭的两扇门也丢失了,当他把门板抬起来的时候大风把门从他的手中掳走,随即消失在空中,再也不见踪影。

海面已完全做好了结冻的准备,毫无疑问它现在已蕴涵了大量的冰晶。我一次又一次地站在冰壁上观察着风将海水激起的情况,然后,海面上没有任何预警、突然而又彻底地就变得风平浪静了。

就如同另一次经历所将要展示的一样,现在的天气状况具有极强的地域性。阿特金森和迪米特里带着狗出发去哈特岬,为即将进行的搜寻之旅运送饼干和肉糜。我同他们一起走了一段路,然后离开他们,出于勘测的目的在冰川伸入海中的狭长地带末端上插了一面旗子。天空晴朗明亮,从这个角度很容易看清岛屿周围的大致风貌。我满怀欣喜地往回返,当风雪从“哈顿峭壁”的方向席卷过来时,我多少变得警觉起来。我戴上了护目镜,因为不戴的话根本看不清东西,透过漂流的风雪,艰难地根据若隐若现的太阳来校正行进的方向。从一片迷茫突然进入“小长须鲸岛”的明亮之地,真是令人高兴。突然又风雪大作持续了有一分钟的时间,我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但随即又平静下来。在另外300码的范围内,风正从北面吹来。阿特金森发现这一天在哈特岬的风力为8级,气温是零下17度;而埃文斯角的气温是零度,人们正坐在岩石上,在阳光下吸烟。还有许多事例可以说明这里气候状况的局域性有多么的强。

在这个冬天中段的某一个早晨,我们醒来时刮着常见的暴风雪。我们已经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冰已经冻结得很结实,我们又在下游布下了渔栅。但它显然难于抵挡这样的强风,早饭后阿特金森开始喋喋不休地唠叨,说他可不想因为该死的暴风雪再失去一个捕渔陷阱。他和基奥恩随即动身去冰面上查看,迅即消失在黑暗和风雪之中。他们到了埃文斯角上完全不同的一个地方,真高兴还能看到他们回来。随后不久冰就被吹散了。

掌管骡子的人被赋予极大的信任,这使他们可以在不伤害动物的前提下训练它们。埃文斯角一片漆黑,到处是巨砾,脚边就是未结冻的海水,对于情绪高涨非常容易亢奋的骡子来说,这实在不是个易于安排它们的地方。但训练却开展得很好,没有什么事故发生,只是风很刺骨,训练骡子的人只知道手被冻伤了,却不清楚自己的脸怎么样了。那条叫“维达”的狗倒是与骡子成了好盟友,经常彼此一同嬉戏。

骡子主要靠去年奥茨带给马匹的那些食物为食,结果表明很成功。

在“陆地之星”号向南的途中,我们给予船上的狗的膳食待遇遭到了广泛的批评。读者也许还记得,它们是被栓在主甲板上装货物的甲板顶部,在刮大风及随之而来的暴风雪中当然会难熬一些,可时间都不会持续很长。但要把它们安置到别的地方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甲板上的每一平方英寸都被塞满了东西,以致于我们积攒了两年多时间的一些个人物品都被要求一律缩减至能装入一个统一配发的箱子内。任何一个海员都很容易理解,要在甲板上我们已有的房子或挡板上方或上面再搭建房子或挡板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实上,我一直都怀疑在大风时那些狗的处境是否真的比我们更悲惨。在海上天气晴好时,以及在盛装它们的包装箱里的所有时间,它们都是足够舒适的。但是未来的探险者也许可以考虑是否能够在冬天时给予他们的狗更多庇护,至少要比我们现在所能做到的更多一些。阿蒙森探险时的冬季是在冰盾上度过的,他经历的温度更低,但遇到的风要比我们在埃文斯角时少得多,他允许狗呆在帐篷里,白天在营地内自由放养。在我们所经历的风中,帐篷时常被吹走,我已经解释过不可能像阿蒙森那样在冰盾上搭建房屋,因为当时我们那里没有可以让房屋立足的雪地存在。

比较老实安静的那些狗被我们自由放养,并不拴着它们,尤其是在这最后一个冬季,刚入冬时我们还建了一个狗医院。我们本来也是乐于把它们全都解开绳索放养的,但如果我们这样做了,它们立刻会彼此冲向对方的喉咙。如果最初我们能像阿蒙森那样先采取预防措施,在放养前给狗套上口络,那么我们可能也会把狗放养的。他的狗后来发现,彼此的争斗已失去了原有的魅力,因为套着口络使它们无法再去品味血腥的感觉,然后它们放弃了争斗撕咬,接着就可以不套口络欢快地四处跑动了。但是发生在海豹和企鹅身上的杀戮却使我们感到恐怖,而且也有许多只狗消失在断裂的海冰上。拴着的那些狗被放在一排箱子的背风处,每条狗都有它自己的一个洞,当暴风雪刮来时,它们很舒服地把身子蜷缩成一团钻进积雪下面。在冰盾上时也是以完全相同的方式躺着,驾驭狗的人在支起帐篷之后的首要任务就是给他的每一条狗先挖一个洞。也许对于它们来说,这样一些状况要比其他的更自然,也许在被积雪覆盖时它们比置身于其他并不暖和的庇护所内感到更温暖,但对这一点我有些怀疑。不管怎样,在这样严酷的环境下它们恢复得很快,在经过了最艰苦的雪橇旅程之后,它们很快就被养得膘肥体壮,它们在拉雪橇方面有着非常良好的纪录。我们不可能为它们再搭建一个棚屋,因为这实在是太微不足道的小事了。由于在船上没有更多的空间,我们把自己的磁力营房都留在了新西兰。我不提倡在营房内建狗舍,但如果你已做好了忍受噪音和难闻气味的准备,这或许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狗饼干每块重8盎司,它们拉雪橇时的配额是每天15磅,在抵达夜间营地后分发给它们。我们也曾给它们做了一些海豹肉糜饼,并在它们拉雪橇时试着喂给它们吃,以偶尔变换一下它们食物的花样,但它们不太喜欢吃。饼干中的油有通便的作用,肉糜也是如此,这样就会有部分油脂随粪便被排泄出来,排泄物则被它们又吃掉了。马有时也会吃它们自己的粪便。有几条狗专门爱吃咬皮革,我们就用链子拴住它们。宿营时,它们身上披着的帆布和生牛皮的挽绳都要被摘掉,再用链子把它们拴在雪橇上,但要小心不能让它们触及到雪橇上的食物。当驾雪橇滑行时,阿蒙森给他的狗吃肉糜,但我不知道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只知道他用狗来喂狗。我不知道我们是否也曾用狗来喂狗,因为我们的狗是西伯利亚狗,我被告知,这种狗彼此间是不互相吃的。在阿蒙森的冬季旅程中,他先给狗吃一天的海豹肉和鲸脂,第二天再喂晾干了的鱼。在南部的长途行程中,他用干鱼喂狗,每星期三次用干鱼、鲸脂和玉米搀和在一起煮成稀糊来喂它们。在埃文斯角或哈特岬,我们的狗在有些晚上吃的是大量的饼干,其他时候吃的则是大量新鲜的冻海豹肉。

狗带给我们的最大的麻烦来自远方,或许是亚洲。斯科特的日记中也曾说过,我们在南部时的第一年中,有4条狗遭遇过神秘疾病的袭击,有一条狗在两分钟之内就死掉了。而去年我们则失去了更多的狗。后来发现起因在于一种寄生生物,阿特金森已经把关于这种线虫的备忘录给了我:

丝虫。一定比例的狗会感染这种线虫,并引发死亡,主要是感染后的第二年。它是在远征开始时(1910年)在沿亚洲和巴布亚边上的太平洋一带地区被发现的,这时进口到新西兰的所有的狗都要经过显微镜检查。它的第二宿主是库蚊。

症状各不相同。开始时通常伴有剧痛,期间动物会嚎叫和呻吟。会有明显的血尿,动物会因血红蛋白的缺失而显得委顿衰弱。近来所有的病历中都出现了在病发晚期动物后半身瘫痪的现象,并有向上半身扩展直至动物死亡的趋势。

在狗被装上船运往新西兰之前,可能的感染地点是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对付此种疾病的惟一方法就是防止在易感染地区受到感染。也许在狗身上涂抹石蜡油之后,蚊子就不会再来叮咬了,或者在狗窝上方支起蚊帐,尤其是在夜里。幼虫是经显微镜检查在血液中被发现的,成虫则是在心脏中。

对于宰杀动物我们有些过于小心了。我已经解释过坎贝尔的分队是怎样登陆埃文斯湾的。在船已几乎不可能来救援他们的情况下,有些队员想杀掉一些海豹,但后来决定,这些生命的消失也许是不必要的——结果在那个冬天这个分队的人差一点被饿死,而且这个国家允许每年宰杀数百万只企鹅用于贸易和提高鲸油的附加值。

除非必要,我们从不杀动物,我们不得已宰杀掉的动物通常都是用于解决最紧急的食物需求和手头的科研需要。在埃文斯角看到第一只皇企鹅时,我们在营房外的暴风雪中经过了一番激动人心的追逐才抓到了它。它让我们连续忙了好几天:动物学家得到了一副用于博物馆展出的皮囊,展示了某种来自普通色彩的变异,一副骨架和一些具有利用价值的消化腺观测结果,而寄生虫学家则发现了一种新型蠕虫。我们所有人的胃口都因此发生了变化。

今年冬天在我们周围有大量的韦尔德氏海豹,但大多数时间它们都呆在海水里,没有风时才出来。海洋是南极洲的温暖之地,气温从不会低于华氏29度。海豹通常一直在不到30度的冰上面躺着,如果有风,它肯定能感觉得到,会再溜入海水里,这种感觉一定跟我们在一个寒冷的英国冬日,从户外走入温室之中的感觉是一样的。而另一方面,如果是一个海员在户外从一条船上跳进北部海湾里洗澡,那么即便是在仲夏日温暖的阳光里,他也会出去和回来一样迅速。这个冬天最美的风景之一就是在水面的片片粼光之中,看着海豹在幽深的海水中游泳、捕食。

也会有人给我们授课,但没有去年冬天时上的课多。我们上的课包括户外科目。我们在一本关于极地的书中读到许多关于漫长的极地之夜令人压抑的考验,但感谢留声机、自动钢琴、花样多多的食物以及对心理和身体需求进行过的某些研究,使我们在第一年的黑暗岁月中极少受罪。在黑暗中生活使我们经历了许多新奇的事物,我想我们大多数人都乐在其中。但到了第二年冬天,某些你最要好的朋友死去了,其他人又处于巨大的困境之中,也许已濒临死亡,当一切都成了未知数而每个人的雪橇滑行又都陷入困顿,暴风雪却在没日没夜地刮着,这无疑是一种极其恐怖的经历。今年,我们同伴中的每一个人都满怀感激地欢迎着太阳的再次归来,太阳出现在暴风雪肆虐的陆地,使我们的许多困难都更易于解决。那些缺少户外训练的人要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到影响。当然,最后一年要进行充分的户外训练,其困难也大为增加了。对于在极地地区探险的人来说,多样性是最重要的。那些驾雪橇在户外进行远征的人要比那些因职责所限只能在临时营地附近活动的人更有生命力,生活得也更成功。

其他事情也是同样,精神力量储备最丰厚的人在远征中的表现也最出色。他们有着更多的幻想,有些时候就会比它们那些冷漠迟钝的同伴多受些精神上的苦痛和折磨,但他们总能把问题解决掉,把事情办好。当最糟糕的情况接踵而至的时候,他们的精神力量就会战胜他们躯体的弱点。如果你需要一个优秀的极地探险家,那么就去找一个人,不要有太多的肌肉块,但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心绪稳定、神经如钢铁般坚韧。如果你无法两者兼顾,那么,牺牲掉身体,依靠意志。

特别提示

这时,赖特给我们讲的一堂关于“冰盾路面状况”的课尤其令人感兴趣,这与冬季之旅和极地分队的悲剧都有关系。一个雪橇的滑行装置在常温的雪上的总体摩擦趋势也许可以被称为是真正的“滑动”摩擦:滑行装置可能在一种极其微小的程度上使支持其滑行的数以万计的冰晶点产生融化,也就是说,雪橇等于是在水上滑动。冰晶在这样的温度下会比低温时更大更软,这时,你可能就会看见雪中的光晕,当你向前行进时,它几乎可以到达你的脚部,并随着你向前移动。我们有时就是通过与这种光晕保持一定的角度来校正方向。我自己的经验是,拖运雪橇行进,最好的路面状况是在空气温度大约为零上17华氏度时;赖特的经验是,在冰盾上,夏季温度低于零上5度时路况基本良好,零上5度到15度之间较好,零上15度到25度之间路况最好,零上25度以上最差,路况最差时温度基本是在冰点上下。

当温度升高,被滑动摩擦融化的冰的数量就会过量。然后我们就会发现,在滑行装置上有冰形成,通常其数量极其微小几乎可以不计,但这却会使雪橇的运行变得困难起来。因此,在比尔德莫尔冰川上时,我们都极其小心,避免滑行装置上有冰形成,每次停歇时都会用刀背将滑行装置上的冰清理干净。这些冰也许是这样形成的:雪橇的滑行装置陷入雪中的深度超过正常情况时,雪的温度足够低,可以将此前因为摩擦或太阳光照射而在滑行装置上形成的水凝结成冰。

在温度非常低时,雪的晶体颗粒变得非常小非常硬,坚硬到可以划伤滑行装置的程度。在这种温度下,由滑行装置引起的摩擦也许就可以称之为“滚动”摩擦了,根据我们在冬季之旅和在其他地方的经验,所产生的作用就如同在沙地上拖拉雪橇一样。这种滚动摩擦是雪的晶粒与晶粒之间的摩擦。

如果气压正在上升,你会在冰面上发现平平坦坦的一层冰晶颗粒;如果气压下降,你会发现有幻景出现,并会有暴风雪。当你看到幻象时,气体的确是从冰盾内部产生的。这就是赖特所讲的课。

从我们返回来以后,我已经与南森就他向未来的探险者推荐的雪橇滑行装置进行过一次交谈。理想的雪橇滑行装置要将轻巧与强度完美结合。他告诉我,他在高温环境中将始终使用金属滑行装置,因为那要比木质滑行装置速度更快。在低温时,用木质滑行装置则是必要的。重量相同的情况下,金属的强度比木质更大。他从未使用过铝或镁作为滑行装置所使用的金属,但他建议可以试一试。他也会将金属滑行装置与木质滑行装置固定在一起,在需要时作为备用。

在“发现远征”时使用的是德国银(铜镍锌合金),结果失败了。南森认为失败的原因在于用这种金属做的雪橇滑行装置的尺寸是在家里时量订的。但木头缩水,而德国银并不具备很好的延展性,因此,量尺寸的工作应该在实地进行。南森自己曾在实地实验过,结果很棒。在量尺寸前,应该先把德国银加热至通红,然后冷却,这可以使其更具韧性,因此弹性就会更小。金属应尽可能薄一些最好。

由于滑行装置将冰晶融化从而宛如在水上滑行一般,金属对于寒冷的雪将会不适应。因此,南森在低温寒冷的环境中会换上木质滑行装置。他会选择最容易产生热量的木头来做滑行装置。第一次横穿格陵兰时,他试过桦木,但太容易折断,不适合。在使用栎木、槭木和山核桃木做滑行装置时,木质年轮间的距离越远越好,也就是说,它们生长得越快越好。一副雪橇的滑行装置应该略有弯曲,中间位置离雪最近。滑雪板的滑行装置也应该略有弯曲,但中间是向上的,也就是说是离开雪面的。这要在削木头时通过不同的方式来完成。

在我们的上一年度中,我们有6架新的12英尺长的挪威雪橇,是随船运来的,滑行装置是山核桃木的,由头至尾渐细,头部宽375英寸,尾部只有225英寸宽。我相信这正是斯科特的理想之物,他认为头部宽一些的滑行装置可以为随后渐细的部分压出一条路来,从而总的摩擦面积就会小得多。一天早晨,我们带了一架新的挪威雪橇到南部海湾,试着让它和一架普通雪橇比较一下,每架雪橇上放了490磅的重物。路线中包括很软、很硬和多碎石的路面。结果,大家一致认为,附有渐细型滑行装置的雪橇更易于拖运。后来我们在冰盾上使用了这些雪橇,并大获成功。

如果有些器具装备能像实验雪橇这样得以预先检验,那将会起到极大的作用。没有哪个队伍的人员会把马匹或狗正在拖拉着的雪橇停下放在一边,来对它的运行情况做一个确切的评估。但雪橇间的差异是十分巨大的,对于一支队伍中领头的人来说,最好能在购买前试验一下他要买的雪橇,这样才能为他最重要的雪橇滑行旅程挑选出最好最适用的雪橇。我相信,只要在雪橇和拖运它的人之间附加上某种平衡关系,这一点就能够做到。

南森提到的其他一些要点如下:涂有焦油的滑雪板非常好,雪不会过多地粘在上面,但他并不提倡在雪橇上使用涂有焦油的滑行装置。他有过使用用中国丝绸做的帐篷的经历,那种帐篷可以方便地放入你的口袋里,但是非常冷,他推荐使用双层帐篷,内衬可以拆卸下来,因此冰进入不了夹层。他说,羊毛内衬可能比棉的、丝的或亚麻的内衬更暖和。但我的个人观点是,羊毛内衬更易吸收炉子散发的热气而变得潮湿,当然要抖落掉上面的冰也就更困难一些。4人用的帐篷,他会使用2个双人睡袋,中间支起一根杆子;3个人的帐篷则使用一个3人睡袋,就像我们在冬季之旅时那样。在拔营之前,他不会把那些由水蒸汽和呼出的热气在帐篷上形成的霜从里面擦掉,因为形成的霜越多帐篷内就越暖和。他认为两人或三人在一个睡袋里睡觉要远远比一个人使用单人睡袋暖和得多,致于不舒适这一点是可以克服的,因为你那么劳累,不管怎样你都会睡着的。而我则建议探险者们在作出决定之前去读一下斯科特关于相同课题的一些评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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