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
华山在华州(今陕西华县)境内,是距长安最远的一座名山。华山对长安的意义不独在其为"五岳"之一,而在于它历来是"关内"与"关东"的分界线。前文说过,以关(函谷关)而论,其东为"关东",以山(华山)而论,其东为"山东"。如同函谷关一样,华山也是关中之地的一个天然屏屏障,山势险要,咫尺难攀,为五岳之最。唐诗中咏歌华山的诗很多,而以李白的《西岳云台歌》最为有名:
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黄河万里触山动,盘涡毂转秦地雷。荣光休气纷五彩,千年一清圣人在。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波喷流射东海。三峰却立如欲摧,翠岩丹谷高掌开。自帝金精运元气,石作莲花云作台……
"黄河如丝天际来"既是写黄河的名何,也是写华山的名句,只有如此,才能见出华山的高峻挺拔。据研究者考证,李白一生尝两人长安,而最有可能登山的时间是在一出长安时(开元十九年,731午)。
请再看几首有关华山的诗:
峭仞耸巍巍,晴岚染近畿。孤高不可状,图写尽应非。绝顶神仙会,半空鸾鹤归。云台分远霭,树谷隐斜晖。坠石连村响,狂雷发庙威。气中寒渭阔,影外白楼微。云对莲华落,泉横露掌飞。乳悬危磴滑,樵彻上方希澹泊生真趣,逍遥息世机。野花明涧路,春鲜涩松围。远洞时闻磬,群僧昼掩靡。他年洗尘骨,香火愿相依。
郑谷《华山》
&nbbsp;太华峰头玉井莲,开花十丈藕如船。冷比雪霜甘比蜜,一片入口沉疴。我欲求之不惮远,青壁无路难夤缘。安得长梯上摘实,下种七泽根株连。
韩愈《古意》
西岳崚嶒竦处尊,诸峰罗立似儿孙。安得仙人九节杖,柱到玉女洗头盆。车箱入谷无归路,箭栝通天有一门。稍待秋风凉冷后,高寻白帝问真源。
杜甫《望岳》
郑谷的诗写得比较平实可信,而郸愈的诗则有些险而虚诞了。此与他们不同的诗风有关。韩愈曾登过华山。据说他"与客登华山绝峰,度不可返,乃作遗书,发狂恸哭,华阴令百计取之,乃下。今华山苍龙岭上有"韩退之投书处"遗址,当与此传说有关。此说大半不可信,但韩愈登华山后悔狂惊惧却是真的。他有《答张彻》一诗,语及自己登华山:"洛邑得休龟华山穷绝陉。倚岩睨海浪,引袖拂天星。日驾此回辖,金神所司刑。泉绅拖修白,石剑攒高青。磴藓达拳跔,梯飚飐伶俜。悔狂已咋指,垂诚仍镌铭。这几句耍比他的《古意》写得好。大约人在登山之际,并不十分感到险峻不可上,而待绝顶之后,反而感到难以返回了。"悔狂"是后悔攀得过高,"咋指"是下意识地咬手指头;"垂诚仍镌铭"是以此作为鉴戒,还要刻为座右之铭。杜甫未尝登山,只是"望",但准确地写出了华山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