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疼(1)
迎亲的汽车上都有气球,红色。高大的龙凤充气拱门,近两层楼高,却因不断鼓风而摇曳着,极不稳定。
新婚之夜,闹洞房的人走后,屋里狼籍一片,很安静,琴和栋也该完成那件古老的事,以悲壮到最后,据说是要见血的事。琴对此事还很陌生,也羞于在这个陌生的丈夫面前脱光衣物,因此也就留了些布片在身上,轻声对栋说:“轻点,疼!”,那表情象孩子打针,酒精棉球的凉意还在,预示着疼,自己再紧张地迎接疼的到来。栋和琴恋爱期间尽管情心火热,超越理智的行为却没有发生,女人担心不慎怀孕引人非议;男人则被庄严的责任感束缚,竭力克制着不时骚动的欲望。
此时的栋,也因为听到了疼那个词而有些张慌,他在那个自己曾多次到达而终未突破的地方徘徊着,茫然着,无序却无法遏制高涨,知道不慎闯入的瞬间,他从琴的脸上痛苦的表情,看到了疼,也就这样短兵相接地对峙着,再察言观色地运动着,在谨慎中完成了。
神奇的是,这么快,屋里的男孩女孩就变成了男人女人。两个人仰头看着对面墙上的双喜字,是用大头针钉在墙上,再用红线缠绕成的,很别致,但却是空心字。
两个年轻人结婚时没什么钱,女人家的房子,除生活用品外,栋只给琴买了一枚戒指,还是黄金的,明晃晃的那种,戴上象个地主婆。栋笑过他:琴,你要再穿上团花的旗袍就是一个地主婆了。琴也撒娇:我就是你的地主婆,你要想纳小妾,我可不轻饶你!
有位懂爱的诗人说过:男人有爱得累的时候,女人却永远爱不够。其实好多时候我们的说法都是依靠推断和直觉,有时偏差很大。如我,曾一度认为梳马尾的男人都跟文化沾点边儿,都不是俗人,后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生活平淡乏味得象开会,不到三年的时间,两个幸福的人竟走道了尽头,平静地分手了。男人提出,女人同意,没哭没闹。男人说:要一种新鲜的生活。女人说,婚姻要的是感觉,感觉没了,不如单过。
疼过的琴,和栋,对新婚的旖旎是记得的,那样的缠绵,几天几夜不肯下床,下床后腿都颤了。琴还在床上呵呵笑着,很讨巧地笑着问:腿软了吧?还要吗?栋就又扑上去,兽一样。
栋知道琴很任性,固执地不要孩子,固执地认为两个人就能地老天荒。现在完了,如果有个孩子,说不定他们可以过下去。多少婚姻都是因为孩子而维系着呀!孩子是婚姻的拉锁,有谁愿意衣服永远地敞开着让人看到里面,还是能拉上就拉上吧,可惜的是,他们没有这个拉锁。(未完)(文/大头猪猪)
编辑:莱茵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