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墓：研究三国史的一把标尺
图为：鎏金铜带钩
图为：墓内遗骨
--
深圳特区报记者 啸洋 洛阳日报记者 邓德洪 李燕锋 张晓理 文／图
去年年底，曹操墓在安阳出土，成为国内外关注的热点。日前，河南省文物局副局长、新闻发言人孙英民向世人宣布：在洛阳的邙山之巅，又发掘出一座大型曹魏贵族墓葬，墓主被认定为曹操族子、三国名将曹休。这是洛阳邙山陵墓群考古工作取得的一项重大新成果，对研究曹魏时期的墓葬具有重要的标尺作用。
2009年2月，为配合连霍高速公路洛阳段改扩建工程，经国家文物局批准，洛阳市第二文物工作队开始对工程穿越的邙山陵墓群东汉陵墓区进行大规模的考古勘探与发掘。截至今年4月，各项田野考古工作已基本结束，取得的重大收获之一，就是在连霍高速公路洛阳服务区以东区域发现了一座大型的曹魏时期贵族墓葬。这座大型的曹魏时期贵族墓葬位于孟津县送庄镇三十里铺村东南，大汉冢东汉帝陵陵园东侧，朱仓东汉帝陵陵园西侧，连霍高速公路南侧。墓葬形制为东西向、长斜坡墓道、砖券多室墓，由墓道、甬道、耳室、前室、后室、北侧室、南双侧室等部分组成。墓葬东西长50.6米，南北宽21.1米，深10.5米，其中墓道长达35米，最宽处达9米。墓砖可分为条形砖和楔形砖两种，最大的墓砖长47厘米，厚11厘米，重25公斤，可见墓葬规格之高。
1 墓主人为三国名将曹休
这座采用挖开墓道的方式实施合葬的古墓前室及各侧室内均发现有散乱的人骨，经鉴定属于两个个体，男性、女性各一。其中，男性个体50多岁，身高约171厘米，女性个体40岁左右。初步判断，整个墓葬合葬3个个体。该墓葬虽经多次盗掘，但仍出土了许多珍贵文物，尤为重要的是在墓葬后室北侧发现的一枚铜印。铜印2厘米见方，瓦钮，篆书白文“曹休”二字，显为墓主人的私印，成为墓主人身份的确切证据。
5月16日，在河南省文物局主持召开的座谈会上，专家一致认定，该墓葬的主人正是三国时期赫赫有名的曹魏大将曹休。据文献记载，曹休，沛国谯(今安徽亳州)人，字文烈，曹操的族子(同族兄弟之子)，被曹操待若亲子，常跟随曹操征伐，因功累迁征东将军、征东大将军、大司马(相当于国防部长)，公元228年病逝于洛阳。
曹魏时期墓葬以往在国内很少发现，而曹休墓是有明确纪年或有墓主人姓名记载的曹魏时期贵族墓葬的首次发现，成为曹魏时期的标志墓葬。此前发掘的安阳曹操墓为东汉末期的墓葬规制，而曹休墓则是曹魏先期墓葬规制。这两个墓葬均是罕见的东向墓道，有别于常见的南向墓道，所以此次曹休墓的发掘异常重要，其墓葬形制和出土随葬器物等与曹操墓互相印证；其年代的明确，更为东汉和曹魏时期墓葬的分期提供了标尺。
曹休墓的发现，对《三国志》等文献具有印证意义，丰富了今人对三国时期这个著名人物的了解；而曹休墓在东汉陵墓区域内，也为人们认识东汉陵墓和曹魏墓葬的分布区域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图为：铜印是锁定主人身份的关键
图为：出土器皿
2 铜印揭开谜底
5月16日，看到这枚印章，来自全国各地的考古专家们异常兴奋，陕西省考古研究所研究员焦南峰更是兴奋地表示，中国考古学挖掘的墓葬非常多，但能够确定墓主人的还不到1%，而这1%，主要的依据就是墓志、印章等有文字的东西。于是，这枚看似普通的印章，便有了非同寻常的意义，因为它的出现，曹休，这名三国时期的著名军事将领、曹操视若亲子的族子的身份 “浮出水面”……
这枚铜印的发现是在4月6日下午，使考古工作者对这座贵族墓“身份”的确认出现转机。洛阳市文物二队的工作人员、毕业于山东大学考古系的80后大学生王咸秋告诉我们，当时，为了确保不遗漏一个重要线索，工作人员要将从墓室中挖掘出来的墓土进行仔细“筛查”。4月6日下午，大家刚刚上工，突然听到在后室的工作人员李光夫“啊”地大叫一声，大家都赶紧围拢过来。后室西南角的地面上，一方锈迹斑斑的印章赫然“躺”在地上。 “我们当时激动得要命，考古中能得到文字性的东西，简直就是惊天发现！”李光夫笑着说，当时，大家小心翼翼地将印章用密封袋保存，然后给领导打电话“报喜”。
负责邙山陵墓群考古发掘工作的闫辉说，当时整个墓葬的考古发掘陷入一片盲区，大家都有点灰心了。印章的发现，让大家即将熄灭的热情重新被点燃。这是一枚怎样的印章？印章上写的是人名还是地名？印章被送到了洛阳市历史学家蔡运章老师的手中……三天后，谜底被揭开，印章上的两个字被确定为“曹休”，要知道，曹休可是三国名将啊！
图为：出土的精美物品
图为：从墓中挖掘出的物品
图为：整个墓穴很壮观
3 研究三国史的一把标尺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原所长、研究员刘庆柱表示，现在三国时期的高等级墓葬发掘了不少，但时间能卡到点，定“死”的只有这一座。时间对考古科学研究作用非常重要，时间概念越细化，考古研究的科学程度就越高。曹休墓恰恰知道了一个界定的具体时间，没有争议，就是228年。以此为基点，可以来衡量过去发掘过的墓，与它规制、陪葬物品一样的，应为时间相近的；带早期特点的，就是比它年代早的；带晚期特点的，就是比它年代晚的。它起一个标尺作用。
国家文物局专家组成员、研究员徐光冀认为，发掘这个墓，对洛阳地区的墓葬能有一个很好的了解。另外，以前我们对曹魏墓和东汉墓分不清，现在曹休墓出现了，对魏晋墓葬的形态就多了一些认识，能区分得更清楚。
目前，洛阳市市政府与河南省文物局会同河南省公路局正就保护性合理发掘这一重要考古发现制定可行方案。我们期待洛阳这个遍地是古迹的历史名城带给我们更多的历史发现与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