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乐园

分类: 图书,小说,情感 ,言情,
作者: (韩)金镇洪著,吴东日,崔香兰译
出 版 社: 西藏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9-7-1字数:版次: 1页数: 368印刷时间:开本: 16开印次:纸张:I S B N : 9787223026543包装: 平装内容简介
70年代初的韩国,政治不稳定,整体经济发展极不平衡。金镇洪先生就如爱的化身,甘愿抛弃公派留美的美好前途,自愿到恶劣的环境拼命为穷苦人服务。他带领村民到离汉城市90公里的南洋湾,在没有任何国家财政支援的情况下,不仅解决了村民的衣食住行问题,还组织贫困、软弱、无知的村民成功地建设起“德来共同村”。现在,他创建的德来共同体运动本部已形成一个集团,在韩国社会发挥着巨大作用。金镇洪先生无私的奉献精神让人感佩,堪称楷模。
作者简介
金镇洪:韩国启明大学名誉哲学博士。他一手创办的德来共同体已形成一个国际性集团,下设德来时代出版社、新生活治愈院、社会福祉德来村、韩国德来经济公司、德来跨国经济公司、中国中央民族大学附属“亚太经济文化发展研究所”、德来自然高等学校和其他几项慈善机构。
目录
上部唤醒黎明
第一章苦恼与彷徨
第二章真理的地址
第三章甘愿当一粒腐烂的麦子
第四章爱的力量
第五章创立活贫教会
第六章D.D.T.战略
第七章自力更生之路
第八章居民委员会
第九章锒铛入狱
第十章狱中“火”的洗礼
第十一章人活着不单靠食物
下部荒漠乐园
第一章唤醒黎明
第二章必如精金
第三章窗外大雨,屋内小雨
第四章尽管如此
第五章1975年冬,活贫归农开垦团
第六章人牧师、猪牧师
第七章给天堂打电报
第八章面壁
第九章瞧!门来啦!
第十章1986年,烽火山德来村
第十一章赐福给这个小牛犊
第十二章说到我心里去了!
第十三章BeSeToVA(贝赛投)项目
第十四章培养人才
第十五章压伤的芦苇,他不折断
第十六章一口袋儿玉米
第十七章修补破口的人
书摘插图
上部唤醒黎明
〔第一章〕苦恼与彷徨
现在,我已32岁了。我的生涯,将沿着分明的路线经过每一个驿站,最终到达预期的终点。回想过去,为了寻找这条路,我在旷野中苦恼与彷徨了几度春秋。
这部手记,记录了我的灵魂为了寻找真理而跋涉的行迹。行迹的始发点是大学时代。
我的父母信仰基督教,受他们的熏陶,我自幼就是基督教徒。可升入大学后,我渐渐怀疑自己的信仰,总感到教会是伪君子们的聚会所,《圣经》的内容充满迷信和夸张:什么耶稣是童贞女所生、彼得在水上行走、死人复活、摩西用拐杖分开海水、上帝创造人等故事,都不过是一些神话而已。
如果必须信奉神话,何必非信以色列的呢?
我们大韩民国也有许多美丽动听的传说。天帝桓仁之子桓熊从天国来到世上,与熊的女儿熊女结婚,生子叫檀君。檀君长大后,为赐福世人打起了“弘益人间”的旗帜,从而创立了一个新的国家——朝鲜。这是讲朝鲜起源的檀君神话。
我们的祖先传下来的这一古老传说,和任何种族的神话一样深邃,富有进取精神。所以,如果我们需要宗教,就不一定选择西方的基督教,而应该创立我们民族自己的宗教。
可是,我从小受到基督教的熏陶,而且我们全家都虔诚地信奉基督教,这使我无法迅速摆脱这个羁绊。时光就在苦恼与彷徨中流逝着。
大学二年级夏日的某一天,我读了英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的著作《我为什么不是基督徒》,对书中揭示的基督教的虚妄及教会对历史的毒害,产生了深深的共鸣。
从这一天起,我决心与基督教彻底决裂,想让自己从一个不成熟的宗教信徒变为一个成熟的自由人。
我把《圣经》丢进火炉,盖上了炉盖。当书燃烧的气味飘散出来时,我内心体会着一种从迷信中得到解脱而成为自由人的感觉,同时也有一丝莫名其妙的不安。不安的缘由是担心烧圣书或许会引来某种祸端。
此后,我成为无神论乃至不可知论者。我把希腊哲学家的“没有上帝,即使有上帝也无从认识,假如能够认识,也无法说明,所以没有上帝。”这句话当作教条。这样,我由一个怀疑论者变为无神论者,又从无神论者逐渐变成虚无主义者,最后竟然发展成厌世主义者。
我就读的大丘启明大学大明洞校园不远处有一个火葬场。上课时,从课堂向外望去,能看见焚尸炉的烟囱里冒出灰烟。空气中常飘来一股焦臭。春天休课时,我常到火葬场去,望着悲痛欲绝的死者家属,便不由自主地躲到焚尸厅前。门上“禁止人内”的木牌,总引诱我欲窥全貌。我便买来一盒香烟,向守门人寒暄着道一声:“辛苦啊”,然后,把香烟递上去。就这样用一盒香烟换来观看的许可,堂而皇之走到里面。于是,我看见了一具尸体是怎样被抬进来,又怎样慢慢烧成一把灰烬的。看着这一过程,我感觉自己好像突然间成熟起来,成了悟出人生的悲哀和看破红尘的道士。
离开火葬场时我常背诵一首某道士的诗:
生如浮云起,
死如浮云灭,
浮云本虚渺,
来去亦如然。
何为生?浮云飘聚而已,
何为死?浮云是虚空的,
生死莫过于此。
人生既如浮云,又何必去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呢?何为哲学,只不过是无所适从的理论。所谓追求真理、探索人生的奥秘,到头来你能知道多少,又能理解多少呢?愚弄人罢了。
沉湎于这种认识之中,我对人生淡然,成了消极怠懈之徒。我穿着脏污的军服,脚蹬马靴,蓬头垢面不修边幅,手握叔本华的《自杀论》到处闲逛。
这天,我走进大丘市内的普贤寺,虔诚地跪在主持面前,说:
“师傅,我想了解佛法,请赐教。”
“佛法深奥,一两句话怎能讲清呢?年轻人,你从哪里来?”
“我是市内某大学哲学系的学生。我一直信奉基督教。当了解到了基督教的虚伪,就想学习佛教。”
“不信基督教很好。说实话,我在皈依佛门之前也是一个基督徒,还是个传道人呢。也许你知道我市第一教会(永南地区最大的长老教会),光复前我就在那里做传道人,现在,我几乎还可以背诵《圣经》呢。”
“啊!原来如此!遇到您这样学问渊博超群的师傅,真是我的福分。希望今后能得到您的特别指导。”
“年轻人,难得你有这样的热忱和信念,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谢谢。我从小耳闻目睹的是基督教,对佛教毫无所知。请从最基础的教义给予指导吧。”
“基督教和佛教,好比小学和大学。也就是基督教好比是小学,佛教是大学。佛教的道理深奥,要一一去攻破,它是无止境的。对于你,可以说是从小学一下子升人大学。我先给你读一本书吧!”
那一天,我通宵达旦地读起了师傅给我的《楞严经》。
三天后我又去普贤寺,告诉他我已读完了《楞严经》。师傅夸赞了我,说我有热情,有前途,又给了我一本《金刚经》。比起《楞严经》,《金刚经》更加难懂,其中的一节引起了我的共鸣,我便反复读了好几遍。
凡所有相,
皆是虚妄
若见诸相非相,
即见如来。
我想诸如金钱、美女、地位等等,都是能看得到摸得着的,如果能从这些“像”中解脱出来,就会达到一个更高的如来境界。我决心下苦功修炼到那种境地。
我频繁地来往于深山寺庙,学佛念经。可不知为什么,总感到似懂非懂,抓不到真髓。作法事的时候,大伙说我嗓门好,让我领诵。
众生无边誓愿度,
烦恼无尽誓愿断,
法门无量誓愿学,
佛道无上誓愿成。
每当众佛门徒弟聚在深山,由我高声领诵念唱四弘誓愿时,我似乎已达到了忘我的境地,仿佛已经真的得道。然而,下山后步入尘世时,一切都依然如故。这使我越发厌倦人生,越发漠然一切事物。
没想到我与佛教的缘分很快就结束了。这是由于被众僧尊为活佛的晓峰师傅圆寂而导致的。
高僧晓峰在日伪时期曾做过法官,这是个韩国人难以胜任的官职。在一桩案件中,他误判了一个杀人犯,执行死刑后,又抓到了真凶。误杀无辜令他无法原谅自己,他的良心受到谴责,终于断然辞去了官职,痛苦地开始了苦行僧式的三千里旅行,历尽千辛万苦,最后到妙香山削发为僧,苦修得道。后来竟在佛门一举成名,被人称颂为活佛。
高僧晓峰在圆寂时只说了一个“无”字。众僧闻听此语莫不由衷地赞叹。
可是,性格外向,喜欢刨根问底的我,禁不住反复推敲这一个“无”字。我正在努力寻求某一种境界,但他却说什么也没有。这岂不让人困惑?
我正处在苦恼和彷徨之中,苦恼和彷徨是存在的事实,这也是因由我的存在而存在着的诸种问题。可是,这个“无”的境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境界呢?一个人如果超越了我等凡人,进入高远的境界,就会在死时吐出一个“无”字而死吗?
说老实话,我从没有想达到“什么也没有”的境界。我们年轻人无时不在寻找人生的意义和价值。许多人为寻找一份能为之献生的事业而徘徊终生,怎能忍心告诉他们“生是苦,死是无”呢!且不谈其真伪,就连拿撒勒(耶稣成长的村庄)的耶稣都那么热情地呼召:“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我想我在寻找一种更加强烈的,能够为之燃烧我整个人生的信念。
我去寺庙的次数越来越少,数月后索性就不去了。现在从另一个角度思想,也可以理解晓峰师傅所说之话的深度,不过,当时的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大学毕业后我留校当助教。教授时常让我代课,因此我讲课的机会也比较多。
1966年5月的某一天,我正为英语系一年级学生讲哲学概论。一名学生郑重地问我可否提问。我允许了。他站起来问:“老师,真理是什么?”
对于我这个像刚出壳儿的雏鸡似的助教,这个问题太大了。我犹豫了一会儿。用德国哲学家伊曼纽尔•康德的理论回答他:“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一书中这样写道:‘任何事件或事物,个体的思维与客观事件或事物相一致时叫真理。’比如我使用的钢笔,只要我意识中的钢笔和实际我手中拿着的钢笔相一致,这就是真理。这样的真理概念是认识论上的真理。”
我热心地讲完后看看那位学生,他却笑着说:“教授,这种真理不是我所提问的那种真理。这种真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请您讲一讲我能为之而生,为之而死的真理吧。”
我感到有些惊慌,因为他击中了我的要害。我嗫嚅地说:“这样的真理嘛,我也还没有找到,也就是说,我也正在积极地探索。”
那位学生立刻站起来说:“上一堂课老师讲过哲学是寻找真理的科学。可您也还不知道什么是真理,那还有什么必要继续讲下去呢?老师给我们讲一些连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这不是彼此浪费时间吗?还不如到此休课吧!”他一口气说完便坐下了。他的一番话引起了学生们的哄堂大笑。我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只好尴尬地对付过去,度时如日地等着下课铃响。
那晚,我留在教研室里思考了很久。那位学生的异议是正确的。自己都搞不清楚,还教什么学生,这真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荒唐之至。可以后该怎么办呢?是不是应该在真正搞清楚之后再去讲课呢?
释迦牟尼为探索人类的生老病死而离开王宫,在雪山上苦苦思索了7年方醒悟过来,他得道之后才开始教人。耶稣在偏僻的小山村里作木匠,过了30岁才开始尽上帝儿子之道,告诫世人:“天国近了,你们要悔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