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少年文学必读经典 远大前程

分类: 图书,少儿,儿童文学,名著少儿读本,
作者: (英)狄更斯(Dickens,C.) 原著,王蓓 编译
出 版 社: 21世纪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9-5-1字数:版次: 1页数: 219印刷时间:开本: 大32开印次:纸张:I S B N : 9787539148670包装: 平装内容简介
这是狄更斯最成熟的作品之一。这也是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要遇到、都会感到困惑、都会感慨万千的故事:一方面是对笼罩在“远大前程”耀眼光环下的富有、虚荣、奢华人生的追求,一方面是对人与人之间真诚的关爱、朴素而纯真的情感和真正的人生的追求,最后的胜利会属于哪一方?
目录
一 墓地里的遭遇
二 遇见埃丝苔娜
三 告别郝薇香小姐.
四 聪明的毕蒂
五 好运从天降
六 学做上等人
七 喜悦与痛苦
八 马格韦契的出现
九 埃丝苔娜的身世
十 走向新的生活
书摘插图
一 墓地里的遭遇
我父亲的姓是皮利普,而我的教名是菲利普。小时候口齿不清,我既发不出这么长的音节,又咬字不清,无论是皮利普还是菲利普,我都只能发出皮普的音,于是我就把名字念成了“皮普皮普”,听起来就像小酒店老板连开了两瓶朗姆酒。时间一长,别人就都叫我皮普了。
我既没见过亲生父母,也没见过他们的照片(那时候还没有拍照这玩意儿呢),因此,我第一次想到父母究竟是什么模样,完全是根据他们的墓碑胡乱揣测出来的。看了父亲墓碑上的大个儿字体,我就有了个稀奇古怪的想法,认定父亲准是个皮肤黝黑、长着一头鬈发的矮胖子。看了母亲墓碑上瘦骨嶙峋的字体,我又得出一个孩子气的结论,认为母亲脸上一定长着雀斑,是个多病之身。父母的坟墓边上还有五块菱形的小石碑,整整齐齐地列成一排,那就是我五个小弟弟的墓碑(在谋求生存的斗争中,他们很早就偃旗息鼓,撒手不干了)。照我看,这么一大家子守在一块儿,即使得在地下住着,也还不错。
和我一起在地上住的,是我的姐姐和姐夫。姐夫乔葛吉瑞是个铁匠,白皮肤,淡黄色的两鬓是卷曲的。他脾气柔顺,心地善良,随和,兼带几分傻气,是个可亲可爱的人。
我的姐姐,也就是乔葛吉瑞太太,要比我大二十多岁。她一直说我是由她一手带大的——她老爱拿这件事自夸。以前,我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一手”两字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姐姐的手生来又粗又笨,动不动就会落到乔和我的身上。我想,乔葛吉瑞和我,我们两个人大概都是由姐姐这样“一手”打大的吧!
我姐姐长得并不好看,皮肤红得特别刺眼。乔葛吉瑞竟会娶了她,肯定也是她“一手”创造的杰作。姐姐个儿很高,站在我跟前简直像个大土堆。她成天围裙不离身,借此表现自己治家的丰功伟绩。
姐姐治家的时候,尤其是乔钻进打铁间,姐姐独自治家的时候,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往外溜。这天,趁姐姐不注意,我又溜了出去。
我们的家乡是一片沼泽地区。那儿有一条河流,沿岸蜿蜒而下,到海不足二十英里。
我领略世面最初、最生动的印象似乎得自于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下午,而且正是傍晚时分。就在那时我才弄清楚,这一片长满荨麻的荒凉之地正是乡村的教堂墓地,已故的本教区居民菲利普皮利普及其妻乔其雅娜,双双埋葬于此,还有他们五个早逝的儿子阿历克山大、巴斯奥鲁米、亚布拉罕、特比亚斯和罗吉尔,也都埋葬于此。
就在那时我才弄清楚,在这坟场的前面,那一片幽暗平坦的荒凉之地便是沼泽,那里沟渠纵横、小丘起伏、闸门交错,还有散布的零星牲畜四处觅食;从沼泽地再往前的那一条低低的铅灰色水平线正是河流;而那更远的、像未开化的洞穴并刮起狂风的地方,自然就是大海。每到冬天,从沼泽地方向吹来的风特别厉害。
这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寒冷的午后。我站在蔓草丛生的教堂公墓区,眺望着墓地对面那一大片黑幽幽的荒地——那儿就是沼泽地。
是的,望着这片景色浑身发抖、抽抽噎噎直缩鼻子的小东西,就是我皮普。
靠近教堂门廊一边的墓地里,蓦地跳出一个人来,他用那种专门吓唬小孩子的嗓门喝道:“别嚷嚷!不许做声!要不然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这是我有生以来看到的最可怕的人。他像是刚刚被人从沼泽地里捞出来的叫花子,头上裹一块破布,穿一身灰色粗布衣服,一双鞋子破烂不堪,满头满脸又都是烂泥。更可怕的是他腿上还拴着一副特大号的铁链,以我的眼光看来,我想不出谁能拖着这副铁链走上二百米。
这个可怕的人扑过来,一把捉住我的下巴,使我的身子往后倒了八十五度。我吓得直求他千万别掐断我的脖子。
那人说:“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快说!”
“皮——皮——普……”
那人瞪了我一眼,说:“你住在哪儿?指给我看!”
我头昏眼花地指着河边平地上我们住的村子——离开教堂不太远,周围是一大片赤杨林子和秃顶树。
那人松开了手。没等我喘匀气,他已经翻遍了我的口袋,翻出一块面包,并且像疾风一样地把我抱到一块高高的墓碑上,眨眼间就把面包吞进了肚子。
我紧紧抓住屁股底下的那块墓碑,一来因为怕摔下来,二来为了把眼泪忍住。
那人问:“喂,你妈在哪儿?”
我指指墓地说:“就在那儿。”
他大吃一惊,拔腿就跑,跑了没几步又站住了,回过头来瞧了瞧。
我胆怯心虚地向他解释我父母的情况,他若有所思地低声问:“那么你跟谁在一起过活呢?”
“跟我的姐姐和姐夫。我姐夫乔是个了不起的铁匠。”
他说:“呃?铁匠?”说着就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腿。他阴沉地看了一会儿,才走到我坐的墓碑跟前,抓住我的双肩,把我的身子尽量往后按下去。
他说:“你听着!摆在眼前的问题是,你想不想活命。你知道什么叫锉子吗?”
“知道。”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吃的?”
“知道。”
他问一句,就把我的身子再往后按一下,叫我越发感到走投无路,死期就在眼前。
“去替我弄把锉子来,再弄点儿吃的来。两样东西一样少不得!要不然,我非得把你的心肝挖出来吃了不可。”
这可吓破了我的胆,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双手不由得紧紧抓住了他。
他继续说些吓人的话:“老实告诉你,我可不止一个人有个小伙子躲在我身边。我和你说话,他句句听得清楚。他专门捉不讲信用的小孩子,哪怕你锁好房门,钻进被窝里,他都会悄悄爬到你床上,扒开你的胸膛——哪个小孩子也休想躲得过他。因此,你最好乖乖的,明天一早替我送锉子和吃的来,到那边古炮台前交给我。你得起誓:如果做不到,天雷打死你!”
我哆哆嗦嗦地照着他的话起了誓,他这才把我抱了下来。他不耐烦地吩咐我回家,自己用两条胳膊紧紧搂住瑟瑟发抖的身子,在一大片又冷又湿的坟堆里拣着道儿走。我幼稚的心灵还以为他是害怕那些死人从坟墓里悄悄伸出手来,揪住他的大铁链子拖他进去呢。
他走到那堵矮矮的教堂围墙跟前,翻过墙头,又掉转脸来望了望我。我一等他重新转过脸去,就连忙一个劲儿朝家里跑,哪里还顾得上怜惜自己的两条腿。在跑的当儿,我没忘记四下寻找那个凶神恶煞的吃人的小伙子,可是连个影子也没找到。这下我更害怕了,一口气也不歇地赶回家去。
我们家住的是一所木头房子,房子隔壁就是乔的打铁间。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时,打铁间已经关了门,乔正独自一人坐在厨房里。乔和我原是一对同样受苦受气的难兄难弟,他见我探头探脑地朝里看,连忙偷偷给我报个信儿:“皮普,你姐姐出去找你找了十多次啦。刚才又出去了,二十次也有啦!”
乔又说:“出去事小,她还随身带了根拨火棍呢,你看糟不糟。她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后来就拿起棍子,暴跳如雷,奔了出去。我一点也不冤枉她,她可真是暴跳如雷呢,皮普。”
听到这个扫兴的消息,我急得拼命扯着背心上仅剩的一颗纽扣,垂头丧气地瞅着炉火,直到乔推我,让我赶快到门背后躲躲。
我姐姐——就是说,乔太太,猛地一下推开屋门,发觉有个什么东西挡在门后,知道其中定有蹊跷,便拿起拨火棍来探查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看是我,便一把把我拎起来扔到乔跟前。乔赶紧把我接住,送我到炉子前边,悄声屏息地用他那条大粗腿当作一堵墙,护着我。 ”
乔太太跺着脚,说:“你这个小畜生上哪儿去了?干什么去了?惹我气,惹我急,累得我命也没有了!”
我揉着痛处说:“我不过到教堂公墓去了一次。”
乔太太咆哮说:“到公墓去了一次?!要不是我,你早就进了坟墓,一辈子待在那边啦。老实说,自从你一出生,我这条围裙就没离过身。嫁给一个铁匠已经是够倒霉的了,偏偏还要我给你当老娘!”
我闷闷不乐地瞅着炉子,把姐姐的话丢到脑后,一心只想着沼泽地上那个戴着脚链的逃犯、那个吃小孩的小伙子,还想到我立下的可怕誓言:我非得做一次小偷不可,在姐姐的家里为逃犯偷锉子、偷吃的。
姐姐“嘿嘿”冷笑一声,把拨火棍放回原处,开始张罗晚饭。姐姐为我们切面包、涂黄油,自有她一套一成不变的精明办法。她在餐刀上抹一点黄油(当然不会太多),涂在面包上,那架势活像个药剂师在抹膏药——一把刀子拿在她手里顺涂反抹,灵活自如,薄薄一层黄油刮得平平匀匀,把面包皮的边边角角都抹到了。姐姐切了两块面包,一块给乔,一块给我。
这会儿我虽然饿,一块面包拿到手却不敢吃。我知道,乔太太管理家务十分严格,很可能翻遍食橱也找不到一点儿东西。因此,我决定把自己的这块黄油面包藏在裤脚管里,留给明天在古炮台等我的人。
要达到这个目的,非得有非凡的毅力不可,就好像要我硬着头皮从高屋顶上跳下地来,或是从平地上跳进汪洋大海一般。
乔完全不明白我的心思,更使我难上加难。以前每次吃饭,乔总要和我比赛,看谁吃得快。今天晚上乔吃得特别快,几次三番把他那块愈吃愈小的面包举在我面前晃动,可每次总看见我的那块面包动也没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