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化石精灵
前几年,为西湖明珠电视台主持“相约龙井·与你同游”,第一期拍摄灵隐。在飞来峰下,我向过往游人现场提问:“飞来峰从何处飞来?”多数人回答“从印度飞来。”只有一个小伙子笑曰:“新昌!”大家惊讶地望着他,似责怪他的冒失;我却赞许地点头,因为传闻中确有此一说。询问他才知是个新昌石工,正在重修飞来峰残缺石像。
新昌石工,名气很大。周恩来总理拨款砌驳西湖石岸,我曾去采访,问这些石工来自何方?多数人回答:新昌。可新昌我从未去过,更不知为何有如此众多石工?
由赵朴初先生题名的《名山古刹》电视系列片约我撰稿,其中有新昌大佛寺。我一时无法去实地造访,就向新昌旅游局要来材料。才知这是江南第一大石佛,是三代僧人穷毕生精力雕凿而成,“三世圣迹”传说使我感奋不已。
前年初秋赴“天姥山笔会”,首先想瞻仰大佛丰采。大佛寺就在城中,一进南明山谷,滚滚红尘就隔在城外,山里山外截然两个世界,迎面一片山野园林风光。山道两旁,陡岩壁垒,曲峡幽谷,把人引入一个菩提世界。
大佛城依山谷地势而建,峰回路转更曲径通幽。山谷内寺宇嵯峨、重楼叠殿,我们已置身佛地中心地带,左右环顾尚不见大佛尊容,连大雄宝殿都不知在哪里。这就是大佛寺藏景的妙处。随长长黄墙曲折入内,蓦然回首,瞥见右方一幢五层重楼沿山而建,直上岩头云霄。一尊高16米的大石佛合掌端坐,光华闪耀把博爱洒向人间。
正如刘勰撰的碑文所言:大佛为“命世之壮观,旷代之鸿作”。而大佛寺旁的千佛岩,雕有1000多尊高不盈尺的小石佛,也可见1000年前新昌石匠的精湛工艺和慧思匠心。
于是去年春天,我就率“与你同游”摄制组来拍摄新昌旅游专题片。除了大佛寺、千佛岩、沃洲湖,还到了穿岩十九峰。为什么说飞来峰是从新昌穿岩飞来?因为两者在山岩的奇秀、石质的纹理方面确有相似之处。
至此,我才大彻大悟:新昌有绵亘奇山佳石,才造就一代代优秀石匠,才留下众多石雕杰作,才积累如此底蕴深厚的石文化。当你仰观新开辟的木化石景区,你会惊讶这些深埋地层1亿年的木化石,怎么会在新昌保存得这么完好、发掘如此繁多?这些华表、纪念柱式的高大木化石,真乃石文化之精灵,与天地同在,和日月同光,让后代顶礼膜拜。
(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薛家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