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奇趣故事多：礼乐龙舟赛拾趣（图）
端午节奇趣故事多：礼乐龙舟赛拾趣
礼乐龙舟赛 （许和发 摄）
礼乐是一个美丽的水乡。这里河涌纵横交织，二星宫河、张围河、中心河、浅海河、主灌河、零河、礼西河、汲水滘河等，如同礼乐的经脉，而礼乐犹如东方的威尼斯。礼乐各村、里与田园之间都有河涌相隔，有９个河涌口进入礼乐，人称“九龙入洞”。
过去，礼乐无舟不通行，礼乐乡民到农田耕作、探亲、外出谋生都要划船出行，以舟代步，久而久之，一种非常有群众基础的赛龙舟活动便应运而生。
礼乐龙舟赛有很多有趣的故事，例如：
礼乐的龙舟赛，全程60多公里，比赛时间4个多小时，是龙舟竞赛中的“马拉松”。
1958年10月，礼乐公社dang委为打破女子不准上龙舟的陋习，决定在男子龙舟赛前，加插一场女子龙舟赛，这是新会首次、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一场女子龙舟比赛。
礼乐的龙舟还分“公、乸”，原来，龙舟的性别是由各艘龙舟所属的庙来决定的。
端午节将到，届时，礼乐龙舟又将浮出水面，张围河两岸将再一次出现龙舟鼓响、人头蜂拥的景象。
1八月龙船出大标
礼乐的龙舟赛有两种，一种叫做节龙，另一种叫“出大标”。
节龙是五月端午节扒的，因这时适逢洪水期，江门河、睦州河水流湍急，因而比赛多在张围河中进行。往往是三艘两艘之间进行的友谊赛，不设奖项。桡手也大多是青年学生。
每逢农历五月初一前后，人们就看到学生们在“龙舟头”的带领下，抬着龙舟鼓，到各自的龙舟坞“起龙”，然后扒到庙前的河道湾泊。那几天，张围河两岸也往往挤满观看的人群。
“出大标”是八艘龙舟间进行的大赛，通常是三年一次，比赛时间多安排在农历8月15前后，如有重大喜庆，也可更改赛期，像1945年抗战胜利、1958年成立人民公社、1979年开放改革，都破例分别举行过一次龙舟大赛。礼乐有支传唱了好几代人的歌仔：“八月龙船出大标，九月登高放纸鸢……”唱的就是这龙舟赛事。
八月的龙舟大赛是礼乐最大的盛事，比过年还热闹。这天，礼乐的男男女女，凡是能走的人几乎都去观看龙舟比赛，就算是腿脚有残疾的病人，他们也会坐着轮椅由亲人推着去看赛龙舟。看龙舟的不止是附近江门、会城、外海的人，一些远在香港、澳门的人也会搭车搭船前来观看。赛龙舟当天，但见营汛河（睦州水道）两岸，人山人海，河边泊满大船小船，人数达到数万人之多。龙舟赛一开始，鞭炮声、喊叫声更是此起彼落，没有什么节日能与它相比。除群众外，礼乐的行政长官，各村的书记、村长都亲自出动。1958年，礼乐公社dang委书记陈杰征还亲笔题写了“一登龙门”、“二龙争珠”、“三分鼎足”三个奖匾。
老一辈的礼乐人，把“出大标”称为“出科”，他们将参加龙舟比赛与上京参加科举考试相提并论，可见“出大标”在礼乐人心目中是何等的重要。
2龙舟赛中的“马拉松”
一般的龙舟赛，赛道都是一、两千米的直道，比赛时间也只有十来分钟，唯独礼乐的龙舟赛，赛道选在自然界有流水的弯曲河道，长度约5公里，赛6个半来回，全程60多公里，比赛时间4个多小时，是龙舟比赛中的“马拉松”。
由于是马拉松式的比赛，加上赛道是自然河道，因而在挑选参赛选手时，既要选力气大、爆发力强的年青人，也要选耐力好、能坚持的中年人，还要选熟悉赛道水流情况、富有比赛经验的老舵手，实行老中青“三结合”。各艘龙舟都有一班“龙舟头”、“龙舟趸”，谁个桡手入选由他们决定，书记、村长说了也不算。入选之人尤如中了大奖，全家为之高兴。能当上正艄公的，更是全里（村民小组）的光荣。
要取得龙舟“马拉松”赛的胜利，关键是有足够的操练时间。比赛前，各艘龙舟都要进行15-20天的操（练）桡，届时，“龙舟趸”们会坐在河边，计算着每个来回的时间、留意桡手的桡势。每天操练完毕，“龙舟趸”们会对操练情況进行点评，并提出更换桡手名单。
为了能在龙舟赛中拿第一，除了精心挑选桡手和加强操练外，礼乐人还十分讲究“意头”，除了龙尾叫“龙一”，龙船下水叫“升水”，龙舟的长度为十一丈一尺一（司码尺）、寓四个笫一外，出赛前，最忌人家叫“七叔”、“尾叔”。
比赛前一天，停止操练，由龙舟师傅扎龙缆（调整龙头龙尾的入水角度，以提高船速），又把龙舟用小艇搁离水面，在龙舟的外面涂上猪油，以减少水的阻力。
赛道设上下两个龙门，下龙门以前设在南口，修了礼乐大桥后改在大桥上方约300米处。上龙门则在江门纸厂笫一冲口附近，两处距离约5公里。龙门并排设标桩8个，上插标旗，每次到龙门，由艄公拔取标旗后才能返航。整个赛程共设标旗13支，最后一支标是锦旗。
比赛通常是早上7点钟开始。放龙（开赛）仪式在下龙门举行，由在任的礼乐最高行政长官主持。随着发号枪声一响，鼓声、水声、爆竹声、呐喊声齐鸣，8艘龙舟并排飞出，水花四起，场面蔚为壮观。
一般笫一个回合后，各龙舟之间的距离大多有半只龙舟位，等第三、四个回合时，龙舟间的距离就拉开有一只龙舟位以上了，但也有两三艘挨着的。碰到两艘或三艘龙舟争持不下的时候，是最好看的。此时，除了桡手们奋力拚搏外，观看的人群也十分激动：有声嘶力竭的，有挥动双拳的，有来回奔跑的，人们热血沸腾，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收龙在上龙门，通常由礼乐的官员授锦旗和颁发奖金。笫一名有“飞龙夺锦”锦旗一面：烧猪一只、另加奖金，笫二、三名只有锦旗、奖金，没有烧猪。这时因已尘埃落定，观看的人也陆续离去，场面反倒不大热烈。礼乐人最看重的是名次，奖金多少则无所谓。据说，扒了个第一的龙舟，那个坊就会人丁兴旺、事业有成。只有出了圣人（大人物）的龙舟才能拿到第一，这就是所谓的“圣地出飞龙”。
由于是“马拉松”式比赛，体力消耗极大。笔者访问曾参加过比赛的几个桡手，据他们说，比赛前半段，全身发热、口渴，于是有“睇水”艇打水降温，后半段则声嘶、发冷，有些人还出现虚脱，比赛结束后则觉得极度疲劳，连蹲厕所也很辛苦。
邓锦沛是花蓝桡的正艄公，他今年63岁了，扒了几十年龙舟，曾受邀到过外海、司前、水口等地出赛。笔者见到他时，他正在龙舟坞察看龙舟的湾泊情况。他说扒龙舟如能拿到第一是不累的，因为兴奋，如拿个第二、笫三，则起码要累10来天。问到他有何爱好时，他说笫一是扒龙舟，笫二是饮烧酒，麻将、朴克一概不晓。
3首次女子龙舟赛
按礼乐过去的习俗，女人是不准上龙舟、扒龙舟的。连“骑（跨）”龙舟也不行，如龙舟在桥下经过，正在过桥的女人也要停下来避让。倘若谁个大胆女子敢“骑”过龙舟，得来的除了一大片骂声外，可能还有拳头。不但如此，女人怀孕、坐月期间，她的丈夫（称为四眼公、月公）也是不准上龙舟的。
1958年10月，礼乐成立人民公社，适逢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9周年大庆，公社dang委会议决定举办一次大型的龙舟比赛活动。时任礼乐公社dang委书记的陈杰征（外海人）为打破女子不准上龙舟的陋习，决定在男子龙舟赛前，加插一场女子龙舟赛，这便是新会首次、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一次女子龙舟比赛。
参加这次女子比赛的龙舟共7艘（其中一艘在出北头咀水闸时因急流沉没，没法参加比赛），船头船尾各配备3名男子当舵手，其余桡手全是女子。比赛仍在营汛河进行，长度缩为约4公里，赛3个来回，需时约2小时，比赛结果，黄桡拿了个笫一名。
笔者最近采访今年71岁、曾参加过这次女子龙舟赛的桡手李春桂。当时她21岁，是大队青年突击队的队员，被选上参加女子龙舟赛，感到无限光荣。说起当年她所在的黄桡龙舟力压群龙、夺得桂冠时，仍眉飞色舞。
4礼乐龙船竞渡出现于清朝康熙年间
据史载，礼乐龙船竞渡出现于清朝康熙15年，至今已有300多年的历史了。礼乐现在只保留8只传统大龙舟，分别叫做花蓝桡、黄桡、白桡、红桡、绿桡（九社）、七星、敖古桶（柑皮红、红柿）和天字号。坊间传说礼乐原来还有一艘黑桡龙舟。一次龙舟比赛，黑桡沉没，鼓手揽住大鼓游回岸边，其余的人全被浸死。当晚深夜，人们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扒龙舟的吆喝声，又听到有人说：“好就好，差个打鼓佬”。早晨，那个鼓手到河边水埗头洗面，竟莫名其妙地跌下河里浸死了。人们把这艘龙舟打捞起来后，便深埋在龙舟坞，从此不再起龙。
说来有趣，礼乐的龙舟还分“公、乸”。原来，龙舟的性别是由各艘龙舟所属的庙来决定的：关帝庙里供奉的是关羽，关羽是男性，便是“龙舟公”，而圣母殿、龙母庙里供奉的是女性，便是“龙舟乸”。
礼乐龙舟的建制，不是叫哪个村、哪条乡的龙舟，而是叫“坊”。黄桡叫东门坊、白桡叫中正坊、绿桡叫南桥坊、天字号叫南兴坊、七星叫忠联坊、柑皮红叫联捷坊、红桡叫乌纱坊、花蓝桡叫朱紫坊，其中，中正坊、联捷坊、朱紫坊各有好几条村，而有的村则分属两只龙舟。
礼乐各艘龙舟都有一间庙，庙里面供奉的全是儒教的“神”。平时，龙头龙尾都放在庙里，比赛前后，龙舟要拜庙、贺庙。村民们在节日或遇有建屋、买车等大事，都去庙里进香、祈福。儒教是中国的国教，把儒教和龙舟这两种“国粹”有机地结合起来，是礼乐龙舟的又一特色。
5龙舟饭、龙舟戏和“晒标”
礼乐惯例，扒节龙是没有龙舟饭吃的，只有出大标才有。
礼乐最热闹的龙舟饭是第一龙舟饭。
第一龙舟饭要煮三天，凡是姐妹龙的人都可以去吃，因而需要大量的米、肉、菜、柴。据说，以前红桡曾连续两科扒了个笫一，结果差不多把全村的荔枝树都砍光了煮龙舟饭。笫三科也扒了个笫一，但因为没有柴煮龙舟饭，便不敢要。
通常，去吃“笫一龙舟饭”的，本坊的都是男人，而姐妹龙来的大多是头面人物。妇女们则拿着盆砵，去讨些龙舟饭菜回来让孩子们吃。据说，小孩吃了笫一龙舟饭就会无病无痛，读书、做事都会拿个笫一，男孩长大后就会象桡手们那样健壮、有力。
笫一龙舟戏也是演三日三夜，全礼乐的人以及外地人都可以免费去看。演出的都是粤剧，戏班大多都是去省城请。尽管后来有了电影，不过礼乐人还是喜欢“个红个绿、个出个入”的“大戏”。民国时，省城的许多“大老倌”都曾到礼乐演过龙舟戏。文革后，去演龙舟戏的大多是新会县粤剧团。
扒了个笫一，惯例要“晒标”。“晒标”活动也要搞3日。“晒标”首先在本坊的庙前、各个里头划几个来回（称为“贺庙”），然后把龙舟扒到各姐妹龙的庙门前，出示锦旗、奖匾，又在庙前的河道里扒3个来回，同“姐妹”们分享胜利的喜悦。“姐妹”们则不断燃点炮仗庆贺，又以茶水、糕点招待到访的挠手和“龙舟头”、“龙舟趸”们。
6礼乐出了不少造龙舟师傅
礼乐人善造船，礼乐的龙舟都是本地师傅造出来的。
民国时期，礼乐张围、灰船头（今新创村）便有数十家小型造船厂。解放后，新会县成立地方国营新会船厂，地点就在礼乐北头嘴，员工大部份是礼乐人，而江门船厂、粤中（石岐）船厂、斗门船厂，也都有不少礼乐人，礼乐可称得上造船之乡，其中不乏造龙舟的师傅。笔者了解到，现仍健在的龙舟老师傅有五、六个之多，据说他们造龙舟是不用上油灰的。
礼乐的龙舟长36米，船中间最宽处为1.05米，可坐70名桡手，龙舟头尾各设3个单格，是为正副艄公和“带水”位置，另有鼓手和锣手各1名，鼓位设在船中间最宽处。
礼乐的龙舟是用坤甸木做的，不怕虫蛀水浸，经久耐用，由于造龙舟使用的都是大料，且坤甸木要靠进口，因而造价昂贵，每艘龙舟的造价高达20多万元，若非经济好景是无法建造的，遂有“盛世造新龙”之说。
礼乐上一轮的“造龙舟热”发生在陈济棠时代。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陈济棠当了8年广东省省长，是时境内太平，人民安居乐业，被称为广东的黄金时期。值此太平盛世，礼乐人陆续建造了8艘龙舟，这批龙舟一直使用到改革开放前。
开放改革后，礼乐人又掀起新一轮的“造龙舟热”，陆续建造了十多艘新龙舟。文/图 李兴发（除署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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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乐赛龙舟闻名珠三角
１９４４年，由礼乐各里抽人组成的礼乐龙舟队，参加中山石岐龙舟竞赛获得第一名；１９７３年，花蓝桡龙舟在司前龙舟竞赛中获得第一名；１９７８年获得开平县水口、振华龙舟竞赛第二名；１９９５年，礼乐龙舟队先后获得香港大龙竞渡第五名、广州龙舟竞渡第三名；１９９９年获得江门市国际龙舟邀请赛第一名；２００５年、２００６年分别获得新会玉龙湖竞赛第一名、第二名。
2007年11月，礼乐龙舟获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证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