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辛:有时必须迎合大众遗憾没有一辈子的朋友

陈可辛在台北电影节担任焦点影人,电影作品《中国合伙人》(台湾片名《海阔天空》)7月13日晚间在中山堂首映。这场首映会500多张门票在半个月前一扫而空,两小时放映结束后,陈可辛上台接受各式提问将近一小时,他的直率犀利,让台湾观众见识到大导演的真性情。接下来陈可辛不仅要担任台北电影奖竞赛评审重任,还会在《甜蜜蜜》、《金枝玉叶》映后与台湾观众直接进行交流。
性格决定命运
“性格即命运”,是陈可辛对自己电影生涯的批注。陈可辛自认不是年轻就有才华、有想法的人,回忆自己过去的幕后经历,他说,做制作、做监制是导因于“对做导演没信心”,所以一路在幕后练习。他表示自己个性谨慎,这让他更关注市场等与创作无关的事,因为那是他能生存、能掌握的安全感所在,“去很多大学我都先讲市场,很多人都很失望,觉得电影导演应该先讲创作,可是我都先讲市场、先讲工业,这变成我个性的一部份。”
陈可辛也坦言,他拍了许多爱情戏的出发点非常简单,即大众对爱情最有共鸣,而大时代的背景是使爱情更感动、更煽情的元素。他也开玩笑说,自己电影中的女性形象较为强势,“看我家里那个人你就知道!”引起现场观众大笑。
虽然总宣称迎合市场与大众口味,实际上陈可辛试图在艺术与市场上取得平衡。“我非常不喜欢歌舞片、非常不喜欢武侠片。”拍过《如果爱》、《武侠》的陈可辛坦承,导演身份与监制身份是矛盾的,当被迫迎合市场拍不想拍的东西,他会用自己能接受的角度去处理不喜欢的题材,这也是为何“我的歌舞片不像歌舞片,武侠片不像武侠片。”
《甜蜜蜜》不是happy ending
陈可辛评价自己是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有乐观的直觉和悲观的理性思考,所以在他的电影中,悲观乐观是混合的。他还指出他的名作《甜蜜蜜》不是happy ending,让现场影迷大受震撼,“黎明和张曼玉兜兜转转多年,没在一起总有原因,不是电影里的很多障碍。真的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但观众总希望那回头一笑,等于他们在一起,其实他们说不定喝杯咖啡就走了。”陈可辛还说,《如果爱》就是偏要拍跟《甜蜜蜜》相似、但更为写实的故事,也是为了更清楚说明《甜蜜蜜》不是圆满结局。
陈可辛说自己是个不相信幸福结局的人,但对于《中国合伙人》的圆满结局,陈可辛表示,这几年自己经历许多人生关卡,心态已转变,不再纠结、亦不再为赋新词强说愁,所以《中国合伙人》是刻意想拍出happy ending,“不是为了市场、不是为了观众,是为了自己。”
我向往有一辈子的朋友,但我确实没有
《中国合伙人》描绘男性友情,让人想象导演是否有类似生活背景,陈可辛认为这是个大误会。他说,很多人误会常拍爱情戏就有很多感情经历,常拍友情戏代表有很多朋友,事实恰恰相反。他说,“我向往有一辈子的朋友,但我确实没有,我在不同阶段有不同朋友,但没有长久朋友关系。”
陈可辛还指出,希望电影可以突显非主流的男性友谊,他并不认同过去电影强调阳刚男性情谊。他认为,自己一路想拍的是“阴性化的男性友谊”,因为“我自己就是女性化的男人”,这与性取向无关,而是希望用更细腻的方法表达男性友情。
现在流行的生活题材,可能三五年就过了
“我的回归是被迫的。”陈可辛说,经过之前票房的失利,他必须回归自己擅长的题材,而《中国合伙人》正符合市场的口味。他认为目前内地市场对现实生活相关题材有兴趣,是前十年对大片、武侠、古装审美疲劳的反弹,百姓渐渐对生活有满足感、认同感,电影市场转变展现的是一种浮夸后的踏实。陈可辛乐见此现象,但他认为,市场是随时会变化,这个现象也不会太久,可能三五年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