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俅传》,请介绍一下。
《好俅传》:此派小说既打破历来才子佳人小说写男皆文弱,言女皆羞怯之窠臼,又冲破传统武侠小说不言“儿女情事”之界限,主张“有了英雄至性,才成就得儿女心肠;有了儿女真情,才做得出英雄事业”,所以书中既写出侠义人物的英雄至性,又写出其儿女心肠,在武侠小说史上首次出现了英雄气盛、儿女情长的侠士形象。不过“儿女英雄型”小说在儿女感情价值上仍没有超越封建礼教的基本范畴,它写“情”,不是写青年男女对现世生命和爱情价值的热烈肯定,不是写男女情欲的生命本能的创造,而是写侠男烈女的循礼言行、道德操守,以此光大名教。四是“武侠神怪型”。在文言中,有蒲松龄的短篇刁、说《小翠》《娇娜》《红玉》《侠女》《聂小倩》《辛十四娘》等篇,皆驰情入幻,鬼狐行侠,以不可思议的手段铲除邪恶,扫荡不平,追求理想世界。白话小说则以《济公全传》《七剑十三侠》为代表。《济公全传》以济颠和尚游戏风尘、渡世救人为主线,其间又穿插剑客、侠士行侠仗义的活动及正邪斗法、捉妖降魔等情节,是一部别具一格的武侠小说,尤其是书中的主人公济颠,可说是一位中国小说史上罕见的亦侠亦僧亦丐亦神的喜剧性人物形象,成为后世武侠小说中喜剧侠客形象的重要渊源。清代的武侠小说作品倍出,扩大了武侠小说题材领域,然而难免泛滥,许多作品因袭成书,存在着公式化、概念化之弊。
可以这样说,这一时期的武侠小说已不再固守原来的河流渠道,而是四处外溢,大有成灾之势。
从民初至四十年代末是武侠小说的又一繁荣阶段,可称为狂潮期,或曰过渡期。说它是狂潮期,是因为这一阶段的武侠小说创作声势浩大,盛况空前。许多革命党人,学术界、新闻界名流,小说大家;乃至医生、律师、武术家等,皆身体力行,奋勇投入武侠小说说创作行列。武侠小说作品之多,传播之厂,皆非昔日可比。说它是过渡期,是因为这一阶段的武侠小说创作从内容到形式都与古代武侠小说有明显的区别,正在向新派武侠小说过渡,是一条连接古代和新派两类武侠小说的纽带。这一时期的武侠小说大致可以分成四个段落:1911年至1920年的武侠小说状况是文言多于白话,短篇多于长篇,还未能进入兴旺期,只是高潮的前奏。二十年代,武侠小说创作开始发生明显变化,南向(向恺然)北赵(赵焕亭)各以《江湖奇侠传》、《近代侠义英雄传》和《精忠奇侠传》轰动武坛。此外,顾明道写有《荒江女侠》,文公直写有《碧血丹心》三部曲,姚民哀写有《四海群龙记》,姜侠魂、杨尘因写有《江湖二十四侠》,各擅胜场,名振一时。三十年代是创作高潮,出现了雄视武坛的“北派四大家”。还珠楼主以写“奇幻剑仙”取胜,代表作是《蜀山剑侠传》和《青城十九侠》;宫白羽以写人情世故擅长,代表作为《十二金钱镖》《偷拳》;郑证因以写帮会争斗、武功技击称雄,代表作品是《鹰爪王》;王度庐则以悲剧侠情闻名,代表作品是“鹤——铁”五部。三十年代末至四十年代末,武林中又有新秀涌出,朱贞木、徐春羽等人以其出众的才华,清新的文笔驰名武坛,尤其是朱贞木,采众家之长,作品中既有还珠之奇幻瑰丽,又有白羽的曲折多变,复有郑证因的打斗凶险,更有王度庐的儿女情肠,转形易胎,自成一家,遂有“新派武侠小说之祖”的美称。从整体上看,这一时期的武侠小说仍有许多“滥恶”之作,但受薪旧思潮交互激荡之剧烈影响,武侠小说创作由继承旧传统而推陈出新终至产生流变,为武侠小说向更高层次发展铺了路。
五十年代代始至今,是中国武侠小说凶卫一个繁荣期,可称新潮期,即新派武侠小说兴旺发达的时期。这一过期边武侠小说创作是在两个区域里先后开展的,港台澳及海外为一区域,大陆为另一区域,两个区域由于社会思潮,政治氛围、价值观念等不同,其创作倾向也各自殊异。新派武侠小说五十年代初崛起于香港,梁羽生首先涉笔,金庸随即投入,此后,香港涌出了金锋、蹄风、张还牟松庭、倪匡、江一明、风雨楼主、避秦搂主等人,台湾则有朗红浣,成铁吾、伴霞楼主,海上击筑生、卧龙生、诸葛青云、墨余生、柳残阳、古龙、东方玉、曹若冰,陈青云、司马翎、司马紫烟、上宫鼎、孤独红、温瑞安等人,美国有萧逸,可谓云蒸霞蔚,盛况空前然以作品水准之整齐,小说艺术之超卓,思想意境之深刻,能将武侠小说推入一个新的境界者,唯金庸、梁羽生、古龙等少数大家而已。尤其是金庸和梁羽生,挟其灵动雄浑的文笔,超妙入微的想象,传统文学的技法,’西洋文学的技巧,历史文化的运思,写出了内容切理而丰润,意境深沉而开阔的作品。而在现实生活的厚度和深度人性的体验方面,金庸尤高。一层。古龙才情横溢,化充实为空灵,以散文的笔调创作小说,在武功招数和人物刻画上,去繁就简,注重心理、气氛与意境的描写,渗入佛理禅境,创造了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清新、平淡之美,达到了另一种境界。港台及海外目前流行的武侠小说,出于社会背景,都力求满足商业性的市场需要。在趣味和格调上,迎合市民阶层的审美习惯;在价值观上,适应市民的评价尺度;在情节上,又须不断地推波助澜,出奇制胜,接好环扣,以便吊住市民读者的胃口。因为这种原因,在整体运思上,当今武侠小说往往缺乏一气呵成的严谨性,时常表现出立意与笔墨的随意性、游戏性和语言、趣味的庸俗性。不过,我们也应看到,优秀的武侠小说却能溶雅入俗,雅俗共赏,着力刻画人物性格,在人物性格的发展中,写出世道人心的险恶,反衬其刚直、果敢、勇武豪迈和卓落不群。小说情节又跌宕多姿,在荒诞离奇中表现出自由奔放的想象力和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在火爆紧凑和诸多矛盾交叉的场面中表现出各种神奇的武功、广博的知识和深邃的哲理,使人读后,神为之夺,魄为之摄,心旷神怡,耳目一新,爱恨交织,淋漓畅美。人们于消遣之外,又可领略其雄奇壮美的艺术风格和对人生的深刻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