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宝笔记

分类: 图书,小说,社会,
作者: 宋恭权,宋歌 著
出 版 社: 巴蜀书社
出版时间: 2009-6-1字数:版次: 1页数: 359印刷时间:开本: 16开印次:纸张:I S B N : 9787807523642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一件国宝引出的人性较量,一个世纪的风云诡变。
八国联军侵略中国,中国国宝古鼎神秘失踪。这个来自二千三百多年前春秋时期的晋国的“古鼎”遭遇了什么?中华民族优秀儿女们能找到它吗?而这经历了近一个世纪,无数的中华儿女们为寻找古鼎,献出了青春和生命,最终在1957年,被西都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学生石岩找到。然而,古鼎和石岩,在二十年的峥嵘岁月中,历尽了坎坷和磨难,古鼎多次差点毁于一旦;在寻鼎和护鼎的艰苦岁月中,石岩得到了两个女人的支持和爱,而他只能爱一个,又让他陷于困苦之中……
本书为您讲述古鼎一个世纪的风云诡变,一件国宝引发的人性较量!
内容简介
八国联军侵略中国,中国国宝古鼎神秘失踪。
古鼎,就是二千三百多年前,春秋时期的晋国,用铁铸的刑鼎。在后来的半个多世纪中,无数的中华民族优秀儿女,为寻找古鼎,献出了青春和生命,但古鼎仍未找到。
1957年,西都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学生石岩,下决心寻找国宝古鼎,却遭到了错误对待;但他仍坚持寻鼎,并在既不是古都,又不是交通要道的不毛之地大巴山,找到了国宝古鼎,石破天惊,震动了全世界。
从此,古鼎和石岩,在二十年的峥嵘岁月中,历尽了坎坷和磨难,古鼎多次差点毁于一旦;石岩多次九死一生,命悬一线;但在寻鼎和护鼎的艰苦岁月中,石岩得到了两个女人的支持和爱,而他只能爱一个,又让他陷于困苦之中……
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古鼎和石岩,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作者简介
宋恭权,四川省电影家协会、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四川省达州市委党校副校长、副教授。
书摘插图
正值大巴山薅包谷草的时候,南通县跃进公社铁石岩生产队的社员们正在一块插着“包谷卫星试验田”牌子的地边,讨论包谷产量问题。
扛着穆桂英妇女突击队红旗的华幺妹说:“我们穆桂英妇女突击队,种的包谷试验田,亩产五千斤,在大巴山放个大卫星!”
胖大嫂和二十多个青年妇女一齐大声响应:“对,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们穆桂英妇女突击队,保证包谷亩产五千斤!”
罗成青年突击队队长华二牯听了华幺妹的话,摇着红旗说:“不怕办不到,就怕想不到。我们罗成青年突击队的包谷试验田,保证亩产超万斤,超英赶美放卫星!”
以笑和尚为首的罗成青年突击队队员,齐声叫道:“好!包谷亩产超万斤,超英赶美放卫星!”
华二牯是华幺妹的同母异父哥哥,不仅人长得像头牯牛,而且脾气更犟,犟得像条水牯牛,所以他的名字叫华二牯,绰号叫“犟拐拐”。真是,一个妈生下来的兄妹,妹妹长得美若天仙,哥哥却长得像条水牯牛,真是怪事。
剩下的黄忠老年突击队,红旗还卷在旗杆上没打开,五十多岁的生产队长兼黄忠老年突击队队长王林山,吸着旱烟锅儿,看了看华幺妹和华二牯说:“你们都把卫星放完了,我们等秋后收了包谷,用秤称了再说吧!”
华幺妹的爹华传龙,也是黄忠老年突击队的队员,他把烟锅脑壳在锄把上敲得“哨、哨”响地说:“王队长,别信他们的。他们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包谷亩产五千斤?一万斤?说得好听,那是要一粒一粒包谷子儿称出来的,不是耍嘴皮子吹出来的。要是秋后包谷真的能亩产一万斤,我在手板心里给他们煎鱼吃!”
华传龙一说完,人们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罗成青年突击队队员赖世仁,绰号叫二癞子,他指着华传龙说:“华传龙,你对大跃进是什么态度?我要求生产队马上召开批判华传龙反对大跃进的田边批判会!”
华传龙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说:“开呀!秋后包谷亩产收不到五千斤、一万斤,到那时,锅儿罐子吊起当钟打,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看你去开谁的批判会?去赖谁家的饭吃?”说完狠狠地瞪了华幺妹和华二牯一眼。
华传龙不仅反对大跃进,还当众揭了二癞子赖饭吃的伤疤,这祸事可是惹大了。
突然,公社崔书记从山包后面向他们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眼镜、背着被盖卷、提着包的陌生男人。
二癞子一看崔书记来了,火烧屁股似的跑上前,要向崔书记汇报华传龙反对大跃进的事。大家一下紧张起来了,心尖子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大家知道,二癞子从解放到现在,从土改到大跃进,每次政治运动都是积极分子,很会抓人小辫子,很会给人扣帽子,很会上纲上线批判人和打人,成了历届工作队或工作组的依靠对象。谁的小辫子要是被他抓住了,轻则被他赖上几顿吃喝,重则汇报到上面,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生产队里的人,对他是又恨又怕。他姓赖,排行老二,又爱赖人,又有严重的狐臭,又不爱洗澡,热天简直臭死人,笑和尚便给他取了个绰号叫“二癞子”。不料,这次二癞子还未张嘴,却被笑和尚抢了个先。笑和尚跑上前对崔书记说:“崔书记呀,这天热地燥的,你不怕热不怕流汗,亲自来我们铁石岩生产队,亲自领导我们社员大跃进,亲自领导我们放卫星,真是我们的好书记呀。社员同志们,欢迎崔书记亲自给我们在田边作政治报告!大家欢迎。”
笑和尚,二十一岁,他这人嘴巴甜,会待人处世,见人又爱笑,还喜欢讲个笑话,摆个龙门阵,人们说他是大肚弥勒佛转世。时间长了,把他的真名肖和常都忘了,都叫他的绰号“笑和尚”。刚才,笑和尚从心里赞同华传龙的话,但又觉得他说的不是时候,说的不是地方,果然被二癞子抓住把柄了。笑和尚早就喜欢上了华幺妹,可他不敢对华幺妹讲,怕自己配不上她,只有在梦里想她喜欢她,这单相思的日子很久了,为此,他时常想找机会在华幺妹面前表现自己。现在机会来了,他抢在二癞子前面,几个“亲自”一出口,把个崔书记说得眉开眼笑,心里甜丝丝的,二癞子打小报告的计划也落了空。他这样做,既帮了华传龙的忙,又在华幺妹面前挣了表现,这一箭双雕的把戏,在场的人心里清清楚楚,倒也十分佩服。
社员们明白了笑和尚的良苦用心,也十分同情华传龙,便一齐鼓掌欢迎这个他们心里并不喜欢的崔书记。
在社员们的掌声中,崔书记像电影里的大官那样,连连向群众挥手,然后讲道:“社员同志们,当前的国际形势是东风压倒西风,帝、修、反一天天烂下去,我们一天天好起来,国际形势一派大好;国内形势是,三面红旗迎风飘扬,大跃进的捷报传遍四方,高产卫星一个接一个地上天,超英赶美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离共产主义已经不远了。你们铁石岩生产队,不仅是我亲自搞的高产卫星试验田,还是我亲自抓的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示范点……”
二癞子急忙插嘴说:“崔书记说得对,刚才还有阶级敌人攻击大跃进……”
崔书记虽然喜欢吹,却不喜欢在他吹时别人插嘴,就是二癞子这样的积极分子插嘴他也不喜欢。他瞪了二癞子一眼,接着说:“你们铁石岩生产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是贫下中农,阶级斗争觉悟高,所以公社党委给了你们一个艰巨的政治任务,能不能完成呀?”
几个年轻姑娘,没有听崔书记亲自作的政治报告,一齐望着背背包的陌生男人,挤眉弄眼地说着悄悄话。那眼神里,透出了爱慕的眼光。
一个姑娘悄悄地说:“那个戴眼镜的人,不是个记者,就是个写书写诗的作家。”
另一个女人取笑说:“你要是喜欢他,我去给你当媒婆,你嫁给他当婆娘!”
那个姑娘说:“反正女人生下来,就是给男人当婆娘的,给那个记者作家什么的当婆娘,安逸死了,你媒婆当成了,我买个猪脑壳送你当谢媒钱。”
“嘻、嘻、嘻……”,女人们小声笑了。
……
社员们听了崔书记的问话,七嘴八舌地吼:“我们铁石岩生产队的贫下中农,保证完成崔书记交给我们的政治任务!”
崔书记听了,指着站在一旁的那个陌生男人,大声说道:“这个人叫石岩,是个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公社党委决定,把右派分子石岩,交给你们铁石岩生产队的贫下中农监督改造,只准他在这里规规矩矩地劳动改造,不准他乱说乱动,更不准他破坏轰轰烈烈的大跃进运动。”
一听到那个陌生男人叫石岩,还是个右派分子,是来监督劳动改造的,社员们一阵惊愕。刚才还透出爱慕眼神的几个年轻姑娘,吓得一齐蹲到地上,舌头吐出三寸长;那个要人说媒的姑娘,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一屁股瘫坐到地上,其他人也小声议论起来。
胖大嫂是个一根肠子通屁眼的快嘴女人,她对华幺妹悄悄说:“呀,看他那样子,小脸长得又白又嫩,两只手长得又细又长,样子斯斯文文的,像个读书人,咋看也不像个阶级敌人?崔书记不说他是个右派,我还以为他是从县委宣传部下来写大跃进材料的干部呢!嘿嘿,刚才我还想,他要是县里下来的干部,与你正好是郎才女貌,是城隍庙的鼓槌,天生一对呢!”
华幺妹脸一红,拧了胖大嫂的大屁股一把,小声说:“嚼舌头的,把我和右派扯在一起,你的阶级立场哪儿去了?”
笑和尚悄悄地对犟拐拐说:“嘿嘿,我以为,右派分子敢反党反社会主义,肯定像《三国演义》里的魏延,脑壳上长得有反骨;要么像《水浒》里的蒋门神,长得贼眉鼠眼、满身横肉。你看,这个右派分子石岩,怎么就没那魏延、蒋门神的样子呢?”
犟拐拐马着脸说:“管他像不像,崔书记说他是右派,他就是右派,难道还有错吗?笑和尚听着,以后少说这种吃了包子开面钱的混账话!”
笑和尚急忙吐了吐舌头。
二癞子一看来了新的阶级敌人,浑身来劲了,把批判华传龙反对大跃进的事,一下子忘得干干净净。他上前对石岩说:“右派分子石岩听着,我是老贫农赖世仁,从现在起,你要服从我的监督改造。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不准说半个‘不’字。否则,我要把你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二癞子虽是依靠对象,但崔书记晓得他有又懒又赖又好吃的毛病,让他监督石岩改造,他不放心。他走近华幺妹,看着华幺妹那张红朴朴的脸,那高耸、挺拔的胸脯,心里阵阵发紧。当他发现社员们一齐望着他时,他急忙说:“华排长,我把监督改造右派分子石岩的任务,交给你们民兵排了,你一定要完成这个政治任务啊!”
华幺妹急忙用锄把当枪杆,持枪立正说:“崔书记放心,我保证完成公社党委交给我们的政治任务!”
崔书记走后,华幺妹以民兵排长的身份,安排右派分子石岩的吃住和改造问题。她对胖大嫂说:“胖大嫂,你家房子宽敞,让右派分子石岩住你家吧!”
胖大嫂一听,急忙把脑壳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不行,不行。我男人在县里当工人,我一个女人不方便,你另找他人吧!”
华幺妹十分失望,只好在人群中搜寻着合适的人选。选来选去,最后把目光落在笑和尚身上。她说:“二班长肖和常同志,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极力躲避华幺妹目光的笑和尚,听华幺妹点了他的名字,整个人就像霜打了的菜苗,蔫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幺、幺妹,不,排、排长,我、我家房子窄,我妈又有病,求求你,你另找他人吧!”
华幺妹没有料到,她刚才找的这两个人,都是她平时最信得过的两个好朋友,连胖大嫂和笑和尚这样的好朋友都不买她的账,还有谁买她的账?她现在是老牛上戏楼,下不了台了!
要说胖大嫂和笑和尚不买华幺妹的账,真有点冤枉他们,他们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是的,他俩不仅是华幺妹最要好的朋友,而且笑和尚正在追求华幺妹呢!比如刚才,笑和尚为了不让二癞子抓住华幺妹老爹的辫子,不开华传龙的田边批判会,硬是岔开了二癞子向崔书记汇报的机会,才使华传龙免遭批判。现在,不是他们不买华幺妹的账,是当时的环境逼得他们不敢买华幺妹的账。前不久,生产队开会批斗地主分子马老鸦,一个青年呼错了口号,被当场批斗,吓得这个青年后来差点成了哑巴。现在,把一个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弄进家里监督改造,万一哪点监督改造不到位,被人抓住小辫子,戴上与阶级敌人同流合污的帽子,真是黄泥巴滚进裤裆里,是屎也是屎,不是屎也是屎,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没虱子咬,何必捉个虱子来咬哩?所以胖大嫂和笑和尚,宁愿得罪最好的朋友,也不敢在阶级斗争这根弦上去鸡蛋碰石头。
作为民兵排长的华幺妹,正是当时绷紧了阶级斗争这根弦的人,她不仅不理解胖大嫂和笑和尚当时的心境,更恨他们在阶级斗争面前当逃兵。为此,她气得咬牙切齿,却一时不知怎么办,只有憋红着脸,大口喘粗气。
包谷地边,包谷卫星还没放出来,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新动向却出来了。弄不好,胖大嫂和笑和尚还真成了阶级斗争的逃兵,这可不得了。
在场的人,一个个紧张得喘不过气来;胖大嫂和笑和尚更是紧张,低着头不吭声,等着大祸降临。
包谷卫星地边,除了山风的呼叫,雀鸟的鸣叫外,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地边的寂静:“幺妹子,让右派分子石岩到我们家去住,让我来监督改造他!”
人们寻声望去,原来说话的是华幺妹的老爹华传龙。
人们终于放心地喘了口大气。
人们不仅要问:“华传龙为什么没虱子咬,偏要捉个虱子咬哩?”
华传龙这个老实巴交的人,平时不多言多语,一旦开口,爱说个老实话。叫右派分子石岩住他家,刚才他是考虑再三后才说出口的。
当时华传龙想:“唉,女儿现在骑虎难下、左右为难,我不为女儿分忧解难,谁来为她分忧解难?还有,刚才笑和尚帮了我的大忙,我才免遭批判,我应该还笑和尚一个人情,不使他再为难,何况我还有点喜欢这个未来的女婿呢!”还有,不知怎么搞的,他心里不知从哪儿钻出一种对石岩的同情心,尽管这种同情心无法对任何人讲,但他内心感觉却十分强烈,但又不知同情他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