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十年

分类: 图书,青春文学,爱情/情感,
作者: 耿婴著
出 版 社: 广西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9-6-1字数:版次: 1页数: 234印刷时间:开本: 16开印次:纸张:I S B N : 9787219065112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鲜衣怒马的青春岁月,叛逆、冒险、沉溺,三个小女生在爱与被爱之间跌宕,在单人床和双人床上交换爱情和欲望,邂逅相逢,短暂相拥,然后,花掉漫长的时间,遗忘和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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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其实是个美好的字眼,时光带走了一些东西,但是,时光终究慷慨地留下一个曾经。
友情、爱情、悲伤、欢笑,那些青葱岁月里所绽放的情感,丰盛怒艳。
内容简介
陶夭夭、何小卿和许葭是死党,三个女生因为竟外的境遇而偏离预定的方向。从陶夭夭被一场阴谋般的暗恋剥夺了贞操开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风波层层叠地压下来。
三个花样青春的女子,在十字路口徘徊,带着愿望的漂流瓶,各自寻找自己的梦想,遇到各自或圆满或残缺的爱情……
作者简介
耿婴,女,嗜字。最好的线索,是对文字的追寻,她在你心里,恍如夏花,开到荼*春色尽,却不需要成全,只需要你静静地看着,看着她层层叠叠地开放。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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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1
NO.32
书摘插图
NO.1
陶夭夭来初潮的那个夏天很热。
那天她们上体育课,一群女生在操场上打排球。本来陶夭夭叽叽嘎嘎笑得很开心,她看见一个肥砚丰满的女生跳起来时,胸前的两团肉活似两个排球。她盯着那两团肉,笑得有些肚子疼。似乎笑得太狠了,就有点乐极生悲的倾向。陶夭夭乐得全身发颤时,猛然感觉到下身涌出了一股热浪。她直觉情况不妙,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夹着两条腿去了厕所。
到厕所褪下裤子看了一眼,陶夭夭整个人就蒙了。
她的内裤上一片血红,触目惊心。
陶夭夭呆呆地瞠着眼睛看着她的血内裤,身上蜿蜒的热汗霎时变得又冷又凉,汗毛都乍了起来,骤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略微定了定神儿,回想起妈妈辈儿的行迹,隐约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蹲在那里哀声叹气,心里有种空荡荡的感觉。想到她自此告别了纯洁无瑕的小女生时代,从此成为每个月都要面对一片血红的小女人,她就忍不住失落。
陶夭夭神经质地在厕所里抹了几滴眼泪。
事实证明,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解决不了任何麻烦。
陶夭夭开始头疼,她要怎么守住她的秘密。
“卫生巾”这个词,忽然从抽象变得具体,它跳进陶夭夭的脑海里,狞笑着,盘桓不去。
陶夭夭怀揣这巨大的秘密,慌乱无助,神使鬼差。她去学校的商店里兜来兜去转了好几圈,先是买了本子,又买了笔,后来又买了瓶饮料……
买来买去,她就是张不开嘴说她要买卫生巾。
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件羞耻的事情。卫生巾那三个字,无疑会暴露她裤子里的那片血红。陶夭夭可受不了这个,这根本是隐私透明嘛。
所以,陶夭夭贼溜溜地在商店里进进出出,钱快花完了,卫生巾依然像座大山一样死死地压住她。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陶夭夭的表情愈来愈像个糟蛋鬼。
快上课时,陶夭夭实在没办法,去隔壁班找了何小卿。
在她看来,何小卿早就是过来人了,镇日见她招蜂引蝶,泡男友就像泡方便面,卫生巾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儿,对她来说,那就是老猫去逮瞎眼耗子,不过吹灰之力,举手之劳。
陶夭夭支支吾吾说了她来初潮的事实,憋红了脸,央着何小卿帮她去买卫生巾。
何小卿听完她吭哧漫长的叙述,嘎嘎地笑起来,笑完了对陶夭夭说,你等着,我给你买去。陶夭夭听完这句话是松了老大一口气,那感觉,就好像是何小卿救了她半条命。
很多年以后,陶夭夭还记得,何小卿帮她买来的卫生巾是一个叫安而乐的牌子。
绿色的外包装,很是刺眼。
何小卿拿着那包卫生巾招摇过市,毫无遮掩的意思。
就是从那时候起,陶夭夭发现何小卿是一个作风大胆且脸皮强悍的女人。女性的羞涩似乎被她落在了娘胎里,她压根儿就不知道羞涩是什么东西。
何小卿把卫生巾丢给陶夭夭,方方正正砖头般大的一包,没处藏没处掖的,陶夭夭飞快地脱下校服包住了卫生巾,然后闷着头就走。何小卿在她后面尖着嗓子喊,你会不会用啊?陶夭夭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里骂,何小卿你这个三八,少说一句话会死么?
不死,她也真想掐死她!
再回首青春时,陶夭夭都会感慨万端。
她总觉得,她的青春是从一包绿扎扎的卫生巾开始。
那时候早恋刚刚风行,家长老师嘴里面天天叨咕的就是早熟早熟。其实早熟晚熟,早晚都要熟的嘛。谁都会成熟。男人的成熟或许要历经沧海桑田,而女人的成熟却是从她往裤子里塞第一个棉条开始。
从来初潮那天起,陶夭夭开始成熟了。
高二时,围在宿舍外面的男生里就有了陶夭夭的爱慕者。
这让何小卿唏嘘了好一阵子。
她和陶夭夭说,你闷骚了十来年,终于发春了?陶夭夭的脸就成了酱紫色,脱了球鞋咬牙切齿地追着何小卿打。
这两个人像咬红眼的猫,上窜下跳,叽叽哇哇鬼叫。
许葭躺在架子床上,懒洋洋地看着她们,看着阳光下的尘埃在眼前乱飞,四个排球在眼前乱颤。
仿佛一眨眼间,无数的排球就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于是,小男生脸上的青春痘愈来愈多,小女生三五一群哼哼唧唧,一肚子怀春的秘密。
陶夭夭开始高频率地提起一个叫宋朝阳的男生。
……那个宋朝阳篮球打得帅,那个宋朝阳走路姿势像刘德华!
说别的也还罢了,说一个用刘德华姿势走路的高中生,许葭和何小卿不约而同地喷饭。
何小卿问她,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宋朝阳?陶夭夭老羞成怒,说这是扯什么淡,又强调说她和宋朝阳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她脑袋让门撞了才喜欢他。
何小卿只抿着嘴笑,看着陶夭夭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眼见着不能取信于人,陶夭夭急赤白脸说,我真不喜欢宋朝阳。
何小卿转头问许葭,你信么?
许葭笑,秃子头上长虱子,这种事明摆着,辩白也没用,羞于承认也能理解。
这下陶夭夭恼了,摔下球鞋,然后光着脚板,拧身就往外走。走路时也夹着两条腿,屁股左摇右摆,像下凡之后刚别别扭扭学会走路的青蛇。
渐渐地,寝室里的女孩都拿她和宋朝阳耍笑,陶夭夭的暗恋也就不算什么秘密了。
她自己也豁出去了,一急就叉着水壶腰嚷嚷,我就喜欢宋朝阳怎么了?一副谁反对她就要跟谁决斗的架势。
何小卿便怂恿她,你喜欢他,就痛痛快快去表白啊。闷着藏着,搞得跟孵蛋似的,多憋屈?
任凭别人百般献计,陶夭夭就是不被蛊惑。
她才不要去表白情衷,一来有点傻了吧叽,二来她很清楚自己和宋朝阳的形势发展。她一肚子的小心眼儿算计着,得循序渐进,得欲擒故纵。
不到火候不揭锅,不见兔子不撒鹰。
现在八字没一撇,她就上赶着去表白,必定成为够不到葡萄且跌个鼻青脸肿的大笑柄。
第一个笑她的,就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何小卿。
何小卿说,陶夭夭,做女人就得对自己狠一点儿,你也太没骨气了,喜欢一个人都羞于启齿,以后你还能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什么大事业?揭竿子起义惊天动地,女人那点儿大事业还不就结婚生孩子?陶夭夭哭丧着脸说,我的小事业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别老来掺合,哪凉快哪歇着去……
像至尊宝那样能搅得天翻地覆的一泼猴,还不是一样没有骨气要紫霞。爱情和骨气不搭边,她不说,自然有她不说的道理。
许葭叹气,对她说,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宋朝阳,典型宋玉悲秋一型的小白脸,他哪好?就因为他走路有点儿拐,你就喜欢他?
陶夭夭已经被斗败了,气颤颤说,咱不往宋朝阳身上抹黑行不行?打击我的情绪你们捞得什么好处?
这样的暗恋陶夭夭也没想过要持续到何年何月。也许一毕业了,这小打小闹的爱情也就如堕烟海,从众里寻他千百度,一跃成为瞠大眼珠子找都找不到的苍白飘渺。
而今,陶夭夭惟一能做的,也就是常常到宋朝阳的教室前来来回回地经过,渴望一个不期而遇。可宋朝阳却像一只蜗牛,整天都窝在壳里,陶夭夭想见他一面,难得什么似的,基本是徒劳无功。
这不要紧,要紧的是,陶夭夭整天丢了魂一样飘来飘去,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
那个夏天异常炎热,而且不是干爽爽的燥热,是不透一丝风的潮湿闷热。
那种热和某种莫名的心焦气燥纠缠在一起,像湿了水的棉纸,一层层盖到脸上,简直是令人窒息的酷刑。
上课时,陶夭夭努力地睁大眼睛,不然,她随时都会睡过去。可她神思云游的时候,老师偏偏以为她精神奕奕,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老师嘴里呜啦呜啦唱歌一样讲的什么天书。
老师说,你啊什么啊。
她低着头哦一声。这种口型就促使她不得不张大嘴巴打个呵欠。好不容易收回去了,眨巴几下眼睛,吧嗒几下嘴,一个漫长的呵欠把她折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老师便气急败坏,说陶夭夭你看没看见自己什么德性?你那样子就像个白痴。
这副散漫的作派触怒了班主任。
陶夭夭一直不喜欢女班主任。她觉得女的都是事儿妈,年纪一把的女班主任,那就是事儿妈中的事儿妈。
可她也没什么办法,谁叫她像个白痴?
陶夭夭被事儿妈叫到了办公室,心里不耐烦至极,怨艾地想,女老师就不能换个套路,三天两日叫她往办公室串门,都没了新鲜感,根本就是老马识途驾轻就熟,她闭着眼睛就到了。
女老师照旧横眉立目,教训陶夭夭说,什么时候了还混日子?你都高二了,马上就高考了,你这个状态还想不想上重点大学?明天把你家长叫来,我要跟你家长谈话。我倒想看看,你这么松松散散我行我素的,还有没有人能管得了。
告状就告状,陶夭夭一脸无所谓。
她和女老师说,您是惟恐我的成绩拉了后腿,顺带着您评不上先进,奖金刮风走水,灰飞烟灭。我理解。大家都是明白人,您有小九九,我有弯弯绕。您实在不用找这个找那个谈话,当事人是我,跟我说就得了,我不愿意上道,谁来整顿都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您谈了也白费唇舌,浪费了您宝贵的唾沫星子。
这一厢说得口沫横飞,那一厢已经气得眉目倒竖。
口出狂言!女老师摘下眼镜啪一下拍在桌子上,说,陶夭夭,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那副眼镜应该花了不少钱,陶夭夭瞧着眼镜碎得四分五裂,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她沮丧地哈腰鞠了个躬,说,老师再见,我明天把眼镜赔给您。
这一次谈话让陶夭夭胸口益发憋闷。
重点大学是老老实实候在那里的,但她还是觉得,那是海市蜃楼虚无飘渺。
那个燠热的夏天,像拉面一样,抻得无比漫长。
偌大的操场空荡无人,滞闷的暑气在半空中层层堆叠。
陶夭夭在操场上闲逛,整个人被飘浮的气浪包围,远远地看,她蓝色的校服仿佛是天空里掉落的一粒碎屑。
她边逛边咒骂着炎热的天气。
操场上种着十几棵高大的榕树,树上的蝉也仿佛在声嘶力竭地咒骂——
吱啊吱啊吱啊……
扯着喉咙嘶叫的声音,没完没了。
那样的鸣噪响彻整个夏季,甚至多少年后,那个声音依然回荡在她记忆深处,成为青春时代的一种抹不掉的背景音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