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和中国.2007-2008：中国学者看世界.国际关系研究系列.年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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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王辑思总主编
出 版 社： 新世界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8-1字数： 452000版次： 1页数： 467印刷时间： 2008/08/01开本： 16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802287822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中国的和平发展及其对世界的影响，正成为全球高度关注的命题。中国学者身处其中，理所当然，他们对这一命题的研究最为热情、最为认真。这套丛书集中了近两百位优秀的中国学者的最新思考，展现了当前中国国际研究的最高学术水准。可谓立意高远，阐述客观，分析深刻。这套丛书必将引发读者对国际关系、世界经济、地球环境等问题的深层思考，其启示性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全国政协外事委员会主任、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院长赵启正
深刻观察理解外部世界，同时又理性审视把握自己，并主动向外部世界诠释交流自己的观点与主张，是学者神圣又艰巨的使命。《中国学者看世界》丛书所作的努力是非常积极有益的。
——国际展览局主席、外交学院院长吴建民
中国在地区和全球事务方面具有巨大而日益凸显的重要性。因此，让国际社会更加关注有代表性的中国学者对全球问题的分析，是很重要的。这套丛书将中国学者的分析按照题目分门别类，汇集于一个系列，提供了重要的帮助，所以，这套丛书的面世意义重大，值得欢迎。
——密歇根大学政治学教授、曾任克林顿总统国家安全事务特别助理李侃如（Kenneth Lieberthal）
2008-午北京奥运会将会是一场盛会，让中国向世界展示其20年来飞速走向现代化的发展成果。这套丛书也像是一场盛会，让中国的国际关系专家们展示他们在过去20年中的收获——他们对世界政治理论与实践的新的全面观察。中国正在承担更大的国际责任。对于那些希望了解中国人如何看待本国所起的作用的人来说，《中国学者看世界》丛书将成为一种基础读物。
——哈佛大学教授、哈佛大学费正清研究中心前主任傅高义（Ezra F.Vogel）
内容简介
自2007年以来，特别是在2008年上半年，中国的国际环境出现了引人注目的变化，在机遇增加的同时，挑战的来源更加多元化。归纳起来，国际环境的变化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
第一，国际安全中的热点问题多数有所缓解。这一年多以来，由于美国增兵等因素，伊拉克的国内安全形势得到控制。“基地”组织和本•拉登不似过去活跃，西方国家也尚未出现大规模的恐怖事件。中东局势没有明显变化。伊朗核问题笼罩着阴云，但看不到即将出现剧烈冲突的迹象。美国和朝鲜围绕核武器问题的谈判取得较大进展，六方会谈的机制还在发挥作用。俄罗斯同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的裂痕还在加深，但不至于发生严重冲突。2008年3月台湾领导人选举揭晓和“入联公投”破产后，台海形势出现了积极变化，中美之间因“台独’’问题而发生战略对抗的危险大大降低。不过，若干热点问题依然值得担心，例如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恐怖活动有所加剧，非洲一些国家政局动荡等等。
第二，金融安全和各种非传统安全的问题突出。美国次贷危机波及全球金融市场，石油价格飙升，美元贬值，粮食短缺，许多国家面临通货膨胀压力，全球经济增长步伐放慢。同时，全球气候变化、环境污染带来的恶果日益显现，建设低碳经济的呼声升高，节能减排、开发新能源等问题，成为近年来大国首脑会议的最重要议题。在亚太地区，多边合作机制建设显然跟不上客观需要，而围绕非传统安全问题的国际竞争和摩擦涉及各国内部的民生问题和利益调整，愈发复杂。韩国进口美国牛肉问题居然演化为严重的政治风波，即为一例。
第三，若干同中国关系密切的国家，国内政局发生较大变化，牵动着国际政治的变化。2007年9月日本福田康夫政府上台；12月巴基斯坦前总理贝•布托遇袭身亡，政治气氛骤然紧张；2008年2月韩国李明博政府开始执政；4月澳大利亚工党的陆克文出任总理；4月在尼泊尔的制宪会议选举中，尼泊尔共产党（毛主义）出人意料地赢得了政权；5月梅德韦杰夫正式担任俄罗斯总统，普京改任总理。这一系列政局变化不但令人眼花缭乱，而且有深刻的国内外政策含义。例如，福田政府在国内威望不高，但对中日关系的改善有所贡献；陆克文上台伊始，就提出了建立“亚太共同体”的设想。当然，引起全世界最大关注的，是2008年的美国大选。两位美国总统候选人的年龄、种族背景、政治色彩迥异。尽管美国的内外政策走向不会因总统易人而根本改变，但这次选举对美国政治乃至世界政治将产生不可忽视的影响，是没有疑义的。
第四，中国面临着更为严峻的外部挑战。中国经济的迅速增长和国际影响的显著提高，不仅使外部世界难以适应，也使中国人自己感受到1989年以来未有过的国际舆论压力，从2007年中国出口产品的质量问题，到2008年4月西藏出现骚乱，从奥运会准备工作被政治纷争所笼罩，到四川汶川地震及其救援工作的世界性震撼，从人民币汇率调整和金融市场开放的压力，到节能减排问题上的两难，中国所受到的质疑，已经主要不是中国是否走和平发展道路的问题，而是在和平条件下走什么样的发展道路的问题。以处理政府间关系为主的中国外交，越来越需要面对多元化的工作对象，包括本国的公众舆论。
在上述日新月异的复杂国际环境下，研究国际问题的中国学者有哪些观察与思考？本书提供了部分答案，也难免挂一漏万，敬希读者原谅。
作者简介
王缉思，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兼任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所长；中华美国学会会长；中国国际关系学会副会长；中国国际经济关系学会副会长；中国改革开放论坛副理事长等。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所长、研究员；曾分别在英国牛津大学圣安东尼学院、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东亚研究所、美国密歇根大学政治系、美国加州克莱蒙•麦金纳学院任访问学者、教授。主要教学和研究方向为美国外交、中美关系、国际政治理论。专著有《国际政治的理性思考》等，主编有《文明与国际政治——中国学者评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高处不胜寒——冷战后美国的全球战略和世界地位》等，撰写过《国际关系理论与中国外交研究》、《美国霸权的逻辑》、《美苏争霸的历史教训和中国的崛起道路》等论文。
目录
序言
中国尺度 全球视野——八卷本《中国学者看世界》序言
“国际秩序：——秦亚青主持
国际秩序：理想信念与制度设计（年度点评）／秦亚青
论和谐世界的内涵／夏立平
合约、国家理论与世界秩序——自由制度主义的外交理念与
世界政治主张／苏长和
发展中大国兴起与国际体系／赵干城
中美关系的结构性矛盾及其化解／唐永胜卢刚
欧盟认同与欧盟制度建设：一个互构进程／李明明
美国对东亚一体化的立场剖析／林利民
伊斯兰文明与世界／朱威烈
“国家利益”——王逸舟主持
国家利益与国家责任（年度点评）／王逸舟
开放条件下的中国国家利益／秦治来
中国和平发展中的国家利益建构／沈本秋
中国国家利益视野中的环境安全：地位与作用／郭秀清牛冬梅
互联网背景下国家信息主权问题研究／任明艳
从国际法视角看中日钓鱼岛主权争端／王德水
国家利益与国家实力量化的新思路／杨原
“中国外交”——牛军主持
2007年的中国外交与研究（年度点评）／牛军
中国国际战略研究的视角转换／王缉思
中国与国际气候变化谈判／张海滨
构建中国与周边国家之间的新型关系／张蕴岭
结构、进程与权力的社会化：中国与东亚地区合作／秦亚青魏玲
中国对发展中国家政策的布局／张清敏
论中国的软力量和发展战略／庞中英
国际体系与中国的外交选择／李少军 徐龙第
“非传统安全”——查道炯主持
非传统安全（年度点评）／查道炯
开放经济下的中国食品安全管制：理论与管制政策体系／周小梅
从贪官外逃后的法律对策看引渡制度的最新发展／高秀东
冷战后中国西南边疆的安全困境与安全治理／何跃
中俄毗邻地区非传统安全领域合作初探／李传勋
从“东突”恐怖势力活动的国际化趋势看国际法律制度的
重构／高永久孔令苇
“世界经济”——张宇燕主持
研究世界经济的五个维度（年度点评）／张宇燕
2007—2008年世界经济形势回顾与展望／李向阳
解读石油美元：规模、流向及其趋势／钟伟魏伟谢婷胡亮
全球不平衡条件下中国经济增长模式的调整／余永定
双赢的中美经贸关系缘何被扭曲／李若谷
从国际和历史角度看国际资本流动与金融安全问题／贺力平
透视美国次级债危机及其对中国的影响／张明
索引
书摘插图
“国际秩序：——秦亚青主持
国际秩序仍然是2007年中国国际关系学界的重要论题，中国学者关于秩序的研究也在继续和深化。与国际秩序相关的因素，诸如权力的消长、制度的建立、观念的变迁等等，已经成为研究议程中的核心概念；对秩序的挑战，也就是布尔所说的导致无秩序状态的因素，诸如战争、恐怖主义、环境能源等等，也已成为秩序研究的重要问题。参照中国国际关系学界2007年的研究状况，本文集中讨论两个问题：第一，后冷战时代对国际秩序的挑战和威胁；第二，新的国际秩序观念及其制度设计，主要是中国提出的“和谐世界”理念和美国新自由国际主义秩序观。
一、后冷战时期对国际秩序的主要挑战
到2007年，冷战结束已经近20年。后冷战时期对国际秩序的主要挑战是什么？这是秩序研究的一个重要问题。一般意义上的国际社会秩序是指一种没有战争的稳定状态。在不同的时代，国际秩序除了需要满足这个一般意义上的要求之外，还有着每个时代的特殊含义，对国际秩序的挑战也有着不同的形式。西方史学家和国际关系学者将威斯特伐利亚体系建立之后的时代称为国家体系或是国家主权时代。从1648年之后，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虽然在法理上确定了国家相互承认主权的制度，扩展版图却成为国家之间的主要竞争形式。以欧洲为中心的大国之间频繁发生战争，后来扩及全球。大国争霸成为对国际秩序的最大挑战，体系性战争成为对国际秩序的最严重威胁。
列宁曾将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的时期定义为战争与革命的时代，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扩展到国际体系，在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建成之后，国际社会的主要矛盾就被界定为代表资产阶级的帝国主义国家和代表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但是，这种矛盾的最高形式仍然是国家之间的战争。延续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和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形成了国际体系的两大对立力量，它们之间可能爆发的战争成为对国际秩序的最严重威胁。所以，无论将国际体系建立之后的时代称为国家主权时代还是战争与革命时代，国家之间的战争，尤其是大国之间的体系性战争都是对国际秩序的最大威胁和挑战。
冷战以非战争和非暴力形式结束，这就给国际秩序带来了新的时代意义。虽然一些强现实主义学者仍然坚持大国之间的争霸仍然是国际秩序的最大潜在威胁，但自1989年至今这个统称为后冷战时期的国际体系和国际秩序却呈现了另外一种状态。归结起来，三个特征越来越明显。第一，大国之间的战争爆发几率降低，大国之间的合作大于冲突。第二，世界贫富之间的差距加大，贫穷国家内部的矛盾深重，政治失败、社会失序，国内战争的频率大大高于国际战争。第三，全球性问题越来越突出，安全威胁多元化。无论是气候变化、自然灾害，还是恐怖主义，都严重威胁了整个人类的安全，因之也严重地威胁到国际秩序。所以说，当世界进入和平与发展时代，以和平与稳定为基本条件的国际秩序打上了时代的烙印，国际体系正处于深刻的转型时期，对国际秩序的挑战和威胁也呈现出新的形态。可以说，当今对国际秩序的根本性挑战是现有国际体系治理能力不足与国际社会对秩序需求增强之间的矛盾。并且，这种矛盾随着全球化的进一步发展、随着一批发展中国家的兴起，会变得更加突出。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国际体系维护国际秩序的功能在三个方面表现出严重不足。其一，国际体系不足以适应新兴国家和力量的迅速发展需求。冷战之后，一批发展中国家迅速兴起，一批超国家和非国家力量也在兴起，各有自己合理的发展需求。但现有国际治理体制在考虑和容纳新兴力量的合理利益和需求方面表现出明显的不足。对联合国制度的改革呼声就是一个例子。其二，国际体系不足以协调世界经济社会的平衡发展需求。虽然世界整体经济在向前发展，但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一些发展中国家和弱势群体在全球化浪潮中步履维艰，使得发展矛盾更加彰显。同时，国际国内社会的高度互动使得社会性矛盾更加突出。一些国家不能适应全球化发展而出现了内部治理失调，致使国内战争多于国际战争。第三，国际体系不足以应对全球问题。恐怖主义、环境问题等非传统安全困惑是全球化时代出现的新问题。当今的世界与冷战时期的世界有着本质的不同，全球问题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独立解决的，这些问题的跨国性质也使国家难以形成冷战时期的对抗集团。所以，全球化使得世界的各种问题变得更加复杂，它所带来的各种问题使得威斯特伐利亚体系以及冷战体系所建立起来的国际制度显现出自身的严重不足，而更加适应全球化时代治理需求的国际制度又没有建立起来，全球治理的秩序需求大大超出了现有的国际体制供给秩序的能力。
维护秩序就是化解对秩序的威胁。维护秩序的基本手段是建立制度，形成秩序的最稳定形式是共同体认同。在国家主权时期，由于大国之间的战争形成了对国际秩序的最大挑战，而国家之间的共同体认同程度极低，所以基本的维护秩序的制度形式是均势，是权力的制衡。即便是在列宁定义的战争与革命时代，虽然最终的理想秩序是要靠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形成无产阶级统治的世界大同，但最后形成的实际机制仍然是核恐怖之下的两极均势。这种制度背后的理念是斗争，并且从根本上说，是一种零和性质的斗争。均势制度说到底只是一种权益制度安排，力图将斗争保持在对峙而不崩发的天平之上，维护一种不稳定和平。
在近代国际关系的历史上，新秩序往往建立在战争的基础上。二战之后建立的国际秩序反映的是当时的权力关系，联合国的集体安全和主权原则，基本上也是以制度形式防止国家之间的战争，尤其是国家侵略国家的战争。在后冷战时期，国家之间战争明显少于跨国性质的威胁。现有国际治理体制与日益增强的全球秩序需求之问的矛盾越来越突出，但围绕这一矛盾主线衍生出来的诸多问题多属于非对抗、非零和博弈。新兴力量与原有权力中心之间的矛盾，全球经济社会发展失衡的矛盾，全球性问题引发的矛盾等都是当今世界的秩序问题——对于这些问题来说，基本的解决方式不是斗争，而是合作。现有国际体系的制度安排，随着时代的发展也在发展，对于其不适应和不充分性的现实，要靠国际行为体之间的合作，使其能够得到有效的改革，能够应对当今时代对国际秩序提出的新的挑战，最终实现一种符合时代要求和全球共治的制度体系，维护更加稳定和更加和平的国际秩序。
二、秩序是依靠制度维护和维持的
2007年是中国学者对世界秩序讨论关注和深入讨论的一年。美国陷入伊拉克战争之后，中国、印度、巴西等一批发展中国家崛起，国际体系处于深刻的转型之中，全球化时代世界秩序的理念和制度设计也相继提出，其中中国的和谐世界理念和美国的新自由国际主义秩序观尤其值得注意。
2005年，胡锦涛在纪念万隆会议50周年之际第一次提出“和谐世界”的思想。同年，在联合国成立60周年首脑会议上正式提出“和谐世界”的秩序理念。2007年，和谐世界的思想首次写进了中国共产党第十七次代表大会的报告之中。报告指出：“共同分享发展机遇，共同应对各种挑战，推进人类和平与发展的崇高事业，事关各国人民的根本利益，也是推动各国人民的共同心愿。我们主张，各国人民携手努力，推动建设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对于实现和谐世界的路径，报告提到了遵循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恪守国际法和国际关系准则，弘扬民主、和睦、协作、共赢的精神，并特别强调：“政治上相互尊重、平等协商，共同推进国际关系民主化；经济上相互合作、优势互补，共同推进经济全球化朝着均衡、普惠、共赢方向发展；文化上相互借鉴、求同存异，尊重世界多样性，共同促进人类文明繁荣进步；安全上相互信任、加强合作，坚持用和平方式而不是用战争手段解决国际争端，共同维护世界和平稳定；环保上相互帮助、协力推进，共同呵护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家园。”这样，和谐世界作为一种世界秩序的理念，预设了人类社会的共同利益基础，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和合”思想，表示了一种不同于世界其他国家的国际秩序观。
2007年是中国学者对“和谐世界”做出一系列解读的一年。许多研究成果问世，主要观点有两种：一种是将和谐世界视为一种理想的秩序状态和长期的秩序目标，另一种是将和谐世界视为既是理想的秩序状态，又是指导外交和国际关系的原则，也是中国和平合作国际行为所遵循的准则。无论哪一种解读，共同之处是和谐世界是中国提出的世界秩序观，是以中华传统“和”的思想为基本秩序理念的。目前，对于其内涵仍在探讨之中，但也应该看到，无论和谐世界是理想的秩序观和长期追求的目标，还是指导外交的原则和外交任务，都需要进一步探讨实现和谐世界的制度保障。正如夏立平所指出的那样，建立和谐世界需要相应的上层建筑，“其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应该是调整国家之间利益和关系使之实现和谐的国际机制。国际机制是国际体系的制度化构造，包括国际组织、正式国际协议、非正式国际协议、国际规范以及国际惯例等，是国际秩序的核心。”
2007年，中国学者也关注美国提出的国际秩序思想，其中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新自由国际主义转向。“911”以后，美国新保守主义占据上风，连续出台的四个战略文件——001年的《四年防务评估报告》；2002年的《核态势评估》、《国防报告》、《国家安全战略报告》——都反映了新保守主义以军事为支撑、以单边为手段、以推广美国意识形态和政治体制为目的的霸权秩序观。伊拉克战争陷入窘境之后，共和党政策受到美国国内和国际社会的广泛质疑和反对。作为唯一超级大国的美国违反多边制度原则，采取单边行动，这样做被视为对国际秩序的最大威胁。在这种情况下，美国自由国际主义派提出了新的关于国际秩序的理念和设计，比较有代表性的是普林斯顿项目“建立一个法治的自由世界——美国21世纪国家安全研究报告”和布鲁金斯一斯坦福一纽约大学联合即将出台的“治理全球不安全因素”项目。这两个关于所谓后伊拉克时期的世界秩序文件在很大程度上都可以归为“新自由国际主义”的范畴。如果民主党在2008年大选中获胜，新自由国际主义关于世界秩序的理念和与之相关的政策建议可能成为美国新政府的政策依据。
新自由国际主义秩序观从根本上说是一种国际范围内的宪政秩序，即在国家之问建立以价值观念为秩序基础，以国际制度为秩序手段，以权力为秩序支撑，以开放经济、集体安全为核心内容的国际秩序。新自由国际主义强调宪政秩序和国际制度，强调多边主义，强调以国际组织、国际制度和国际法为基本秩序手段，主张以这些理念和手段建立世界共同体。同时，也重视权力和国家利益，注重权力的运作和在建立国际宪政制度中的作用。这种秩序观首先体现了新自由国际主义的宪政秩序思想。比如，美国的战略目标是要建立一个由“自由民主国家组成的世界、一个法律下的秩序世界”。作为21世纪建立国际秩序的主导国家，美国面临两种战略选择：开放市场、民主化世界、集体安全，或者是大国均势、地区集团、双边对抗。前者是新自由国际主义的选择，后者是现实主义的选择。新自由国际主义认为，美国明智的选择是运用自身的权力优势主导建立自由民主国家问的宪政秩序。这就要求美国同其他国家协商建立一系列经济、政治、军事国际机制，同意将自己的权力纳入到这些国际机制框架下，赋予成员国在国际机制中的发言权。作为交换，成员国须接受美国主导建立的国际秩序，承认其合法性，并受国际机制的约束。比如，伊肯伯利在最近的文章中就指出，中国这样的大国崛起，必然结束美国的单极世界，但这并不意味着大国争霸的战争，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可以将崛起的中国纳入其中，但前提是美国在其力量仍然占据优势地位时要努力加强新自由主义国际秩序。
“和谐世界”提出了中国的秩序观，但对和谐世界秩序所需要的制度设计仍须进行深入的探讨，否则它就只会停留在理想的层面。新自由国际主义的宪政秩序观强调了维护秩序的制度设计，但是忽略了现有国际体系如何改革充实其制度安排，以适应新兴大国和新兴力量这一国际秩序的核心问题。新自由国际主义对待新兴大国的基本态度是将它们纳入现在以西方为主导的国际体系，但是在制度安排上怎样考虑这些国家的利益诉求，却没有提供可行的答案。如何在世界发展的历史性时刻建立稳定的国际秩序、设计维护秩序的制度，仍然是需要探索的重大问题。
三、有关“国际秩序"的四个方面
本书中论述“国际秩序”的这几篇文章，大致可以分为四个方面，即和谐世界秩序观、新自由国际主义秩序观、国际体系结构性矛盾的存在与化解、地区秩序的构建与世界秩序问题。
首先是关于和谐世界的讨论，收入了夏立平的文章《论和谐世界的内涵》。夏文比较全面地阐释了和谐世界理念的五个内涵，包括国家之间和国家内部的利益和谐、共同繁荣、不同文明之间的和谐、国际机制的和谐以及合作共赢。对大国之间协调、世界经济平衡、全球问题治理这三个对国际秩序至关重要的问题做出了比较系统的分析。
其次，我们讨论了新自由主义国际秩序观。苏长和的文章《合约、国家理论与世界秩序》分析了制度与世界政治和世界秩序之间的关系，将合约、国家理论与世界秩序结合起来，设计治理制度以克服复杂世界中的治理困境。
第三，国际体系结构性矛盾历来是国际秩序变革的一个重要因素。国际体系及其制度安排不能适应全球化时代的秩序需求，其中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如何应对新兴大国的崛起。什么样的体系性制度安排可以避免大国争霸和权力转移时期的体系性战争和全球性失序。赵干城的文章《发展中大国的兴起与国际体系》讨论了中国、印度、俄罗斯、巴西四个发展中大国的兴起在物质能力、思想观念和机构制度三个方面对国际体系和国际秩序产生的影响：发展中大国的经济增长率高，“北京共识”提出了不同于“华盛顿共识”的发展模式，发展中大国在国际制度中地位上升。唐永胜和卢刚的文章《中美关系的结构性矛盾及其化解》超越双边关系，将中美关系置于国际体系结构中进行考察，指出中美关系由于美国的霸权维护和中国的实力上升而必然存在结构性矛盾，同时也认为存在日益增长的约束力量和利益的相互依赖，所以化解结构性矛盾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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