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逝的面孔（J）—微型小说名作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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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杨小凡 著
出 版 社： 东方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8-1字数： 240000版次： 1页数： 214印刷时间： 2008/08/01开本： 16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506032476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文艺作品既是时代的先声。反映的是时代的精神趣味，也是对人性的“形象思维”，传递的是对人性的深刻体悟。从这个意义上说．教育性不是附会、强加上去的功能，而是文艺作品本身内在的品质。什么样的文艺作品最能触动青少年的心灵？我以为是真实、真诚的作品，也就是既赞扬人性的光辉，用人性的美感动人，又鞭挞人性和生活的阴暗，反映真实的生活、真实的人性，用善恶辩证引导人的作品。
——著名教育家、中国教育学会会长、博士生导师顾明远
学生的内心深处是一个广阔的世界，这个世界必然是真善美与假恶丑并存的世界。当学生内心深处的真善美与假恶丑开始斗争、抗争的时候，也正是他们明辨是非的能力真正得到锻炼的时候。
——著名教育改革家、全国优秀班主任、著名特级教师魏书生
微型小说这种文体，与中学生朋友的学习生活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优秀的微型小说，中学生朋友喜欢读，也值得去读。《最具中学生人气的微型小说名作选》堪称中国微型小说界近三十年来创作精华的一次集中展示，是值得中学生朋友好好阅读的一套丛书。
——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副会长、中国写作学会副会长刘海涛
这套丛书是提升中学生小说欣赏水平的最佳读本之一。这些作品中的很多名篇佳作曾影响了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几代中学生，我相信它们必将还会影响今天和明天的中学生读者。我衷心希望中学生读者通过阅读这套丛书，全面提升自己的阅读能力和文学素养。
——湖北省荆州市语文教研员、著名特级教师王世发
微型小说既是培养学生小说欣赏水平的文本，更是提升学生写作水平的理想读本。无论是平时的写作训练还是中高考作文，微型小说文体已成为众多学生的首选。这套丛书内容广泛，几乎包容社会、生活、家庭等各个层面，同时写法多样，表现手法丰富多彩，是学生学习、借鉴的重要参考。
——山东省淄博市语文教研员、著名语文教育专家、《智慧背囊》《时文选粹》主编王玉强
《最具中学生人气的微型小说名作选》系列丛书是一套紧跟时代步伐的书籍，是信息时代里具有创新色彩的文学成果。她们隐涵着“读名篇、学写作、懂人生”的三重功能。本书为该丛书之《流逝的面孔》。本书精选了大量的著名作家、新锐作家的微型小说精品，这些作家在创作上是相当成熟的，其作品可谓篇篇玉珠。她们以一种独特的表达方式，通过那些隽永的文字，轻轻拨动着中学生朋友的心弦，使大家从中获得感悟、慰籍、净化、认同的阅读乐趣。与书本里一个个高尚的灵魂促膝而谈，让心灵接受一次次洗涤。
内容简介
在中国微型小说各种流派中，杨小凡以其微型小说的笔记神韵、文化审美、传奇色彩、人文情怀四大特点，成为中国当代传奇微型小说的代表人物之一，并被誉为“中国小小说十大高手”。他以药都这个有着三千多年历史的独特地域为基点，着力塑造了一百多个鲜活的人物，并让这些人物活跃于同一方水土，形成了一种集体性格，组接了一根文化的链条，呈现出题材的整体美感。这些人物的身上都有动人而温婉的故事，积蓄着一股内在的力量。他带我们穿越时间的隧道，走进这些人物的内主世界，引领我们从现实的关照出发，体验这些人物的文化传承性。
《流逝的面孔》一书将带我们远离尘嚣的困扰，进入一个缤纷的文化和精神的审美世界。
送走汉子和老妇人，华济生便摘了“济世堂”金匾。从此，无论干啥就只用右手，左手总是背到身后。
据说，后人给华济生塑像的时候，明明两只手都塑在前面，可是第二天左手便是又背到了后边。人们便称华济生为“独臂先生”。
从此，药都中医只用右手把脉便沿袭下来。
作者简介
杨小凡，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安徽文学院签约作家，安徽省文联全委，郑州小小说学会理事。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小说界》《小说月报》等50多家文学刊物发表小说、报告文学200多万字。作品入选《世界华文微型小说选》等50多种选本，并有多篇微型小说被译介到国外；有作品被改编成长篇脸播节目和电影。已出版《思想者》《调查古井贡》《药都笔记》等8部著作。曾获全国微型小说优秀奖、《中国作家》优秀作品奖、全国精短小说奖、郑州小小说学会首届优秀作品奖和优秀小小说奖等多种奖项。中国作家杂志、小小说选刊杂志社曾分别于1999年和2000年在北京和郑州为其作品召开专题研讨会。代表作有：《独臂先生》《段老谋》《曹氏父子》《嵇康》《韵兰儿》《王学》等。
目录
伟器英华
曹操
曹丕
商汤
庄子
曹冲
伍子胥
李绅
曹植
曹霸
曹彰
伍奢
张良
嵇康
老子
陈抟
姚督军
夏侯玄
薛公仪
市井奇人
独臂先生
吴状元
神针李
神手梁
段老谋
天鬼刘
姜老过
刀爷
华老二
李佩吾
华道存
聂朝闻
虚子非
苗大马
搓澡张
周大秀才
费大手
红纸郭
汪知州
闯席侯
鼠王
传奇绝技
李一刀
穆锅盔
千金虎
社长
花脸汪
栗虚谷
瞎虎
金贵
梁闻山
闫四爷
涂西医
面周儿
楚羊肉
孙庭荫
神剪宋
吴老翼
益爷
盈命
宁天泉
巾帼吟唱
苏雪涛
文夫人
花木兰
白素女
沈娘
卞氏
紫金先生
谷大小姐
九姑
核桃女
韵兰儿
玉女
萧子衿
吴丝丝
桃红姑娘
寒竹
人生百相
关仪
洪先生
余知州
雷茂林
陶士周
酆少爷
戚少蓝
孟乾
任路德
查龙
姜呈五
王学
胡乐乐
郝六爷
咸武举
夏侯朴
张大茶壶
陆知县
杨凤章
书摘插图
曹操
曹操被加封魏王的当天夜里，他遇着了从未遇过的两个大难题：一是门人送来孙权的密信，劝他称帝；一是儿子曹丕反对他回家乡药都，为吕伯奢建祠。
这两件事都碰到了曹操的麻骨上。前者，想而不能但不忍，后者，能而不想但又必做。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拥有的是“奉皇帝命讨伐有罪之人”的政治上的主动，而此时称帝无异于炉上自烤；为吕伯奢建祠，虽属应当，但正如丕儿所言，也是炉上自烤，只不过烤的是自己千百年后的名声。天亮时分，曹操最后一次把豆青茶盅重重地顿在几上时，已无茶水溅出了。
曹操背手昂胸迈出殿门，一轮红日正好血艳艳地打在他的左脸上。他只觉眼前一红，就见曹丕正红彤彤的站在前方，很是精神。
曹丕赶紧迎来，“父王！”
曹操目光朝前，定定地瞅了曹丕足有一个时辰，突然仰天大笑，“败操者，操也；胜操者，亦操也！”。
曹操再颔首注目时，曹丕依然圆张着嘴，仰头向天。“丕儿，安排车马，回乡！”
鼓号相应，车马辚辚，旌旗飘扬。还乡路上，曹操的眼前却是另一番景象——
也是一个秋天，百物萧瑟，他从京都单骑而出，两耳呜呜的秋风，两眼血色的高粱红。马背上的他，脑子里始终是捧刀见董卓的一幕。皇室衰微，董卓弄权，一心重整汉室的曹操，本想献刀杀董，却落得被迫逃离。一路上，曹操恨从心生，鞭急马快，不觉间又到傍晚。勒马眺望，前面竟是自己熟悉的吕庄，正是先父的结拜弟兄吕伯奢的庄子，离药都城仅有三十里了。于是，决定进庄，一是好好地歇一晚上，二则可向吕伯奢讨教。
吕伯奢一见曹操，高兴异常，再听其刺董贼未遂，正遭缉拿，更是唏嘘良久。之后，转身出门，命四个儿子杀猪宰羊，自己则去四里外的集上打酒。这些夭来，曹操就没有真正静下来过，即使在吕伯奢的客堂里，他依然两洱高竖，坐立不宁。他刚喝完了一杯茶，就听到了嚯嚯的磨刀声，侧耳再听，竟有人说：“马上堵了门，别让他跑了！”他眼前突然一黑，拔剑出门，“好一群不顾大义的小人！”
吕伯奢的小孙子正在瞪目瞅他，却忽地一剑两开，一股红流喷在曹操的胸部。曹操没有任何反应，仍是一剑一人的杀向后院。提剑的曹操，见后院内吕伯奢的四个儿子正在捆猪，心中猛地一顿，继而挥剑砍去。又是四剑之后，曹操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遂拄剑在地，闭目不语。良久，忽拔剑挺直，对天长笑，“宁负天下人，不让一人负我！”笑毕，一剑砍断马缰，手抓马鬃，跃身而上。
手提酒葫芦，疾步而来的吕伯奢，听到重重的马蹄声，猛一抬头，见是曹操，心中突的一凉。此时，高坐在马上的曹操已到了眼前。仰头见曹操一身血红，吕伯奢全然明白，“你！”
曹操坐在马上，长叹一声，“我！”
“把剑给我！”吕伯奢抬手把酒葫芦扔给了曹操。同时，也接到了曹操扔过来的长剑。
“国可无我吕伯奢一家，不可无你！念你一心报国，为不辱你日后尊名，我去也！”话毕，剑抬头落，身体直立不倒。
吕伯奢的这一幕，永远刻在了曹操的心中，几十年不但没有淡去，却越来越清晰与生动。
曹操离乡的前一天，十八间青砖高廊的吕公祠矗于吕庄。
曹丕代曹操祭奠后，回见父亲曹操，仍是不解：“父王，缘何要让一件鬼神无知的事，来污我曹氏万代名声！”
曹操长吁：“不负人者易，不负己则难！”言毕，良久无语，两行清泪顺颊而下。
这一年，曹操六十五岁，第二年春便离开了人世。
曹丕
曹丕出生的那一天，十三只大雁盘旋呜叫于曹家大院上空。隆冬时节有此吉兆，曹操甚喜。生于军旅之间的曹丕，自幼娴习弓马，史汉诸子百家也多有阅览。曹操因此把他与其弟曹植看做是最有出息的儿子。
这年春天，回药都祭祖的曹操就是带着曹丕和曹植而来的。
药都的春天别有风致，清绿的涡水像温柔的处子静静地躺在河床上，风儿吹起，她才和着两岸泡桐树上紫白相间的喇叭花香、四处怒放的芍药花香，涓涓流淌。在药都城南郊的祖茔祭扫之后，便策马向北，沿涡河游观。曹操诗兴大发，令曹丕和曹植每人写一首临涡之赋。
一会儿，曹丕来到曹植面前，索看其赋。只扫一眼，便惊讶道：“怎么不谋而同！”曹植大惊。曹丕便说，“我拿给你看。”不一会儿，便从侍从手中拿来。曹植一见，“荫高树兮临曲涡，微风起兮水增波；鱼颉颃兮鸟逶迤，雌雄鸣兮声相和；萍藻生兮散荆轲，春水繁兮发丹华——”，墨迹犹湿，豁然而言：“既是一样，我的就不呈父亲了。”于是，曹丕扬鞭打马，追到向东而去的曹操。曹操一看，眉飞色舞，“果不辱曹氏门第！”
其实，曹丕也是绝顶聪明的。建安七年，曹操与袁绍相持官渡之后，曹操驻军家乡药都城募兵储势。但此时的曹氏，可谓兵少将寡，难以威慑袁绍。曹丕便对其父曹操说：“实则虚，虚则实。可令城中驻军以城中心为起点，从城下把东西南北四门挖通。”曹操开始不解。但他相信曹丕，就令其督挖。延时一年又三月，纵横交错相通，隐攻息屯自如的隐兵道挖就。曹丕就把数量不多的士兵，从暗道悄悄地送出城外，再从城外进入隐兵道开进城内，反复如是，迷惑世人，出奇而胜。自此，曹操神兵百万之说遍传天下，所遇敌手无不未战先怯。，
曹丕一生，对故乡药都甚是流连。多次借出兵回朝之际而停。曾从药都出水师东征孙权，在乡之间于他的故宅前大飨门军及药都父老。现仍有“大飨元碑”为证。
黄初六年五月曹丕再次回药都，从涡河乘船东征，八月返师又经药都。此时的曹丕虽为皇帝，但依然诗不离1：3。这年深秋，他独自夜访药都乡闾。见一妇女独对孤月，自守空房，思念从军在外的丈夫。曹丕接住农妇递来的蒲团，坐了下来。听着听着，不觉泪下湿衣。与农妇分别后的曹丕，行走在月光斑驳的乡路上，口吟《燕歌行》：“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到了住处，仍吟咏不止。这一年，从秋到冬，他每每生出农女们思夫怀人的感伤，有时竟深夜独自流泪以至天亮。
第二年正月，他决定离药都去许昌，脱去一秋一冬的伤感。然而，启程的前一天，忽报许昌城南门无故自崩。曹丕便长叹一声，“天下征伐苦矣，以至农女城门！”
当年五月，史书便记下了：“黄初七年五月，文帝驾崩，简葬于首阳陵。”
商汤
这几日，汤心里很闷，他一闷就一个人向城外去，不让任何人跟着。出药都北门便是涡河，不过那时这里不叫药都而叫毫，而河那时就叫涡河了。清得发白的河水从西边流下来，大大小小的鱼在水中你追我赶。一条大鱼忽地吞了一条小鱼，水面上就出现一个水圈，一环一环地向外散，最后与整河水融为一体。一条小鱼猛地一摆尾，一只长须的虾子就被拦腰衔在了嘴里，水面上就又出现一个水圈，只是没有前一个大，水圈还是一环一环地向外散，最后又与整河水融为一体了。
汤觉得心里更闷了，走过木桥，继续向北走。那时候药都城北很空旷的，路细细的夹在青枝绿叶中，鸟儿在低低地飞着，呜叫着，蜻蜓由上向下再由下向上，不停地在眼前扫过来扫过去，天空也变得很低了，一伸手就能摸到一样……
行走着的汤，心还在河水里：人视水见形，视民知治下。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进了一片树林的深处。走着走着，他停了下来，眼前是一张网，顺着向前望去，这竟是一个东西南北四面相连的网。网的后面，一个青年人正在喃喃祈祷：“凡是从天上飞来的，四方走来的，地下出来的，都进我的网！”
汤把大耳朵扭向青年人那边，听了一会儿，就开始解面前的网。青年听到动静时，汤正解着呢，他就急急地向这边跑来。离汤还有三丈远的时候，青年就直在那里不动了，这个丰下锐上三角形长脸、腰板挺直、身高九尺的人不就是国王汤吗！他是识汤的，商国只有七十里的地盘，几乎没有不认识国王汤的。汤对直在那里的青年人说：“唉，这样设网，天下的鸟兽早晚要尽的！去掉三面吧。”青年人就开始与汤一道撤网，网还有一面时，汤突然跪在了地上，眼望着头顶的飞鸟，“想从左边过就从左边过，想从右边过就从右边过，网只捕故意来投者！”
不久，青年人把汤网开三面的事传了出去。一些诸侯闻之甚为感动：汤德至矣：及禽兽！第二年，来归顺汤的诸侯国就有三十六个，商遂大了起来。夏桀见商兴盛，就命汤为代己从王命的东方诸侯长——方伯。接着，汤便十一征而无死天下，绒（）之墟一战，灭夏建商国，定都药都。
商朝建立的第二年起，一连七年国都没有落一滴雨，草木焦死，人干如树，汤也日夜难眠。巫吏卜了一卦，对汤说：“应以生人作祭，天才落雨。”汤长叹一声：“求雨是为民而求，怎能让民作牺牲呢。明日我去！”第二天，城北二里桑林处堆了一个高高的柴草垛，垛顶是细细的茅草。汤剪了指甲和头发，沐浴后，身着白衣，一步步登上了草垛。垛上出火一样烫着汤的膝盖，汤跪在茅草上一动不动，闭着双眼，等着正午的到来。草垛的四周是黑压压跪着的人群。
发白的太阳，终于直直地照了下来。一百只长长的牛角，嗡——嗡——嗡——地响了三下，十个巫师从四面把柴草垛点了起来。火苗腾的一下，把柴草垛包在中间，汤立时被一圈上白下红的火焰包着，跪着的人群呼喊着向火扑来。正在这时，天宇突然雷鸣电闪，雨幕刷的落了下来。大火熄了，人们欢呼着把汤抬了下来……
现在，药都城北的汤陵公园内，汤陵峨峨矗立，陵前有一青石巨碑，碑的正文是“商成汤陵”，后面刻有“汤陵西二里有桑林，乃成汤祷雨处”。
庄子
庄子，名周，字子休，生于药都蒙地。曾为漆园吏，任吏不久，即行云流水于乡野，后偶传徒。
这是一个春乍去夏初来的下午。庄子与其妻出葛园，向油菜金黄、小麦油绿的阔野走去。这会儿，庄子兴致特高，他望着眼前翻飞的蝴蝶，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正午的梦中：一会儿，自己化成了翩翩飞舞的蝴蝶；一会儿，蝴蝶又成了长衫飘飘逸逸的自己。蝶乎，庄周乎，梦乎，白日乎……
妻子又一次猛扯他的袖子，庄子才回过神来。“何事？”庄子很是不高兴。“你看，那妇人为何用扇子扇坟？”庄子望一眼远处的妇人，再回过头来，两眼盯着妻子，一动不动。妻子在庄子的目光下，有点儿怵怵的。“老盯着我干吗！她是为什么呀？”庄子突然大笑，大步朝前而去，并不理身后的妻子。妻子手扯长裙，急步追上，“说呀！”
庄子回头望着妻子，“不说也罢！”妻子真的急了，拉着庄子的左胳膊就是不放。“那好，我告诉你：那妇人就是要坟头的鲜土快干，好早日改嫁新夫！”
妻子听后，很是讥诮地说：“此乃无情无义之妇！可恶至极！”庄子听后，突然又笑了：“寡妇从新夫，本无不为而为，乃人之本性也，你也抗天性不过的！”妻子听后，甚为恼怒：“你常言‘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今你非我，安知我心！”
庄子看着妻子说：“万物出于道，然后化生了万物，万物与道齐一。人性亦如道，人均不可离道而行，何况你乎？”妻子不以为然：“如你先归，我定会守身终生！”
西边的红日落进了树梢，庄子笑而未语，携妻子向茅屋而去。
夏天刚过，天就一天比一天凉，秋到了。这一日早起，庄子出柴门，走向前面的涡河。秋天的河水，沉静见底，微波颤动，庄子在心里向水而语……突然，他倒在了地上，再无气息。
庄妻与其十三弟子们号哭之后，将庄子装殓人棺。夜深了，学长葛让其他兄弟厢房暂憩，自己与师母守棂。月下的庄妻，一身缟素，肤如凝脂，煞是迷人。对庄妻早已垂涎已久的葛，先是言语相挑，庄妻面红不语；再以肤肌相亲，仅半推半躲；又相拥而抱，竟战栗相迎。如乳的月光下，只有喘息虫鸣之声相间。正在这时，身边的木棺突然四裂，庄子兀地站起，笑而出门。身后，只有被笑声震颤了的月光，在院庭内一波一波的飘动。
第二年春天，庄子之妻，身子恹恹地倒了下来，无疾而死了。人土后，庄子竟无悲伤。每天坐于妻子坟前，击盆而歌，不止。乡人不解，多怨庄子无义。而庄子并未改之，依然如故。
曹冲
七岁的曹冲依然如故，虽面色微红，但还是常染伤寒，身子总是单薄轻飘。
这一日，曹冲用刀子一下一下地把衣服刺破，被刺的上衣像老鼠咬啃过的一样。之后，他单薄的身子随风一动一动地飘到父亲曹操的帐内。曹操已有几天没见过自己这个最心爱的四儿子了，虽说自己不怎么喜欢环夫人，可对曹冲却别有一番疼爱，就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问道：“仓舒儿，为何愁眉苦脸？快把不顺心的事告诉为父！”
曹冲忙走上前去：“父亲，我在家乡药都时曾听说过，老鼠咬衣服，主人大不吉。昨晚我的褂子被老鼠咬了，是不是不吉利的事就要来了？”
一向不信鬼神的曹操，用手抚着曹冲的头发，哈哈大笑：“此乃民间无稽之谈，我儿不要相信。”说罢，即命人拿围棋来。与儿子曹冲下棋是曹操最近一年多来的快事，因为他也开始输给曹冲了。
棋到中局，曹操正为一子而踌躇，老库官慌慌张张跑来。刚到门外，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对曹操说：“大王，小人罪该万死，一时马虎，你的马鞍被老鼠咬了！”曹操脸色一寒，正要发作，却见儿子曹冲正望着他，微作一停，突然笑了：“公子的衣服穿在身上都被老鼠咬了，何况马鞍挂在柱子上呢！下次小心便是了。”老库官连叩三头，弓腰退着出了屋门。这在平时，可是要处以死罪的呀。
老库官退出后，曹操起身对曹冲说：“今儿，为父认输。”站立着的曹操，双目盯着曹冲，一动不动，偌大的军帐内立刻凝固了。一刻千年，曹操突然转身陕步到了书案前，挥笔疾书。当曹操把“聪慧仁爱”四字递给曹冲时，他的眼、眉、口、发以及全身都是笑着的。这一刻，曹操一定是想到了曹冲称象的事儿，也一定动了将来立曹冲为太子的念头。
随着日月的增长，曹冲的身体显得越来越弱了。这年秋天，十三岁的曹冲又一次染了伤寒，这一年他几乎就没有好过几天。病重的曹冲面色更红，呼气更轻、身子像是被药水腌过的一样，散发出的竟是酽酽的草药昧儿。曹操焦急不安，悔不该杀了华佗，此病要是华佗还在，冲儿定不会受此折磨。这些天，一见曹冲，曹操就会突然想起另一个儿子曹丕，想起那次华佗提出为他开颅治病时，曹丕要他杀华佗的情形。
曹冲终于还是走了，平平静静地握着曹操的手，两眼微笑着走的。曹操竞也一病不起，一直到第二年春天，才略有恢复。这时，来他身边最多的儿子就是曹丕了。
这一日，曹操与曹丕下起了棋。几乎是半天时间，曹操才赢了曹丕。曹丕就要离开军帐时，曹操忽然长叹：“冲儿的死，是我的不幸，却是你的大幸啊！”
此话一出。曹丕“扑通”跪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