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人

分类: 图书,小说,科幻 ,
作者: (英)威尔斯 著,贾敏 译
出 版 社: 重庆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4-1字数: 118000版次: 1页数: 158印刷时间: 2008/04/01开本: 大32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536693326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赫•乔•威尔斯(1866-1946)是英国著名作家,他在科幻小说方面取得重大成就,被誉为“科幻界的莎士比亚”。
——《科幻作家词典》
《隐身人》写化学家格里芬可以使身体隐没,但他自我意识膨胀,与人类为敌,妄想以自己的特殊技术统治人类,称霸全球作品告诉人们,科学发明如果应用不当,会给社会造成危害,给人类带来灾难。
——《科幻百科全书》
威尔斯的科幻小说是一种“哲理小说”,他的作品通过幻想中的社会,影射当时的社会和政治,充满了对人类社会未来命运的关照。
——王逢振(中国社科院外国文学所学者、西方文论专家)
威尔斯是英国著名的科幻小说作家,其作品想象丰富,故事紧张,情节离奇,抒发幻想,影射现实,用象征或寓示的方式暗示人类社会,暴露不合理制度下的黑暗丑恶,因而既有讽喻意义,又有娱乐作用。不少故事被不断改编成广播剧、电影、电视剧等。《隐身人》写的是化学家格里芬发现一种能使身体隐没的办法,并首先拿自己做了试验。但他隐身以后自我意识膨胀,开始与人类为敌,妄想依靠自己掌握的特殊技术统治人类,称霸全球,结果引起群众的恐慌和骚乱,以致被追逐、殴打,终于悲惨死亡。
内容简介
威尔斯被称为20世纪初科幻文学的双星之一,他是继凡尔纳之后最杰出的科幻作家。《时间机器》《隐身人》《星球大战》是威尔斯科幻小说中最经典的三部作品,由中国社科院外文所教授领衔翻译,此译本是目前国内最权威、最科学的。他的作品想象丰富,故事紧张,情节离奇,作者抒发幻想,影射现实,用象征或寓示的方式暗示人类社会。作品既有娱乐作用,又有讽喻意义。
《隐身人》讲述了一位天才科学家把自己变为隐身人后与人类为敌的故事。
作者简介
赫乔威尔斯(H.G.Wells)(1866-1946),英国小说家、社会学家、历史学家,他先在伦敦皇家学院师从赫胥黎学习生物学,后于1888年毕业于伦敦大学。1895年出版的科幻小说《时间机器》使他一举成名。他是继儒勒。凡尔纳之后最杰出的科幻作家。代表作有《时间机器》《隐身人》《星球大战》等。
目录
前言:难忘的威尔斯
第一章陌生人的到来
第二章泰迪亨弗雷先生的初次印象
第三章一千零一个瓶子
第四章卡斯先生拜访陌生人
第五章牧师家被盗
第六章疯狂的家具
第七章陌生人露出真面目
第八章在途中
第九章托马斯马维尔先生
第十章马维尔先生访问伊宾
第十一章在车马客栈里
第十二章隐身人大发脾气
第十三章马维尔先生要求辞职
第十四章在斯多港
第十五章奔跑着的人
第十六章在“快乐的板球手”客栈里
第十七章肯普医生的客人
第十八章隐身人睡觉
第十九章某些基本原理
第二十章在波特兰大街的房子里
第二十一章在牛津街上
第二十二章在百货公司
第二十三章在德罗利小巷
第二十四章失败的计划
第二十五章追捕隐身人
第二十六章威克斯蒂德被杀
第二十七章包围肯普住宅
第二十八章作法自毙
尾声
威尔斯(H.G.Wells,1866-1946)生平和主要著作年表
书摘插图
第一章陌生人的到来
二月初的一个寒冷的冬天,一个陌生人,冒着刺骨的寒风和漫天大雪,那是这一年中的最后一场大雪,越过开阔的高地,从布兰伯赫斯特火车站走了出来。他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一顶软毡帽的帽檐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只露了冻得发红的鼻尖在外面。戴着厚手套的手费力地提着一只沉重的黑色小皮箱,箱子上镶着一道白边。他的肩上和胸前满是积雪。他摇摇晃晃地走进“车马客栈”,冻得半死不活的他,把皮箱一扔,叫道:“快生个火,”“听着,给我开个有火炉的房间!”他在酒吧间里跺了跺脚,抖了抖身上的雪,就跟着霍尔(Hall)太太走进客厅问价钱去了。然后他把两枚金币往桌上一扔,便在客栈里住了下来。给人的感觉是他出手非常阔绰。
霍尔太太生着了火。就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亲自给他做饭去了。在这么冷的天里居然还会有客人在伊宾村住宿,真是一件闻所未闻的大好事啊。何况这位客人还不是一个爱讨价还价的人呢。她打定主意要显示自己交此好运而受之无愧。不一会儿,咸肉已经下锅,厨房里飘来咸肉的香味,而那慢手慢脚的女仆米丽(Millie)也因为霍尔太太几句巧妙的表扬而稍微勤快起来。就在霍尔太太把桌布、盘子和酒杯拿到客厅的时候,她却惊奇地发现,虽然此时炉火很旺,屋子开始变得暖烘烘的。客人却像刚进门时那样,戴着帽子,穿着外套,背朝着她站着,凝视着窗外庭院里的落雪。那双戴着手套的手背在身后,似乎陷入沉思冥想之中,她注意到他肩上融化的残雪落在她的地毯上。“先生,要不要把你的帽子和外套拿到厨房去烤干?”她说。
“不必了。”他没转身,不带任何表情地说道。
她没有听清楚,正打算再问一问他。
他只是转过头看着她。“我不想脱。”他加重了语气。这时她才看到他戴着一副侧面也有玻璃的蓝色护目大眼镜,还有一脸浓髯拖在外套领子外面,把他的脸全部都遮住了。
“好吧,先生,随您的便,反正房间很快就会暖和的。”
陌生人不但不回答,还很快把脸转了过去。霍尔太太觉得自己有点不知趣,便匆匆地把手中的餐具放在桌上,离开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当霍尔太太再进来的时候,陌生人依然像一尊石像似的站着。他驼着背,领子向上翻起,滴着水的毡帽檐向下耷拉着,把他的脸和双耳全遮没了。她把一盆咸肉和煎蛋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大声喊道:“您的饭好了,先生。”
“谢谢。”陌生人冷冷地说。霍尔太太很想知道陌生人接下去会干什么。可是,在她离开屋子把门关上前,他始终站着,一动不动,等到门一关上,他就立刻转过身来,走近桌子。
当霍尔太太从酒吧间后面走进厨房的时候,听到一种声音有规律而愉快地重复着,是一把勺子在盆子里迅速舀东西的声音。“哎呀,这姑娘!我忘得一千二净了,她磨蹭得太久啦!”她自己边拌芥末,边狠狠地数落着米丽那种慢腾腾的动作。她说她已经煮好了火腿和蛋,摆好了桌子,做了这么多事了,而米丽(真是帮倒忙)所做的唯一的事准备芥末还没做好。他可是一位新来的客人,而且还住在这儿哩!于是霍尔太太把芥末瓶装满,庄重地把它放在一个黑色镶金的茶盘上,端进了客厅。
她敲了一下门,然后就立即走了进去。这时陌生人迅速地动了一下,因此她只瞥见一个白色的东西在桌子后面一晃就不见了。好像他从地板上捡起了什么东西似的。她把芥末瓶放在桌上,这时她看到客人已脱下外套和帽子,放在壁炉前的一张椅子上,一双湿漉漉的靴子正靠在她的炉围档子上,靴子的水汽很有可能使炉围的铁皮生锈。于是,她趋身向前,讨好地说:“我想,现在可以让我把这些东西拿去烘干了吧?”
“别碰帽子。”陌生人大吼一声,把霍尔太太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来,见他抬起头正注视着她。此时,她惊慌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看见陌生人用一块白布——他自己随身带的一块餐巾——捂着嘴和下巴。当然使霍尔太太吃惊的并不是这一点,她之所以如此吃惊,是因为她看到那副眼镜以上的整个额头缠满了白色的绷带,另一条绷带缠住了他的双耳。他身穿一件深褐色的丝绒短上衣。高高的黑色亚麻衣领一直翻到脖子外边。厚厚的黑发从交叉的绷带之间和绷带下面不听使唤地冒了出来,乱七八糟地支棱着。除了那粉红色的鼻尖外,整个脸没有一丁点露在外面。这个包扎的脑袋完全出乎霍尔太太的意料,她看了以后,不由得吓愣了。
他没把餐巾拿开,这时她才看见他拿着餐巾的手还戴着棕色的手套。那副神秘莫测的蓝眼镜正盯着她。“把帽子留下。”陌生人用冰冷的口气捂着餐巾又说了一遍。
过了好长时间,霍尔太太才从极度震惊中清醒过来。她把帽子放回炉边的椅子上,连声道歉:“对不起,我原先不知道,先生……”
“谢谢你。”他的话总是很简短,他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到门口,又移回来直望着她。
“我马上就去把它们烘干,先生。”霍尔太太一边说,一边拿着衣服出去了,正要走出门,她又看了一眼他那裹得白白的脑袋和蓝色的眼镜,而他仍用餐巾捂着脸。她在随手关门时不禁稍稍哆嗦了一下,满脸惊慌和困惑。“哎呀!”她低声说,“我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啊。”她轻手轻脚来到厨房,她太紧张了,竟忘了过问米丽现在在于什么。
陌生人坐在那里,听着霍尔太太脚步声已经远去,又不放心地向窗外张望了一番,然后才拿掉餐巾,开始吃饭。他吃了一口,又疑心地看看窗户,再吃第二口。接着他站起身来,手里还握着餐巾,走过去把窗帘放下来,窗帘一直放到有白纱帘挡住的下半截窗格的上端。房间立即变得暗淡无光,他这才松了口气,安心地回到桌旁去吃饭。
“这个可怜的家伙准是碰到过一次意外的事故,要不然一定是做过一次手术什么的。”霍尔太太心想,“那些绷带可把我吓坏了。”
她往炉里添了些煤,打开晒衣架,把客人的外套抖开晾了上去。“还有那副眼镜!为什么他的头看上去更像一个潜水的头盔而不像人的脑袋呢?”她把围巾挂在衣架的角上,自言自语道,“干吗老拿手帕捂着嘴,连说话时也捂着?也许他的嘴巴也受了伤……准是的。”
她转过身子,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哎呀,我的天啊!你还没有把土豆烧好吗,米丽?”她忽然改变了话题。
霍尔太太去收拾陌生人的餐具。这时,她以为他的嘴准是在意外事故中被割伤变形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因为她在屋子里的整段时间他都在用烟斗抽烟,但他始终没有松开那条缠在他下半张脸上的丝围巾,因而也就始终没有把烟斗放在嘴里。但这并不是由于疏忽,因为在抽完之前,她看见他还看了一下烟斗。他背对着窗帘,坐在角落里。他吃饱喝足,全身暖和舒适,现在说起话来,就不像原先那样简洁得过分了。壁炉里红红的火光照在他的大眼镜上。给他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气。
“我有些行李,”他说,“还在布兰伯赫斯特车站。”他问她怎样才能把它取来。他彬彬有礼地点着那裹缠着绷带的脑袋,以对她的解释表示谢意,“明天没有送快件的吗?”他问。当她回答说“没有”的时候,他似乎颇为失望。她真有把握明天没有人送信吗?难道没有人驾着双轮马车打这儿过吗?
霍尔太太很乐意回答他的问题,于是说起话来就滔滔不绝。“高地附近的路很陡,先生,”她在回答马车的问题时趁机说道,“一年多前,有一辆四轮马车就翻在那儿,摔死了一位绅士和他的车夫。意外事故啊,先生,发生于顷刻之间,是不是?”
可是客人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引出话来的。“是啊。”他透过捂着的围巾应了一声。双眼在那深不可测的眼镜后面静静地端详着她。
“发生于顷刻之间啊,可是恢复起来就费时间哩,先生,我姐姐的儿子汤姆也在里头。一把镰刀恰巧把他的手臂割伤了——在干草地里摔了个筋斗,正好碰在镰刀上——天呐!用绷带把他包扎了三个月喔。先生,说出来怕你不信,现在我一见到镰刀就害怕。”
“我很理解。”客人说。
“有一段时间,他怕他非动手术不可呢,他的伤势太重了。先生。”
客人粗鲁地大声笑起来。那笑声跟狗吠一样,似乎他的嘴要咬人。“是吗?”他说。
“是的,先生,可是说到我为护理汤姆所做的事,却不是什么好笑的事,那时我姐姐还要忙着照顾她那几个更小点的孩子,所以汤姆只能由我来护理,又是缠绷带,又是解绷带,先生。所以,假如我冒昧地问一句,先生……”
“给我拿点火柴来好不好?”客人突然粗鲁地说,“我的烟斗灭了。”
霍尔太太的话突然被打断了。她把她对受伤的人所做过的好事都讲给他听以后,他还这样粗鲁地对待她的好意,真是太无礼了。她气呼呼地朝他愣了片刻,想起他付过的两枚金币,于是就去拿火柴了。
“谢谢。”当她把火柴放下的时候,他简洁地说了一声,转过身再次凝视着窗外。太令人失望了。很显然他对动手术啊,绷带啊这类的话题很敏感。她不敢冒昧地往下说,然而房客对她的冷落使她恼火,所以那天下午米丽的日子很不好过。
客人在客厅里一直待到下午四点,始终没一个人来。在大部分时间里,他相当安静,似乎在愈来愈暗的光里坐着,靠近火炉抽着烟——也许在打瞌睡。
但留神听一听,会听到他加了一两次煤,大约每过五分钟还可听到他在屋里踱来踱去的声音。他似乎还在自言自语,然后,当他坐下来的时候,扶手椅就吱嘎吱嘎地响。
第二章泰迪•亨弗雷先生的初次印象
卞午四点钟,天色已经相当昏暗了。霍尔太太正要鼓足勇气进屋去问客人要不要喝茶,这时,钟表匠泰迪•亨弗雷(TeddyHenfrey)走进了酒吧。“我的天呐,霍尔太太,”他说道,“对穿靴的人来说,这天气实在太可怕了!”外边的雪下得愈来愈大。
霍尔太太表示同意,然后注意到他随身带着工具袋,忽然想起了一个好主意。“你来得正好,请帮我看看客厅里的那只旧钟。它还能走,敲点报时也挺响,就是时针老是指在六点上。”
霍尔太太一边说一边领着钟表匠来到客厅门前。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
她在开门的时候,看见客人坐在炉前的扶手椅里,像是在打瞌睡,裹着绷带的脑袋垂在一边。屋里唯一的光线就是炉火的红光。一切东西都变得幽暗发红,在她看来更是一片模糊。因为她刚刚点着了酒吧间里的灯,还感到炫目。可是她立刻就觉得那客人好像有一张大嘴,咧得大大的,这张难以置信的大嘴把他下半个脸整个都吞掉了。这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裹得白白的脑袋,瞪着那双极大的眼睛,还有下面那道巨大的裂缝。这时他动了动身子,在椅中蓦地惊跳起来,抬起了手。她把门大开,屋里比以前亮点,这时她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脸仍用围巾捂着,就像她刚见到时他用餐巾捂着一样。她以为幻影骗了她。
“先生。对不起。能让这个人来修一下钟吗?”她边说边从她一时的错觉中恢复过来。
“修钟?”他捂着嘴说,睡眼蒙咙地向四处张望,当他稍稍清醒后,便说“可以”。
霍尔太太去拿灯了,他起身伸了个懒腰。灯拿来了,泰迪•亨弗雷先生进了屋,迎面碰见这个缠着绷带的人,他后来说他当时被陌生人的怪样子吓了一大跳。
“下午好。”陌生人先开的口。他说话的时候盯了钟表匠一眼。这一眼给钟表匠的印象深极了,“陌生人的样子活像一只大龙虾。”
“但愿我没有打扰你。”亨弗雷先生用抱歉的口吻说道。
“一点也不,”陌生人说着,转向霍尔太太,“不过据我理解。这屋子是我私用的。”
“先生,”霍尔太太说,“我想你愿意把那钟……”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修好”两个字。
“当然,”陌生人说,“当然——可是一般来说,我喜欢一个人待着而不受干扰。”
“不过要是能把钟修好,我也挺高兴。”他看到亨弗雷有些犹豫的样子便应付了一句。亨弗雷先生本想道个歉就走的,这一来倒放心了。陌生人转过身来,背朝着壁炉,双手背在身后。“一会儿等钟修好以后,”他说,“我想喝点儿茶,但要等钟修好以后。”
霍尔太太正要离开房间——这次她没有加入他的谈话,因为她不愿在亨弗雷先生的面前受人冷落——这时客人突然问她是否把他在车站的行李安排好了。她告诉他:她又对邮差讲了取他的行李一事,明天搬运工就能把行李运来。“你肯定不能再早点送来吗?”他问道。
她表示肯定,神情显然冷淡。
“我应该解释一下,”他又说道,“以前我又冷又累,没有讲清楚。我是个实验研究者。”
“的确该解释解释,先生。”霍尔太太说,对他的话,印象很深。
“我的行李里有仪器和做实验的设备。”
“真是很有用的东西。先生。”霍尔太太说。
“我很想把我的研究工作继续下去。”
“那当然哕,先生。”
“我来伊宾的原因,”他态度相当郑重地继续说道,“是……因为我想隐居起来。我在工作时不愿被人打扰。此外,一次意外事故……”
“跟我想的一样。”霍尔太太自言自语道。
“……使我必须有某种程度的退隐生活。我的眼睛有时又无力又疼痛,因而我不得不一连几个钟头把自己关在暗处,甚至用锁把自己锁起来。当然不说现在喔。在那种时候,哪怕是一点轻微的干扰,譬如有人进屋,就使我烦得无法忍受……这些情况最好你能理解。”
“那当然,先生,”霍尔太太说,“我想冒昧地问一句……”
“我认为我都讲清楚了吧。”陌生人说,摆出一副不容分说的架势来。霍尔太太只好把她的问题连同她的同情留待以后更好的时机去问了。
后来据亨弗雷先生说,霍尔太太离开房间以后,陌生人还站在壁炉前盯着他修钟。亨弗雷先生修钟时尽可能地把活干得慢一些,不仅拆下了钟的指针和外壳,而且把机芯也拆了出来。亨弗雷修钟时紧靠着灯,绿色的灯罩把光线投在他手上,钟座上,齿轮上,把屋里其余的地方弄得一片漆黑,他抬头向上看,觉得眼花缭乱。由于他对陌生人充满了好奇心,很想从陌生人的话里套出一点关于其身世的秘密来,他把钟里的零件拆散——这完全是没必要的——想拖延着不走,也许能同陌生人交谈交谈。可是陌生人一声不响地站在那一动不动。死一般的寂静使钟表匠的神经紧张了起来,他觉得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亨弗雷抬起头发现,咳,刚才看到过的那块暗灰色的东西,原来是绷带裹着的脑袋,以及死死盯着他的巨大的深色镜片,镜片前面蒙着一层绿雾。对亨弗雷来说,这模样是如此怪诞,以至于在一分钟内他们茫然地对瞧着。然后亨弗雷又低下头去干活。这种处境实在太难受了,为了打破难堪的沉默,钟表匠没话找话。在一年中的这个时候,天气真是太冷了。
亨弗雷抬起头,仿佛找到了话题。“今天的天气啊……”他开始说。
“你干吗不赶快修完马上就走呢?你该做的事就是把时针固定在它的——轴上,我看你是在磨洋工。”陌生人说道,显然在使劲压着怒火,身子一动不动。
“哦,好的,先生,至多再需要一会儿工夫,我马上就好……”
可是他离开的时候非常气愤。“该死的,”亨弗雷先生自言自语道。他正冒着飞雪艰难地走过村子。“一个人有时总得需要钟吧,那是当然。”
然后又说:“人家就不能看看你吗?丑八怪!”
过了一会儿又说:“好像不可以似的。要是警察正要抓你,恐怕你不能再用绷带裹得那么严实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