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文库 世界少年文学精选(美绘本·青少版) 母亲

分类: 图书,中小学教辅,语文阅读,
作者: (俄)高尔基原著,鲍勤改写
出 版 社: 北京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5-1字数:版次: 2页数: 147印刷时间:开本: 16开印次:纸张:I S B N : 9787200058444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一本好书,就是一轮太阳,灿烂千阳,照耀我们成长。
伟大的俄国无产阶级作家马克西姆高尔基最著名的作品。对真理的追求给人无穷无尽的力量。
内容简介
出身贫苦的母亲曾经饱受丈夫的欺凌,过着屈辱的生活。在儿子巴威尔和其他革命者的影响下,母亲逐渐认识了真理,走上了革命道路。她冒着生命危险,走进工厂,走进农村,散发传单,播撒革命的种子。在火车站上,尽管被暗探告发,被警察殴打,她仍然坚持散发象征着真理的传单……
目录
第一章钳工米哈依尔一家
第二章社会主义者
第三章为了儿子的母亲
第四章迎接五一节
第五章五一游行
第六章和同志们在一起
第七章不平凡的生活
第八章坚定的革命者
第九章捍卫真理
第十章伟大的母亲
书摘插图
第一章钳工米哈依尔一家
故事发生在工人区,这是一块沉闷的地方,终日笼罩在充满煤烟的空气中。
每天黎明的时候,工厂的汽笛开始吼叫,那些疲惫不堪的工人们就会从灰色的小房子里跑出来,沿着泥泞的小路,向牢笼般的石头厂房走去。
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工人们纷纷走出工厂,满身都是油烟,一天苦役般的劳动总算结束了,到家能吃上一顿晚饭,而且可以休息。
人们的一天就这样在工厂里消磨,也就这样向着自己的坟墓迈近了一步。但是,看到眼下还能休息和喝酒,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钳工米哈依尔符拉索夫也过着这样的生活。
他是厂里最好的钳工,须发浓眉,脸色阴沉,眼睛细小,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不怀好意的冷笑。因为他对上司的态度很粗鲁,所以挣钱很少。
他喜欢打架,因此大家都不喜欢他,还有人想打他,但都没有打成。
只要见人向他袭来,符拉索夫就会拾起石头、木板或者铁块,然后叉开两条腿,等待着对手。
“喂,给我滚开,畜生!”他闷声闷气地骂道。于是人们一边纷纷散开,一边胆怯地回骂几句。
“畜生!”他又朝着人们背后短促地骂道,然后挑衅似的昂着头,跟在人们后面喊:“喂,——谁想找死?”
谁也不想找死。
他平常很少讲话,“畜生”这两个字成了他的口头禅,他用这样的字眼称呼警察和工厂的上司,也用这种字眼招呼妻子。
“畜生,你看见没有——裤子破啦!”
在儿子巴威尔十四岁那年,符拉索夫有一次想要揪住他的头发痛打
一顿。巴威尔抄起一把沉重的铁锤,简短干脆地说:
“够了!不许动手,我不再吃你这一套了……”
接着,他扬起了锤子。
父亲看了他一眼,背起了手,冷笑着说“好啊……”
然后,他重重地叹口气,又补上一句:“嘿,你
这个畜生……”
这事发生不久,他对妻子说:“不许再向我要钱,巴威尔这小子可以养活你了……”
“你要把钱全都拿去喝光吗?”她壮了壮胆,问道。
“你管不着,畜生!我要去搞女人呢……”
他并没有去搞女人,但从那时起直到他死,几乎有两年时间,他再也不管儿子的事,也不和儿子说话。
他是患疝气病死的。
死前四五天,他全身发黑,在床上乱滚,两眼紧闭,牙咬得“咯咯”直响。他有时对妻子说:
“拿耗子药来,把我毒死吧……”
医生吩咐给他做热敷,并且说要动手术,当天就得送进医院。
“去他妈的,——我自己会死!……畜生!”米哈依尔声音沙哑地喊道。
医生走后,妻子含着眼泪劝他去动手术,他紧握拳头,威胁她说:
“我要是好了……你更倒霉!”
一天早上,正当汽笛呼唤人们上工的时候,他死了。
他躺在棺材里,张着嘴,却怒冲冲地皱着眉头。
给他送葬的,有他的妻子、儿子、狗、被工厂开除的小偷、老酒鬼 :达尼拉维索夫希柯夫,还有工厂区的几个乞丐。
他的妻子低声哭了不大一会儿。巴威尔没有哭。工人区的人们在路上碰见他的棺材,便停下来,划着十字,互相谈论着:
“那个人死了,彼拉盖雅可该松口气了……”
一些人纠正说:
“死的不是人,而是……一头牲口……”
棺材埋好后,人们都散了,只有那条狗不声不响地在坟旁嗅了很久。过了几天,不知是谁,把那条狗也打死了……
父亲死去大约两个礼拜了。一个礼拜天,巴威尔符拉索夫喝得大醉,他东倒西歪地回到家里。这是他第一次喝醉,烧酒使他浑身无力。
母亲一面爱抚着他,一面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她明白,除了小酒馆,人们再没有什么消遣的地方。但她还是说:
“你——别再喝酒啦!你爸爸把你的那份早就替你喝光了。他把我折磨得够受……你也该可怜可怜你的妈妈了!”
巴威尔听到这些悲伤而温柔的话,想起父亲在世时,母亲总是提心吊胆地生活。为了不和父亲碰面,他很少在家,也就与母亲疏远了。
现在他清醒过来,仔细端详着母亲。
母亲个子很高,有点驼背,长年累月的辛劳和丈夫的殴打搞坏了她的身体,走起路来悄无声息,总是侧身而行,生怕撞着什么东西。宽宽的、椭圆形的、刻满了皱纹而且有点浮肿的脸上,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睛,像工人区大部分女人一样,总带有一副愁苦惊恐的眼神。右眉上方有一块很深的伤疤,所以眉毛略微有点往上吊,给人的感觉是她总处在恐惧和不安当中。她的头发本来是又黑又密,现在却夹杂着绺绺银丝。整个人显得柔弱、忧郁和温顺……
泪珠顺着她的双颊慢慢地流了下来。
“不要哭!”儿子小声央求道,“给我点水喝吧!”
“我给你倒点冰水来……”
可是,当母亲转身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她在儿子跟前低头站了一会儿,
把水舀放在桌上,就默默地在圣像面前跪了下来……
这以后的日子里,符拉索夫家的生活比从前更加宁静平淡,却多少有些异样。
巴威尔干活很卖力,从不旷工,也没有被罚过款。他平时不爱说话,也很少参加聚会,休假的日子虽然也到别处去,但是回来的时候从不曾喝醉过。
母亲留神地观察他,他的变化使得他和厂里的年轻人不同,她感到高兴。但是,这些变化也让母亲感到一些忧虑。
他开始带书回家,悄悄地用心读,读完就藏起来。
他有时扫地,休假日里自己整理床铺,总想减轻母亲的疲劳,对母亲的态度也越来越温和。
有时他忽然温柔地对她说:“妈妈,我回来迟一些,请您不要担心啊……”
这种态度使她欢喜,从他的话里,她能感到一种认真、严肃而又庄重的东西。
但是她的不安也与日俱增,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有种非同寻常的预感。
就是在这种奇怪而沉默的生活中,两年时光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有一次,吃过晚饭,巴威尔放下窗帘,在屋角坐下,把铁灯挂在墙上,开始读书。
母亲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边。他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母亲。
“没什么,巴沙,我是随便看看!”母亲不好意思地走了出去。
但是,她只在厨房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就又满心忧虑地走到儿子身边。
“我想问问你,”她轻声说,“你总在看些什么书?”
他把书合上。“妈妈,你坐下……”
母亲笨手笨脚地坐到儿子身旁,挺直身子,全神贯注地准备听到什么重大的事情。
巴威尔并不看着母亲,他的脸色显得很严肃,他低声地讲了起来:
“我读的是禁书。因为这些书讲的是我们工人生活的真理,所以禁止我们读……这些书都是偷偷地印出来的,如果被他们查出来,我就得坐牢。他们叫我坐牢是因为我想知道真理。明白了么?”
母亲突然感到呼吸困难,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儿子,觉得他好像变成了陌生人。他的声音也是异样的——低沉、有力而厚重。她真替他可怜的儿子感到害怕。
“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巴沙?”母亲问道。
他抬起头,看了看母亲,平静地回答:“我渴望知道真理。”
他的声音很低,却很坚定,眼睛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母亲心里明白,她的儿子已经永远献身于一种秘密的、可怕的事业。在她看来,生活中的一切遭遇是不可避免的,她早已习惯于不加思索地顺从,现在,她不知说什么才好,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不要哭!”巴威尔温和地说,“想想看,我们过的是什么生活?父亲从前总是打你,为什么呢?是因为他没有地方发泄生活的痛苦!他那么卖力地替工厂干活,又得到了什么呢?”
母亲带着恐惧和渴望的心情听他说话,她看见,儿子的眼睛闪闪发光,美丽而且明亮。
这是巴威尔第一次讲出他所懂得的真理,因为有了知识,他感到格外自豪。他看着面前这张悲哀的面孔,那双和善的眼睛里闪着泪花,眼神茫然,透出内心的不安和恐惧,他可怜起自己的母亲来,于是谈起母亲的生活。
“你有过什么高兴的事吗?”他问道,“过去的生活有什么值得你回忆的吗?”
她听了这话,悲伤地摇头,心里涌起一股悲喜交集的感情。这是她第一次听人这样谈到自己的生活,能够有这样一个理解自己的儿子,她觉得很骄傲,很温暖。
“你打算做什么呢?”她打断儿子的话,问道。
“先学习,然后再去教别人。我们工人应当了解——咱们的生活为什么这么苦。”
母亲欣喜地发现,儿子一向严厉的眼睛此时竟变得这样柔和。虽然还有泪花留在她脸上的皱纹里,但她嘴角已露出笑意,为儿子能够这样深刻地了解生活的痛苦而感到骄傲,可是儿子还年轻,他能干些什么呢?
巴威尔看到母亲嘴角的微笑、专注的神情,眼神中流露出的慈爱,以为他已经让母亲了解了他所说的真理。他十分兴奋,不禁说出一些激昂的话,这让母亲感到惊恐。她轻声问道:“真的是这样吗,巴沙?”
“真的!”他坚定地回答,“我见过这样的人!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这些话在她心里引起了恐惧,她又想问他:“真的吗?”
但是,她没敢问出口,只是呆呆地继续听儿子给她讲她所不了解的那些人的事,正是这些人教会她儿子去谈论和思考对他来说如此危险的事情。最后,她终于劝儿子早些休息。
巴威尔一面答应着,一面问母亲:“我说的,都懂了吗?”
“懂了。”她叹口气,泪珠簌簌落下,她抽噎着说,“你会把自己毁掉的!”
巴威尔拉过母亲的手,温和地说:“母亲,要是你疼我——就请你不要妨碍我!……”
母亲叹息着:“我什么也不会妨碍你!只是,你要当心自己,你越来越瘦了……”
她用慈祥的目光打量着儿子,匆忙地低声说:
“上帝保佑你!你愿意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吧,只求你一件事——可不要跟别人随便乱说!对人要多加提防!”
听母亲讲完,巴威尔含笑说道:
“人们很坏,那是真的。但是,当我知道了世界上还有真理——我觉得人们就变得好多了!……”
他微微一笑,又若有所思地低声说:
“这就是真理的力量!”
等他躺下了,母亲轻轻起来,走到他身边,看着儿子那张黝黑而又倔强的面孔,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睛里流出大滴大滴的浊泪。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生活着,彼此好像离得很远,又似乎离得很近。
一个休假日,巴威尔临出门的时候对母亲说:
“礼拜六城里有客人来。”
母亲听了这话,突然感到十分害怕,竟然呜咽起来。
巴威尔俯身对着母亲的脸,有些生气似的说:
“别害怕!我们就是毁在这害怕头上!那些家伙就是钻了我们害怕的空子,才更加厉害地吓唬我们!”
母亲伤心地哭着说:
“别发火!叫我怎能不怕呢!我怕了一辈子了,满心都是害怕的事!”
他的口气软了一些,低声说:
“你得原谅我——不这样不行啊!”
礼拜六晚上,巴威尔从厂里回来,又要到别处去,临走时对母亲说:
“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马上回来。你不用怕……”
母亲于是坐在凳子上,盯着门口等着。夜色很浓,她觉得好像有人在房子周围走动,有婉转的口哨声在寂静的空气里回荡,又突然消失。
过道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母亲紧张地扬起眉毛,站了起来。
门打开了。一个戴着大皮帽子的脑袋伸进来,接着,一个很高的人弯着腰慢慢钻了进来。他挺直身子,大口地喘着气,用浑厚的声音说: “晚安!”
母亲默默地点了点头。
“巴威尔不在家?”这人摇摇晃晃地走进里屋来,走到椅子跟前坐下。他的脑袋圆乎乎的,头发很整齐,两颊刮得很干净,长长的胡子往下垂着。
“巴沙一会儿就回来,请等一等!”母亲轻声央求说。
这人用坦率的目光看着母亲,突然开口问道:
“妈妈,您额头上的伤疤是谁打的?”
他问得很亲切,但是这个问题让母亲很不高兴,她沉默许久,冷冷地反问:“唉,我的天!这跟您有什么相干呢?”
他俯身向着她。“不要生气,妈妈!我的养母头上也有一块同样的伤疤,所以我才问问。您让我想起了她……”
他那坦率的态度让母亲消除了成见,于是她抱歉地笑着说:
“我没有生气,您问得也太突然了……这是我那死去的男人给我留下的礼物。您是哪里人,到这里很久了吗?”
“我叫霍霍尔,生在卡涅夫城。我到城里住了快一年啦,前一个月才进了你们这里的工厂。在这里,我认识了很多好人——有您的儿子,还有别的一些人。”那人捻着胡子说道,“我打算在这里住一阵子。”
母亲开始喜欢起他来。因为他赞美了自己的儿子,便想酬谢他一下,于是她说:“喝杯茶吧?”
“怎么,先招待我一个人吗?”他耸着肩膀回答说,“等大伙儿都到齐了,一齐招待吧……”
这句话又使她很害怕。
“但愿其他人都和他一样!”她心里企盼着。
过道里又响起脚步声,门被打开。一个姑娘走了进来,她个子不高,长着一副农民的面孔,梳一条亚麻色的粗辫子。她轻声问:
“我没有来迟吧?”
“哪里,没有!”霍霍尔向屋子外面张望着,回答说,“走来的?”
“当然!您是巴威尔米哈依洛维奇的母亲吗?您好!我叫娜塔莎……”
“父名呢?”母亲问。
“伐西里耶夫娜,您呢?”
“彼拉盖雅尼洛夫娜。”
“好,我们认识了……”
“是啊!”母亲一面说道,一面含笑端详着姑娘。
娜塔莎迅速而热烈地和霍霍尔低声讲起什么。霍霍尔洪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同志,您还年轻!生儿养女固然不易,教人学好更是困难……”
母亲暗自惊叹,正想对他说些什么,门忽然开了,尼古拉维索夫希柯夫走了进来,他是惯偷达尼拉的儿子。
母亲惊奇地问他:“尼古拉,你有什么事吗?”
他用手擦擦脸,闷声闷气地问道:“巴威尔在家吗?”
“不在。”
他向屋里看了一眼,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你们好,同志们……”
“这个人也是?”母亲不快地想道。她看见娜塔莎亲热地向他伸出手时,觉得十分吃惊。
随后又来了两个小孩子模样的小伙子,一个是母亲认识的,叫做菲奥多尔,另一个头发梳得很光,样子很朴实。最后进来的是巴威尔,还跟着两个年轻人,都是厂里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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