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骑士、愤怒公牛——新好莱坞的内幕

分类: 图书,艺术,影视艺术,影视赏析,
作者: 〔美〕比斯金著,严敏等译
出 版 社: 文汇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5-1字数: 420000版次: 1页数: 551印刷时间: 2008/05/01开本: 16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807411789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本书对盛行于上个世纪60年代末、跨时10年的“新好莱坞”的纷繁景象做了全景式的扫描。作者以竭尽“接近真理”的努力为读者描述了“新好莱坞”一代工作、生活丰富多彩、光怪陆离的一面,意不在猎奇,旨在以客观的笔触带给读者对“新好莱坞”的真实感受。毋庸讳言,书中一些描述,自然会打上作者所处时代和地域的烙印,相信读者自会做出正确取舍。
内容简介
好莱坞是传奇之城,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以创造传奇为主。那些传奇不限于银幕上,它们也涌进了那里男男女女的日常生活,这些男女在生活中总是把自己视为电影明星。书中关于上个世纪70年代好莱坞的内容,我们“所知越多,越知自己所不知”。尽管现在很多大学图书馆的书架上大量的备忘录和合约无人问津,但是真正涉及好莱坞的文献还很少,因此要撰写关于好莱坞方面的书,主要得靠记忆,即关于过去了二三十年的那个时代的记忆。
在一个追名逐利已成为一种艺术形式的影城里,说撰写回忆录是为了个人利益,就像说太阳东升西落一样平常。此外记忆的丧失起到了保护作用,促使人们一早起来去上班,不去想那些难以说得出口而在那里又属司空见惯的行为。正如导演保罗施拉德所说:“只要你干上电影一行,你的记忆必须要有选择性,否则将是很痛苦的。”
在好莱坞这个无限深广的镜子迷宫里,能够不迷失方向是非常幸运的。所以,尽管书中有大量怪诞和可怕的细节描写,但仅仅触及了表面而已。很多人迫切想听好莱坞这10年里的故事。这个10年是很多人一生中的黄金时代,他们在这些年里创作出他们最优秀的作品,如《逍遥骑士》、《教父》、《大白鲨》、《唐人街》、《星球大战》、《愤怒的公牛》、《出租车司机》、《现代启示录》……他们很慷慨地贡献出他们的年华和勇气。
目录
“新好莱坞”究竟是什么(代序)
谢辞
引言:敲天堂之门
1.革命前夕(1967)
2.“谁让我们合法?”(1969)
3.放逐大街上(1971)
4.电影观众(1971)
5.想当国王的人(1972)
6.犹如滚石乐(1973)
7.同情魔鬼(1973)
8.圣马丁的福音(1973)
9.蠢人的复仇(1975)
10.公民该隐(1976)
11.明星标志(1977)
12.分崩离析(1979)
13.毁灭的前夕(1979-1980)
14.“我们搞砸了”(80年代)
人物简介
导演主要作品年表(1987-1982)
媒体评论
涌进了男男女女的日常生活。书中涉及上世纪70年代好莱坞的内容,意不在猎奇,旨在真实感受。 ——绿茶新京报
书摘插图
1.革命前夕(1967)
*沃伦比蒂拍《邦妮与克赖德》爆出丑闻;宝琳凯尔为新好莱坞保驾护航;弗朗西斯科波拉拍儿童片崭露头角;彼得方达惹出麻烦。
“我们身处越南战争时期,这部影片不可能洁白无瑕,也不可能胡乱开枪。它溢满殷红的鲜血。”
——亚瑟潘
沃伦比蒂兴许是第一个吻杰克华纳的脚的男人,但肯定是最后一个。这个故事原来是比蒂极力想得到华纳对《邦妮与克赖德》的资助。这种类型的影片华纳过去从未资助过。华纳不喜欢比蒂,不喜欢他无休止的电话和不绝于耳的牢骚。比蒂每天都想得到什么。就华纳而言,比蒂不过是另一张英俊的面孔,他凭一些并非真正艺术的“片子”而开始了颇被看好的演艺生涯。就连他的第一部影片、由艾里亚卡善执导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也没真正赚到钱,尽管它让他出了名。华纳的养子比尔奥尔是对的。他在看《天涯何处无芳草》时竞睡着了。比蒂没有真正红起来。他自以为了不起,可以拍任何提供给他的影片,甚至于拒绝了美国总统约翰F.肯尼迪的请求,后者要求华纳公司把约翰屈卡斯基写的《约翰F.肯尼迪和PT-109》搬上银幕,并要求弗雷德齐纳曼执导和比蒂主演。谁知比蒂不但拒绝演肯尼迪,而且告诉比埃尔沙林格放弃这个计划,理由是剧本“令人失望”。华纳不喜欢听到有人说他的剧本“令人失望”,于是向比蒂咆哮,说了大概是“你以后别在好莱坞拍戏”意思的话,最后把比蒂踢出片场。
“他一直很恨我,”比蒂回忆道,“他说过他害怕跟我单独会晤,因为他认为我会采取某种肢体暴力。”不过诉诸肢体可不是比蒂的作风。他毕竟是位演员,有一天他拐进华纳的办公室,突然跪到地板上,全身埋在华纳的膝盖间,双手紧紧抓住华纳的脚。“上校!”——人人都称华纳是“上校”——“我愿在这里吻你的鞋子。我愿把它们舔得锃亮。”
“不、不,沃伦,起来。”
“我已经请了亚瑟潘,有了个出色的本子,我只要160万美元就可以拍了。这是一部无与伦比的伟大的强盗片。”
“起来,起来!”
华纳恼火了,他叫骂道:“你操娘的干什么?赶快从操娘的地上起来!”
“不,直到你同意拍这部影片。”
“我的回答是否!”他噎住,大口喘气。该片投资160万美元,跟他投到心仪的《金石奇缘》的1500万美元相比,风险真的不算大。另外,他那时正在考虑将自己在公司里的股份出售,他的任期将结束。如果幸运的话,这部影片出来时,他已经远离好莱坞,在法国南部“蔚蓝色海岸”的行宫里享受,且财富也比现在多得多。何不迁就一下这个傻里傻气的家伙。他要求这位明星送一份关于预算的书面文件来。最后,华纳没搞成这笔交易,而比蒂搞成了。
比蒂后来坚持否认这件事,但还是被那些发誓在场的人流传开来,他们亲眼目睹整个经过。其实这种事是一定会发生的,因为它太辛酸了,它太具讽刺意味了新好莱坞居然向老好莱坞卑躬屈膝。时值60年代中期,好莱坞还没有一个人仅凭模糊的想法就受到了大片厂如此礼遇。
比蒂需要《邦妮与克赖德》。他在1961年因演出《天涯何处无芳草》而扬名后,事业上确实卡住了,原因是他那时玩世不恭,跟不少女人闹出绯闻,精力与时间被消耗过多。再者,当时已不再是电影业的辉煌年代,他的堕落情有可原。他赞赏的那些导演,如卡善、乔治斯蒂文斯、让雷诺阿、比利怀尔德等都在走下坡路。老制度垂死了,可新制度尚未诞生。比蒂这3年里一直跟李丝莉卡侬厮混在一起。他俩是1963年初,在卡依的代理商——“创意管理经纪公司”(CMA)举办的一次午餐会上相识的。该社社长是弗雷迪,午餐会在贝弗利山庄一家著名的“比斯特洛”饭店举行,作为卡侬的新片《1型房间》竞逐奥斯卡奖的热身活动。比蒂看过她主演的所有片子——《花都舞影》和《金粉世界》,向她倾注了崇拜者的迷恋。他问她可不可以送她回家。当时卡依已嫁给皇家莎士比亚剧团的导演彼得霍尔。不过在好莱坞,有丈夫并无多大妨碍。她一开始比较谨慎,但很快同这位迷人的青年男星打得火热。
比蒂当时刚拍完《一个无聊的人》,这是一部晦涩而矫饰的美国“文艺片”,却充满欧洲风格,由亚瑟潘执导。戏一拍竣,比蒂就飞往牙买加,探视卡依,她正在那里拍《古斯神父》,与卡莱葛伦合演。是晚,在卡依的平房里,两人商谈比蒂的事业问题。比蒂认为自己是詹姆士迪安、马龙。白兰度和蒙哥马利的接棒人,但他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那么受尊重,而他被视为一个花花公子。
比蒂在向自己女友打出问候信号的电话后,便开始为一部最后定名为《什么是新的,猫咪?》的影片张罗。“我想拍一部喜剧片,关于患强迫症的唐璜之婚约。”他说。他找了一个后来成为制片人的经纪人朋友查尔斯费尔德曼一同筹备。费尔德曼外表英俊、举止文雅,创建有“名优”公司,掘出葛丽泰嘉宝、玛琳黛特丽和约翰韦恩等大明星。“查尔斯教会比蒂许多事情,比如你不可样样都写成书面,不可乱签合约,你可以任何时候都退场。”费尔德曼的学生理查德西尔伯特说。西尔伯特是位年轻的艺术电影导演,同比蒂一样,他也是跟随卡善开始自己事业的,他曾任《天涯何处无芳草》的美工设计;后又设计了《婴儿娃娃》和《人群中的脸》;另外还有许多当时极为出色的影片如《满洲候选人》、《当铺老板》等也出自其手。“查尔斯是不喜欢被拒绝的。他跟沃伦一样善于诱导。沃伦总喜欢说‘你不可跟任何人交朋友,你只可尽力做好交易’。”
比蒂打算亲自主演《什么是新的,猫咪?》,他要求费尔德曼监制。不过后者规定了一个条件。众所周知,费尔德曼很喜欢把自己的女友安排在自己的影片中演出。他当时的女友是法国女演员卡普辛。比蒂要求保证剧本不能为此专门写进一个像卡普辛的角色。“滚你的!”费尔德曼反驳道,他不喜欢别人指示他该做什么。但最后他还是同意了,就按照原先的剧本拍摄。
回到纽约后,比蒂和费尔德曼都意识到他们需要请一位善于搞笑的编剧。一天晚上,他们专程去格林尼治村一家为弗雷德魏因陶伯所拥有的“索端”夜总会,寻找他们早已听说的搞笑行家伍迪艾伦。目测下来,他们很满意,费尔德曼给艾伦3万美元加工剧本。艾伦说:“我要50万美元。”费尔德曼则说“休想。”这时伍迪回答道:“好,如果我能参加这部影片的演出,给30万美元也行。”费尔德曼让步了。结果,原先由沃伦比蒂领衔主演的影片变成由沃伦比蒂和伍迪艾伦联袂主演。艾伦来工作了。但剧本一次又一次修改。比蒂开始注意到,剧中的那个女孩具有欧洲人、特别是法国人的特征。他已能看到卡普辛正从山冈顶上款款下来。然而更糟的是,比蒂注意到他的角色戏份越来越少,而伍迪的角色戏份越来越大。
费尔德曼和作为制片助理的西尔伯特留在伦敦南部的多尔契斯特市。比蒂飞抵那里同他们会晤。他一见到费尔德曼,便指责后者违反协议,让艾伦脱离剧本,专为卡普辛写了个角色。“沃伦说:‘查利,我不准备拍了,”西尔伯特回忆道,“查尔斯听了一怔,发起火来。他可不是那种任你摆布的人。”比蒂补充说:“最后我佯装发怒走了,心想他们一定不会让我走。可是他们挺高兴让我走。”西尔伯特继续回忆:“后来比蒂带了个妖娆女子回到环球拍戏。我对他说‘你想拿女人来花我?你得长大些才能成为乔治汉密尔顿!”
《什么是新的,猫咪?》上映后引起轰动,它成了比蒂和艾伦两人的转捩点。“伍迪对最后拍成的影片很不高兴,”比蒂继续回忆,“我甚至更不高兴,因为我没有从中捞到多少钱。伍迪对自己做的任何事都得心应手。我也如此。”
尚差一年便30岁的比蒂,继续为开拓自己的事业而物色新片子。一天晚上,在巴黎,他、卡侬同弗朗索瓦特吕弗共进午餐。卡侬想请特吕弗执导她主演的一部关于埃迪思比亚芙生平的影片,可他不感兴趣,但他提到最近收到一个很好的本子,叫《邦妮与克赖德》,里面有个大角色适合比蒂演。特吕弗关照比蒂应该同该本子的两位作者罗伯特本顿和戴维纽曼接洽一下。
《邦妮与克赖德》的构思早在2年前、即1963年,就已经在本顿和纽曼的脑中酝酿了。那时他俩在《绅士》杂志工作。和60年代初有头脑的嬉皮男女一样,他俩对电影的兴趣更浓于杂志。“那一时期,我们无论到哪里去,唯一谈论的就是电影。”本顿回忆道。他和纽曼看过让一吕克戈达尔的《喘息》,在脑中留下的印象一直挥之不去。不过他俩最崇拜的是特吕弗。“2个月里,我把他的《儒勒和吉姆》看了12遍。”本顿继续回忆,“你看这部影片虽无开端,却能够发现一些结构、形式和人物上的新东西。”
60年代初,电影学校实际上还没有哩。本顿和纽曼自学电影,就是去一些艺术影院(如第95号街上的“泰莉娅”影院、百老汇第88号街和第89号街交界的“纽约客”影院等)看片子;还有,参加1963年突然创设的新的纽约电影节的活动,去现代艺术博物馆观摩,一个叫彼得鲍格丹诺维奇的小子在那里策划举办了好莱坞导演回顾展。“鲍格丹诺维奇写了两部出色的专著,一部是关于希区柯克的,一部是关于霍克斯的。”本顿继续回忆,“这两本专著论述严密,是我们必读的教科书。”
一天,本顿和纽曼浏览了一本由约翰托兰写的书《迪林杰的日日夜夜》,内中提到邦妮帕克和克赖德巴洛的逃亡生涯:他俩于30年代初在美国中西部和南部杀人越货、抢劫银行,一时间名声大噪。本顿本人对这对非法之徒的传奇并不陌生,他就是在得克萨斯州东部长大的。“有些人曾跟他们碰过头或见过他们,”本顿回忆道,“孩子们参加万圣节派对常常打扮成邦妮和克赖德。他俩可是了不起的传奇英雄。更甚的是,他俩对反战一代人颇有号召力哩。”纽曼则说:“当时,做非法之徒是人人想干的伟大事业,不管是做克赖德巴洛还是艾比霍夫曼。我们所写的一切都是‘踏平布尔乔亚’,撼动社会,他俩对所有守旧的人说:‘老兄,我们不干那个,我们干我们的事业。’但我们喜欢邦妮与克赖德的不是他俩抢银行,因为他俩抢得太多了。他俩是审美观的革命者,正是这点,使他俩成为目标明确、吸引民众且威胁社会的人。依我们的看法,让邦妮和克赖德致死的并非他们触犯了法律,因为没人喜欢毁掉银行,而是他俩给莫斯文身。莫斯的父亲曾说:‘我无法相信你会让这些人把图案刺在你的皮肤上面。’这是60年代制造的时尚。”
本顿和纽曼每晚工作,在莱斯特弗莱特和厄尔施克鲁格斯灌唱的“雾山倒坍”录音带的刺耳立体声和班卓琴伴奏下,写出了剧本。他们怀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敢,把目光瞄准了他们心中的圣人特吕弗,想请他执导此片。他们觉得他们毕竟是写了一个欧洲风格的电影剧本。“法国新浪潮促使我们写更加复杂的道德,写更加模糊性格,写更加纤细的关系。”本顿说。特吕弗带着这两位编剧一起在地板上踱来踱去,他对别人的这个托付犹豫不决。他叫他俩去找戈达尔,谁知后者跟他俩敷衍了一下。最后特吕弗告诉他俩,他愿意执导此片。附上他的推荐信的剧本被送到了几家大片厂。这几家大片厂担心几个主角——他们毕竟是杀手——对公众缺少吸引力,并认为特吕弗不适宜拍这种题材。尽管剧本描写了“三角家庭”,但仍无济于事:这“三角家庭”是邦妮爱上克赖德,克赖德也爱上邦妮,但他还需要莫斯的性刺激。这样的描写既符合邦妮和克赖德的离经叛道观念与行为方式,也是60年代性革命的实验行为和明显特征。本顿和纽曼在好莱坞到处兜售这个剧本,但均遭拒绝,他俩担心这样兜售下去自己会年老,甚至死掉。
1966年2月一个寒冷又阴霾的星期天早晨,本顿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拿起话筒,传来一个声音:“我是沃伦比蒂。”本顿以为对方是开玩笑,便说:“你到底是谁?”对方回答:“我真的是沃伦比蒂。”比蒂在电话里说,他很想拜读这个剧本,将亲自来取。本顿心里嘀咕,“我将亲自来取”意味着可能早也可能晚,一两天以后,也许一星期以后,也许永远不来。不过20分钟后,门铃响了,本顿的妻子莎莉把门打开,是比蒂来了,他取了剧本后便走了。过了半个小时,这位演员又打电话来,说:“我要拍它。”本顿很为三角家庭的描写担心,他问:“沃伦,你现在看到第几页?” “我正看到第25页。”
“请等你看完前50页,再打电话给我。”大约1个小时以后,比蒂打来回电。他说的话好像是本顿盼了几年后才听到的:“我已读完剧本。我明白你指的什么,但我仍然要拍它。”
比蒂以7500美元买下这个剧本的版权。后来他的公司“泰蒂拉”(比蒂的母亲凯瑟琳小时候叫“泰特”,他的父亲叫伊拉)又付给本顿和纽曼写作费75000美元。当时他把握不定自己是否亲自演出。历史上的克赖德长得又矮又小又瘦,比蒂愿意鲍勃狄伦出演此角。
一时冲动之下决定拍后,比蒂开始担忧自己可能犯了个错——这个故事早先已搬上过银幕,再说强盗片类型已过时,等等。他返回洛杉矶,下榻在贝弗利一威尔榭饭店的顶楼。“他踱来踱去,不停地说:“我该不该拍完?”’比蒂当时的密友、编剧兼导演罗伯特汤说,“他询问每个人,包括饭店的经理。”汤对他说:“往前走。”
在1966年,你要掌控一部影片的办法就是当它的制片人。有了同费尔德曼打交道的经验,比蒂决定就这么干,尽管他知道当时很少有或没有演员实际上监制影片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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