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驴友独步新长征
来自福建省宁德市的周晓京,自2006年5月1日自江西瑞金开始徒步重走长征路后,日前已经进入贵州。
在与一些同走长征路的志愿者跟随央视“中央军”走过江西、湖南、广西的一段的长征路后,在6月14日翻越广西老山界猫儿山时,在与当地国家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和管护站的交流中,被这座红军长征翻越的第一座大山所吸引,此外,再加上此前的央视并不为志愿者提供什么后勤帮助,背负三四十斤却要同步赶路,连拍照、系鞋带都不能,因为“中央军”有意不透露行程安排,万一跟丢了就不知道往哪里去。而每逢食宿,“中央军”似乎很不高兴当地部门给志愿者提供同样的方便,还是不“沾光”的好。考虑再三,选择了留在老山界的广西猫儿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当半个月的生态保护志愿者,与山里的生态保护工作人员一起工作、生活,每天巡山、守夜,以更深入地了解这片有些神秘的大山,除了进一步学习山林知识经验,也算是有意主动与中央军拉开距离吧。并由此创下了从不同路线“三翻老山界”的新长征记录和开始了后段的孤身徒步新长征的征程。
经常在考虑能否减负,轻装前行,但还是坚持以“驴”的方式前行,否则就只能沿途找旅社了,再加上“脸皮薄”,万一在山中碰上找不到老乡可以住宿怎么办。行囊一减再减,但不算精良的帐篷睡袋以及必备的衣物等加起来还是有三十多斤,每天背着前行二三十公里,对脚板、膝盖及肩膀的压力相当大,但思虑再三,还是无法轻易丢弃,因为所有的后勤、后援就是自己,而且经费有限。有时候想来,经济因素也是长征路上最大的困难之一。现在,那双跟我一路行来,登过四姑娘山三峰的HNB登山鞋已经磨损有些打滑了,防水性也已受损,更换在即呢。
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农村山区穿行,自定的准则之一是,能问到可行的老路、山路、小路就不走公路。其中既有艰难险阻又有独特难得的苦乐,这也是一直没有放弃背包帐篷的原因之一。
在从湖南通道穿越到贵州洪州的几天中,孤身在山区林间穿行,一路尽量多问老乡,但几天中还是走错了几次路,一次是由于看老乡教的大路方向“南辕北辙”了,按指南针和经验走小路上了山顶,看到了通道县城就在正前方,但一道道幽深的山谷山梁横在面前,一位山中烧碳的老乡说,70年前这个方向路线无疑是正确的,但70年后的今天,这样过去已经无路可走了,硬要穿越的话,可能几天也走不到!思虑再三,终于选择了返回,绕了一圈又回到沙土公路上,想着县城在西北方向,人却要往南绕着走,心里总也无法克服“南辕北辙”的憋闷。之后一次是在从瑶团村往黄土乡的路程中,按老乡的指导走到了一个拗口,却由于山谷太幽、下面路太小(小到几乎看不出有路)而不敢轻易往西下,从而选择了一条往北的山路,结果走到了另一个村子,只能等次日再翻越了。还有一次是在从黄土乡到播阳乡的时候,本想从山边过,但顺着路走,最终却上到了山顶,之前有老乡说这座山号称山路十八盘,果然没错,估算了一下,虽然可能有点夸张,但也不下八九个之字了,然后又直下。所以这些时日来,大多在山中穿行,有时不免感觉颇磨砺心志,觉得这边的山海拔不高,但有点象迷阵,又有点象孙行者难以走出如来掌心的感觉。
在7月7日进入贵州的那天,终于走了一长段多时未走的公路,但路又绕得很,还要吃灰尘,走了这么多天,已经对经过的司机关切地问要不要乘车有了毒品般的惧怕,又对有些不理解的老乡用问傻子般的语气反问“为什么不坐车”呢有了反抗情绪,每每总要解释就是要徒步解释得确实有点烦累,有时只好干脆说“因为没钱坐车,只好走路了”,于是老乡们大笑,自己也一起笑。但老乡的距离感跟中国人的烹调习惯一样,很少有准确的定量,说是只有十五里了,可走了老大半天,估计至少也走了十里了,再问老乡,说还有十五里,差点晕倒!之后再走再问,有的说剩2.5公里,有的说还有四公里,反正现在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走公路问老乡的距离一定要乘以二,这样走起来感觉不会太出乎意料。而走山路则不要去算距离,因为有的老乡会说,那远得很、很难走到的!
7月8日,天下了好一阵大雨,早上起来脚板还在极限状态的疼痛中没恢复过来,更重要的是由于没有进入县城,没买到详细点的贵州地图,遂决定在洪州镇休整一天,顺便上上多日未上的网,传好图片等资料,研究好路线再走,心理感觉这儿的公路好绕,而山林由于少有人走,却少有清楚的山间大路了。更甚的是,感觉这儿往往有大河缠绕,且很远才有桥,有的则无桥,不按路走,遇上大河就很难过。
与多数人已经有了好多天的距离,由此也成了自然的“独立纵队”,更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前行了,感觉前路还很漫长,且更艰辛,然而,信念却更坚定了,属于自己的新长征路,哪怕找不到合拍的“驴子”,还要一人独自前行,哪怕还是要背负这样的重量,但,还是要走下去,而且,尽管艰辛,但自己找路的感觉却不错,每天都有目标、挑战和激情,有时,也似乎有了“顿悟”——也许,这也是新长征的精神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