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日记》之四《敦煌》 [组图]
10月21日 晴
第二次到敦煌。鸣沙山的草星星点点,多了起来。今年的雨水比较多。一年雨量才30多毫米的敦煌,今年有一次一天的降水量就达到了30毫米。
到鸣沙山脚下时,太阳刚出来,月亮还很清晰,天还很蓝。蓝色在孩子眼里是一种用来涂抹天空的蜡笔颜色,在这里我却感到它开始了一种精神意蕴外的外延。它是一种带着忧郁和诱惑的颜色,而又似乎不仅仅是一种颜色,还是一种气质。这种气质你只能用心体会,用心感受。在黄色沙漠和一小片金黄色树林的映衬下,蓝色也剔除了忧郁,变的轻舞飞扬。
骆驼还是静静地坐在地上,等待着骑它的人。

它没有选择的权力,我却开始享受到了骑骆驼的快乐。随着骆驼的节奏,在一起一伏之中,天地也一仰一合。由于时间比较早,扬沙也很少。可以轻松地欣赏前面的驼队在朝阳中爬上山脊的剪影。

朝阳中,顺光的沙漠呈现一种耀眼的黄金色调,山脊线在早上的斜阳中显得更优美。但因为向阳的沙漠添上了一种蒙蒙的灰色,造型更优美的部分又刚好在向阳部分,拍起来的效果不尽人意。



月牙泉和月牙阁此回却显得更有精神。沙山上,白云飘飘,天更蓝;沙山下,黄草边,弯弯的月牙泉水更清。连鸣沙山的细沙也似乎更细腻,更有质感。两年前我说:“月牙泉。在鸣沙山环抱之中的月牙泉,真的像浩瀚夜空中的一弯上弦新月,小小,小小,却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睛。千百年来,沙不进泉,水不浊涸。那清澈的泉水,滋润的不是大地,而是人类的心田。”再次拜谒月牙泉,我觉得,在世俗的滚滚红尘中,每个人其实都应该在心中为自己保存住这样一块鲜活之水。月牙泉不仅仅是敦煌人生命的图腾,更应该是每个人心中的图腾。浩瀚沉寂的沙漠中,是月牙泉让被沙漠包围的敦煌人对生活充满信心。祁连山融化的雪水浇灌的是一小块物质的田地,月牙泉却让敦煌人的心田永远不会干涸。



如果说月牙泉是敦煌人生命的图腾,那么位于鸣沙山东麓的莫高窟就是敦煌飞翔的标志,享誉世界、长绿于沙漠的根源。
在古代,莫高窟是人们寄托精神和感情的神秘境界。公元前二世纪,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打开了通向中亚、西亚的陆上交通"丝绸之路"。千百年来,碧天黄沙里,声声驼铃中,丝路连接着中国和西域。敦煌,地处丝路南北三路的分合点,当年曾是一座繁华的都会,贸易兴盛,寺院遍布。以艺术形象宣传思想的佛教,从印度传入中国后,与中华传统文化融合,沿路留下了大量的石窟文化遗产,其中以莫高窟为主体的敦煌石窟规模最大。创建于前秦建元二世(公元前366年)的莫高窟,俗称千佛洞,是当今世界规模最宏大、内容最丰富、艺术最精湛、保存最完整的佛教石窟寺。
至元朝,这里一直香火不断。明清以来,逐渐冷落,鲜为人知。到1900年的某一天,负责看守莫高窟的道士王圆籙在清扫时无意中发现了藏经洞。这一偶然的发现,日后竟成为二十世纪世界考古学的一项重大发现。消息不胫而走,一些在中亚活动的探险家闻风而至,一批又一批的雕塑、壁画和数以万计的文书被盗往海外。东京、伦敦、巴黎、莫斯科┄┄都有了藏经洞的遗书和敦煌文物。在藏经洞发现的西晋至宋代的经、史、子、集各类文书及绘画作品五万多件,却散存在二十多个国家的博物馆,我国仅存有四、五千件。这是中华学术研究之伤心处,却也是世界的“敦煌学”之发端。莫高窟,使敦煌无比的厚重。
现在的我们,来看的当然不是这些经书、文卷。那是研究家的事情。游客眼中看到的是鸣沙山东麓的崖壁上,长长的栈道将大大小小的石窟曲折相连,洞窟的四壁里那些庄严神秘,令人屏声敛息,却又来源于当时生活的生动亲切的,与佛教有关的壁画和彩塑,肃穆端庄的佛影,飘舞灵动的飞天┄┄。
莫高窟作为艺术的宝库,不同时代的艺术风尚在这里汇集成斑斓景观。敦煌唐代艺术代表了中国佛教艺术最璨烂的时代,外来的艺术与中国的民族艺术水乳交融,敦煌唐代艺术空前丰富多彩,那雄伟浑厚高达几十米的巨大佛像;灵巧精致仅有十余厘米的小菩萨;场面宏大、人物繁密的巨幅经变;形象生动、性格鲜明的单幅人物画无不使人印象深刻。飞天,是佛教中称为香音之神的能奏乐、善飞舞,满身异香,美丽的菩萨。唐代飞天更为丰富多彩,气韵生动,她既不像希腊插翅的天使,也不象古印度腾云驾雾的天女,中国艺术家用绵长的飘带使她们优美轻捷的女性身躯漫天飞舞。提起敦煌,人们就会想到神奇的飞天。有人说那是中国艺术家最天才的创作,世界美术史上的一个奇迹。已是敦煌城徽的反弹琵琶,也出自唐代的壁画。如今女性所穿的吊带裙以及斜襟和低胸女装,唐朝壁画均有出现。看着解说小妹甜美时尚的笑脸,我眼中浮现出飞天秀气的脸庞,不禁想起两年前自己在《西北散记》中的话:“时髦还是复古?沙漠中胡杨树三千年一个轮回,现代人的想象有时也不能超越古人多少。”



文章作者:瘦西风 授权 户外资料网 文章来源于 行摄旅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