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乌镇谈一场旷世的恋爱
暖暖而又和煦的阳光,包含着深情,像温柔的双手抚摸在我软软的头发上,耳边的水流潺潺,头顶的白云悠悠,心里融化了泛着青草香的巧克力般的甜软细腻,目光沉缓,神态该是也有许许不能按捺,我终于走到江南,这个曾在我梦中出现数次,令我浮梦翩连的水乡,乌镇。
北京出发,我的脚步匆匆,没有时间告别,没有时间说一声再见;行至嘉兴,我依然匆匆,忽略一贯注意的旅途,忽略对我那么热情的人们,躲避着惊诧的眼神;坐在车上,我一脸平静,内心却又待之不急,煎熬中打开对周遭视而不见的眼眸,真的无一物入目,只是倒数着到达小镇的路程……直至那一刻,我真的站在乌镇的青石板桥上,看见清澈的水流流过我的脚下,嗅到清新的水草的香味,将手放在古老的木门上,一颗跳动的心终于恢复平静,静得好似刚刚舒展的嫩叶,流翠欲滴,在纯净的空气中闪耀着特有的光泽。
乌镇,依然是我梦中的样子,简单、淳朴而不失历史流逝沉积下来的厚重;澄净、清幽却也浓浓的透出江南水乡的灵秀;热情、满足仍令人满心都是一朗无云的清澈,也许没有了几年前的萧索,因为有太多的人奔向她的怀抱,可是乌镇是始终都没有改变的,依然保存着最初的沉静和在梦里依依絮语走进我的心里。
在乌镇,行走中的满足是在任何地方都替代不了的,喝一口酒坊里刚刚酿出的三白酒,浓浓的酱香味道沁人心脾,身旁是叠蒸的酒炉,身后就是贮酒的酒窖,我很好奇,想探究它的奇妙,于是翻起泛着浓浓酒香的草帘,看到满满一缸的酒酿,精怪的想翻起其他众多的的草帘,清清的酒汁漂浮在雪白的酒酿上,一缸、两缸、三缸、齐齐整整,一个模样的复制下来,满眼的酒、酒缸、酒酿,充斥口鼻全都是酿造的甜美和陶醉,不是无法自拔,而是的的确确的不想自拔,倾倒于它的别样感觉,情愿被这样的氛围所俘虏。忽然就叹服于乌镇人的勤劳和质朴,在这样一片小小的土地上,静静的酿造着属于自己的幸福,写在乌镇人脸上的表情却是真实的“知足”二字。
走在小镇的巷子里,脚下青石板的沟沟壑壑上填满的是乌镇的故事,一个一个通向水道的狭长走道中吹来柔柔的清风,带着溪水的甘甜味道,把这些我们久已未回顾的故事一篇一篇的娓娓道来,那一间间开着房门的房屋,雕花的木制隔扇,坐在竹子躺椅上的老人,墙届上年代久远的石刻,廊檐下精致的木雕,就这么一一呈现我的眼前,恍如隔世般的惊讶和奇妙。
浮澜桥弄,张家老宅,南栅的老街,街上满是的蓝印花布,还有镇子上几乎人人都夸赞的姑嫂饼和青团,虽然粗糙,但是却让我有那样的冲动拥他们入怀。看惯了城市中发财长寿的对联,看到乌镇人家的门口挂着“身安即福”的词句,未免感怀,总说与世无争,却到今天才知道与世无争的含义,它说得就是年近古稀依然在劳作的老人,说的就是逢年才会挂出来的木制楹联,说的就是清清淡淡饭食、清清淡淡的酒,说的就是乌镇上的人们年年月月日日的生活。
也许是《似水年华》的伤逝情感让很多的人络绎不绝的赶来享受伤怀,但是绝少有人真的能感知“毓秀钟灵”和“晴耕雨读”的含义,逢源双桥被人们说成是财色的融合体,但是它其实是夹杂着乌镇对于世事的丝丝难耐,虽然身处幽静,但却难世事不净。好似那一句话,没有人能够左右逢源,有时候就是要做出选择。
枕水一侧,小憩于望水人家,老板是地地道道的乌镇人,热情而又平和,侧睡榻上,仿佛听到流水声潺潺而过,梦里水乡悠然而来,摇摇晃晃的木船就载着如此多的眷恋飘然而过。
乌镇真的很小,小到不能用巴掌大来形容,小到我不得不在想留住的时候跟它说再见,小到我不得不在热恋中放开我的手,冷静地看待它旁若无人的温柔,清晨的气息让我平平静静接受。
乌镇的悠远让我可望而不可及,乌镇的宁静让我致明志远,乌镇,也许不会再来,再来也许已经变了模样,但是乌镇就是小小的一隅,一直在我们的心里。
流连乌镇,懂得了醉酒也是一种人生的享受;
流连乌镇,仿佛重温年少时的恋爱,兴奋而又懵懂;
流连乌镇,让我明白不小心爱上的竟是一生所求;
流连乌镇,让我明白所求并未所得,是生命叶片落尽后,脉络初现的收获;
流连乌镇,如为所求。
后记:回到北京的第二天,收到从乌镇寄来的明信片,正面是晨曦下乌镇的长廊逶迤,背面是我自己手书的“流连乌镇,寄念为鉴”的文字,上边有乌镇的邮戳,清晰的印着“浙江·桐乡·乌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