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凤凰
一路相伴的颠簸与尘雾难免不使心中的圣地削减了几分姿色.随处可见混凝土搅拌机的大嘴,咂咂巴巴不停的咀嚼着,填得太满太鼓胀,不小心从口角溢出粘腻腻的涎唾水,浑浊的,有如小孩子冬天的鼻涕,黄中泛青的挂着.葱翠蓊郁的山,臂膀赤条条的裸露在或洁或邪的目光中,任人割取着他日曾经健硕的肌肉.这就是凤凰?健硕也好,孱弱也罢,总是任人来安排.那么一个山涧中的翠翠何值大家捧一泓清泪.我不再为她.雨依旧在下.这才是凤凰.在永红客栈落下脚来.客栈是正品的吊脚楼,雨水剥蚀浸透了的木板房悠悠的发散着浓重的朽木味,幽幽咽咽流淌在每个角落,最末一丝扫过心头.推开窗是一个考究的全木阳台,木栏杆没有任何纹饰,未涂漆的木条拼凑出两壁,围成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静看沱江的世界.一张方木桌,两三张竹木小靠椅.暮色渐至,温一壶沱江的农家酒,找些佐酒的小菜吃,江岸的霓红慢慢绽开,染出七彩江水.花灯旋即盛开于飘渺的七彩仙界.人们心中的愿望总是盛得满满得,盈盈溢出铺满沱江.酒吧的强劲乐声不服输地震荡着,荡起沱江的涛声,泛起层层涟漪,晕散在它的每一寸肌肤.夜夜笙歌,夜夜酒醉,夜夜喧嚣,这是凤凰?
出发前就已知道,如果背了《边城》来找翠翠只会落得失望;也知道带了〈长河》来找夭夭,小满只会让自己徒劳。今天哪里还有静静的渡口,执着的守船人;今天哪里还有用心来煲锅稀饭的女子。我不为他们而来,只想听听沱江的低吟浅唱。无奈人声孟浪,歌声萦绕,涛声却早在大师的笔端消失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