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九寨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辗转十五天，五千里路云和月，四千米高山和水，我的足迹踏遍了成都和阿坝州-大熊猫的故乡的各个县，接受了藏族，羌族同胞的热情招待，领略了四姑娘山的严酷高原反应以及九寨沟天堂般如梦似幻的美景，使我对于此次访问既得到了一次身体考验又接受了一次视觉盛宴，稍微有一点遗憾的是九寨沟的红叶还有二十天才红，使我的摄影水平没有用武之地，这是遗憾中的遗憾。
先说说成都。早听说成都是一座很悠闲的城市，但来了以后才发现想到你会很悠闲，但没想到你会这么悠闲。我们在来的第一天就到府南河边上寻找成都气息，麻将中有人会过来给你掏耳朵，装备先进，各种刷子，勺子掏出来就跟医用器械似的，让你不得不相信他们业务水平。河边水鸟低飞，垂柳拂面，斜阳倒影在波光之间，呷一口茶，你不会觉得时间随着河水流去。“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就是说的这条府南河了。我们当天晚上去吃三只耳冷锅鱼，番茄汤里面煮黑鱼，上面加了一层薄薄的辣油，那汤那叫一个美味，惊叹于番茄和黑鱼的化学反应能让舌头如此陶醉。用餐后我们坐三轮车到成都洗脚按摩高档连锁场所富桥，让双脚享受到了同舌头同样待遇。接下来几天我们频繁出现于成都各种美味餐厅，春熙路上有我们孜孜不倦寻找美食的劲头，廖记棒棒鸡门口有我们热烈的眼神，蛋烘糕摊边有我们留下的口水.......在皇城老妈火锅等座时店家居然会准备扑克牌和饮料，叹为观止。
接下来我们要去四姑娘山，我们打算从四姑娘山横向往西穿越川西高原，经新都桥到稻城亚丁，然后挥师往南途经大小雪山口到大香格里拉，再到中甸丽江昆明。在去四姑娘山的路上，汽车沿岷江蜿蜒而上，过了日隆以后，沿途深沟绝壁，山路崎岖难行。当两车交会，一车需要停车让行，有次我们的车在外道，后车轮距悬崖只有几公分，没有护栏，往下张望，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巴郎山海拔5040m，山顶垭口海拔4523m，我们的车过了海拔3800米以后便是在云里穿梭，在这个海拔上两边都是荒凉寂寞的高原草甸，牦牛是车窗里唯一的风景。回过车窗看来时之路，绵延起伏，气势非凡，不禁佩服当时修路的工人。这时我想到，古时“夜郎自大”是不是说的这里，巴：巴蜀，四川，郎：夜郎，说的是夜郎国的人不知道巴郎山外面的巴蜀，自己在夜郎国里自大？（以上未经考证）。车行9小时，到了日隆镇（四姑娘山），我们夜宿藏民“三嫂”家里。来到这里发现阿坝州估计没什么工业农业畜牧业，所有人都从事旅游业或者相关。晚饭在三嫂家吃，对我来说几乎没有可以下咽的菜，米饭细而碎，而且没煮熟。这时我发现我有高原反应了，头疼，头稍微一摇好像就要掉下来似的，三嫂家备有氧气袋，我一吸氧立刻神清气爽，但是后来发现不能轻易吸氧，会产生氧气依赖症，后来我再头疼的时吸氧的效果已经越来越低了。第二天我们去四姑娘山海子沟，全程19.2km骑马，马夫居然是个纯朴的藏族小姑娘，也就是说她今天要徒步跟随我来回走38.4km。海子沟在两座山的山沟处，山路坎坷崎岖，望着远处绵延不绝的高山，想起茶马古道的艰难，人力在自然面前缚手缚脚，这也是自然条件艰苦绰绝的地方人更会依赖与信仰宗教的原因之一。骑在马上首先要保证身体平衡，其实在这种山路上骑马很难有心情欣赏沿途的风景，因为悬崖就在离你不到一米的地方，途中我问小姑娘什么叫马失前蹄，她笑，“马的前腿容易被拌跪倒，这叫马失前蹄”.藏民爱马，她从家到景点门口是牵着马过来的，舍不得骑，“马很累的，要走这么长的山路，自己就不骑了”，“马到老的时候，我们会给它放生”。下午两点到达大海子，下马休息，到驿站吃中饭，高山的烤鱼不能不尝，老板相当豪爽，饭后居然送冰镇西瓜，颇有大家风范。吃过西瓜，坐在草甸上欣赏风景，我确信那是一只鹰，在不远处低空盘旋，海子上倒映着它的影子，马在山腰上吃草，我要做的就是抓起相机，按下快门。接下来我们考虑到时间不早，为了避免走夜路，决定返程。下山后望着我们望着远处起起伏伏的山脉曲线，指点着我们今天曾经翻过的山口，确实自豪无比。回程后在三嫂家休息，这时感觉臀部明显触觉迟钝，神经末梢反应中止，于是遍寻日隆镇上的按摩店居然不可得。晚上我吃足了苦头，严重高反，这时吸氧已无任何效果，头疼粉无效，红景天更无效。于是召开临时紧急会议，商量接下去的行程，居然大家一致通过取消川滇大穿越，取道映秀，汶川，松潘到九寨沟。好不容易睡着，半夜好像觉得有人在我脑袋里骑马，这次居然是策马狂奔了，疼得我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委托三嫂找一辆面包车，吃过早饭马上出发。返程沿途已经没有初到高原的惊喜和好奇，因为身体的反应一心想快点离开这里。途中问师傅你们高原的人到低海拔地区会不会有反应，他居然告诉我一个名词：醉氧，这下让我心里平衡很多。后来发现我的身体对海拔实在非常敏感，一下3000M头也轻了，精神就好。3000M对我来说是一个警戒线。
晚上到达汶川，这是全国羌族最集中的聚居地，阿坝州比较繁华的一个县。县城在一个山谷中，一个县只有一条主要的街道，一条岷江的支流穿县城而过。第二天我们在县医院门口找面包车，才发现昨天晚上我们没有发现的一块90度的垂直绝壁在县医院对面的山谷中霸道得倚天而立，拔地而起；一座石拱桥跨越河的两岸，远处有一块红军纪念碑。这个县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心想当年解放这个县城还真要费一番周折。在县医院门口找了一个司机，包车去九寨，后来发现找这个司机无比正确，在九寨一系列的事情如投宿，找车都是顺利无比。吃过中饭，我们沿着岷江而上，沿途对比四姑娘山的那条路不再严酷难行，植被已经不再仅仅是高山灌木，路两边的行道树已经换成秋装，山谷里的芦苇迎风飘荡，在舞秋风。小河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色，沿路的村落家每家门口都会种一些花，五颜六色，秋意已经渐渐浓。车渐行渐远，在过了松潘古城以后，海拔逐渐高了起来，车窗外面的图画已经被暗色的高原草甸所代替，但比巴郎山视线的尽头之曲线平缓多了。这时天色渐渐已暗，翻过贡嘎山，进入九寨的高原森林区，雾气渐浓，我们的车打开雾灯，小心得逶迤在静谧幽深的山路上，两边的森林在雾灯下影影绰绰，偶尔传来一声鸟叫，这时想起电影《Silent Hill》开头。神秘的九寨用这样一个神秘的气氛来迎接我们，它的雾像一层面纱，让我对这个藏在深谷中的地方愈加好奇。
因为决定第二天投宿在九寨沟内，所以我们睡了个懒觉，吃过中饭后进沟。甫一进沟，我们的眼睛便被盆景滩缠住了，芦苇在水中最适宜的生长深度是0.7m，超过0.9m便不能生长，它们在滩中恰到好处地，有秩序地迎风而立，与清澈透明的海子构成一个个黄色的，蓝色的色块，只有平面设计大师才能调出这种色彩平衡和平面构成。近我知道在我的人生经验中，这样的地方只在明信片上见过。这是一种脱俗的，电影画面的，油画感觉的风景。接下来的火花海，双龙海不断得给我们一种平静的，略带被动的视觉冲击，不需要我们去发现或者承认什么，它的气质已经自成一体。我们解下行李放到树正寨的藏民家里，同伴们都是激动无比，轻装继续向前。沿着树正沟的栈道，走到老虎海边，那水清得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海子里面交叉躺着原始森林里的树干，远近处因为光的折射呈现出蓝色的，绿色的色彩。这时发现拍照就不能好好欣赏风景，但如此美景怎能不让人按下快门？于是我们欲走还留，然后又告诉自己前面的风景更好。这样走走停停，下午四点到达诺日朗瀑布，这是一条国内最宽的瀑布。还没看见瀑布就已经听到瀑布声，转过一个拐角，一条绵延300多米的瀑布横亘眼前。开始山上的水漫不经心得流下来，一落到谷底便激起巨大哄鸣。水击巨石，水珠四溅，水雾弥漫。这水在山上和山下前后一静一动，有那么一股誓不回头的气势。回程时在树正寨休息，发现这里的烤羊肉串特别好吃，老板号称这是绵羊肉，确实肉精得一塌糊涂！
因为我们计划了三天时间玩九寨，又住在寨子里面，所以觉得自己特别阔气，对那些旅行团的有种很好玩的心理优势，因为可以毫无忌惮挥霍时间。这是我们第二天在九寨沟了，依然睡足再起。这天我们计划和昨天走相反的路线，沿公路步行。走到老虎海，果然发现神奇的地方，每一个海子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角度会折射不同的颜色，正所谓移步换景。九寨以翠海、叠瀑、彩林、雪峰、藏情秀绝天下，里面彩林和雪峰跟季节有关。很早的时候就看过九寨的照片，那红叶红得让人嫉妒，现在我们隔着老虎海望着对面的青山叠翠，并无层林尽染的色彩。据说十月中下旬是九寨最好的季节，我们缘铿一面。这也是我们当初计划去稻城亚丁最重要的原因。一次完美的旅行需要意外，需要遗憾，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并告诉自己下次再来。于是走到巴士招呼站，去长海。长海海拔3060米，最高处4457米，座落在则查洼沟的尽头，海拔3100米，宽约600多米，湖最深处达百余米，是九寨沟湖面最宽阔、湖水最深的海子。长海顺山弯去，头深藏在层峦叠嶂的山谷之中。海子对面，雪峰皑皑，冰斗、“U”字谷等典型冰川景观，历历在目，岸旁林木叶茂，一眼望去，水似明镜，巍巍雪峰，沐浴在蓝天白云之中，壮观奇丽。
今天就要告别九寨沟了，这时才发现对这里恋恋不舍，恨昨天睡觉没有早起。今天我们去另外一条沟，日则沟。五花海是九寨最精彩最漂亮的一个海子，也是我们今天行程的重点。我们搭巴士到熊猫海往下走三公里到达老虎嘴，这里是欣赏五花海最佳地点。从老虎嘴俯瞰它的全貌，俨然是一只羽毛丰满的开屏孔雀。我们走下老虎嘴，沿栈道往下走到五花海，才发现古人说“水至清则无鱼”不对，我居然能看得清鱼鳞。因为水太清，我分不清楚哪些是鱼，哪些有时鱼的影子。在回程途中，寂静的树林里，我发现一只松鼠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跳来跳去，也许是在觅食吧！晚上出沟，依然住在华龙宾馆。
今天告别九寨去黄龙，黄龙离九寨180多km。因为早上出发，与那天晚上赶到九寨沟看到的沿途景色不同，这次我才感受到高原森林的真正景色。只能说即便是一片枯叶从树上落下，那曲线和姿态都能让你心旌激荡。车行高原处，看到车窗外蓝天，就像硫酸铜溶液渲染过一样，这是一种自然之色。车到黄龙，我们坐缆车扶摇而上，在山顶俯瞰整个黄龙，果然气势磅礴，突然我对眼前美景毫无兴趣，只想指挥千军万马在这里打仗！黄龙景观的最大特色，就是遍布沟内的碳酸，在地表钙化沉积，一眼望去，清澈碧蓝。。师傅从黄龙把我们送往松潘，第二天我们回到成都。在成都住在一个很有诗意的地方“锦官城”，那里有一个很成都的露台，露台上种了很多牵牛花，可以在这里寻找一种状态。三天后，我们回杭。
旅行是人生珍贵的记忆，沿途的那些风景和心情会在记忆最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