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的春天 二, 威尼斯篇(下)
威尼斯的高潮是贡多拉船游.
下午三点, 参加贡多拉船游的团员再次集合, 由妮可带领我们由圣马可广场走向贡多拉游船码头. 贡多拉就是那种两头尖船的名称, 一律漆成黑色, 但有金色的装饰, 很漂亮. 里面的座椅则可以有各种颜色, 以红色紫色丝绒居多. 贡多拉是威尼斯水城的特色.
前面说过, 到了罗马诺沃纳广场, 不尝尝吉拉多, 就跟没到过诺沃纳广场一样. 也就好象到了罗马, 却没有到过斗兽场一样. 在威尼斯呢, 如果不坐一下贡多拉, 人说也就好像没到过威尼斯一样. 贡多拉不算很贵, 如有三五个人, 包一条船, 也就每个人不到二十欧元. 人少, 就要多付. 一般是人少六七十元, 二至三人, 人多一百元, 六人. 如果能跟旅行团, 比单独租又好. 虽然旅行社收费高, 每人三四十欧元. 但旅行团人多, 保证每船六人, 不浪费. 同时, 旅行社为我们请了一位歌手, 一位手风琴手, 意大利民歌从头唱到尾, 又每船送一瓶香槟. 于是, 在阳光荡漾的四月下午, 喝着香槟, 坐在贡多拉上, 听着美妙的音乐, 欣赏威尼斯水城的美景. 我真想不出此时此刻还能有什么更每妙的事情. 只见我们的贡多拉船队, 由歌声和琴声指引, 从大运河折进小河道, 优美的旋律廻荡在那些古老建筑的砖墙之上, 又跌落到墙下的河水之中, 溅起一个个有趣的音符. 桥上岸上的人们驻足观看, 歌手更是即兴发挥, 大家于是拼命鼓掌, 真是很威尼斯很威尼斯的味道.
有几个团友为了省钱, 不参加集体活动, 自己去租贡多拉, 钱没省两个, 回来听我们谈起, 后悔得要死. 因为类似集体活动的高兴, 是单独坐船所带不来的. 你自己也不会单独去请歌手, 雇手风琴. 想一想, 花了那么多时间, 花了那么贵的机票, 花了那么大的精力, 到了意大利却去省这点儿小钱, 好像没算过账来. 只要不浪费, 该花的钱不要斤斤计较. 花在自己身上, 比什么都值. 再啰唆两句, 就是导游, 司机, 服务员, 人家该赚的钱一定要让人家赚, 她们赚了钱, 你才会得到好的服务. 如果出去旅行, 把旅行社当敌人, 那样的旅行怎么快活的起来? 有的人更因为小事跟导游斗气, 偏不去参加这些节目, 结果吃亏的还是自己. 要知道, 世界上要去看的地方很多, 威尼斯再好, 也很可能我们的一生, 也就来此一次. 不带些美好的回忆回去, 却要一想起来就后悔吗? 就是在美国国内, 许多人也不会算帐. 比如说去迪斯尼旅游. 有人不愿意花门票, 便去参加什么买度假屋的参观团, 半天的时间换来一张门票, 还要听人推销, 不买, 有时还弄得很不愉快. 殊不知自己的机票和假期比那门票贵好多倍! 顺便说一句, 我们团里的东方人相对大方, 其他有色人种黑人, 西班牙人也不错. 反而是白人比较小气.
从贡多拉船上下来, 再次结束了集体活动. 等孩子们在圣.马可广场喂完了鸽子, 我们就向维由托桥的方向漫步而去. 首先, 当然是WINDOW SHOPPING, 然后就身不由己, 大事采购起来. 最后是胜利冲昏了头脑, 买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了. 就连我这对购物兴趣不大之人, 见了威尼斯小巷中的那些琳琅满目的小商店, 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阵购买的欲望. 威尼斯的小店铺里有两大卖品, 一是前面谈过的玻璃制品, 另一项则是假面具. 威尼斯又以假面舞会著名, 不是吗?
相对罗马和佛罗伦萨, 威尼斯的小偷好像不是那么多,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但另有一点值的注意. 据说维由托桥的东北方向, 是所谓学生区. 许多低端的旅游者, 自称学生, 久居其间. 许多人自称艺术家, 但作为颇不艺术, 白天在热闹地段卖假珠宝, 仿制品等, 夜晚就在那些小巷里晃荡. 在威尼斯的小巷里走, 应当避开那个方向. 一般来说, 意大利, 包括威尼斯还是相当安全. 谋财的常见, 害命的不多. 出门在外, 安全第一.
晚霞初唱, 维由托桥上的商家已开始上板打烊了. 走进桥下的一家BAR坐下, 老板端来吱吱作响的卡布齐诺, 随便要一些点心蛋糕, 再检查一下刚才的战利品, 怡然自得. 只见时而走进一两个意大利本地人, 要一杯意大利黑咖啡, 一饮而尽, 再来点柜台上的免费下咖啡的小零食, 用那时高时低的意大利语, 与老板或老板娘交谈两句, 或走或不走. 这情形, 不就是国际背景的孔已己吗? 须知, 他们的这种生活方式, 也许沿续了好多年, 好多世纪, 但为什么我们中国, 却无法保持我们的故有传统, 故有生活形态呢?
穿出小巷, 大运河映出两岸的暗暗灯光. 静下来的石砌河岸上, 感觉得到北方阿尔卑斯山上吹下来的寒风. 河水拍打着河岸, 也拍打着系在码头上的各色船只. 那裹着棉毯的贡多拉水手, 还在轻声地 “贡多拉, 贡多拉”, 招揽着游人. 早春的贡多拉生意不是很好, 想他的家人, 也还等着他带回一天的度日之资. 下晚班的女孩, 匆匆地过桥而去, 她们应该是去搭乘那最后一班往大陆的通勤火车; 而刚下车的游人, 又拖着大行李跨过石桥, 屹逦而来. 千百年来, 古老的威尼斯, 不但对这些普通过客不曾注意, 就是那些显赫的君主, 无敌的将军, 深沉的红衣主教, 也不曾让这河水脚步稍停. 就算是王中之王拿坡伦, 就算那高傲的哈布斯堡王朝, 加上那来来去去的土耳其人, 斯拉夫人, 没有人能在威尼斯留下永恒的纪念, 威尼斯就是威尼斯, 以她独特的面貌接待游子, 又以她本来的面目送别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