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3:北冰洋的鱼
1、
其实旅行中我不是一个粘人的人,可是这次很糟糕，我遇到了VICKY,一见到她,我就整天粘住她,常见的动作是我在寒冷的早晨从后面搂住她,把手叉她兜里，或者抱住她的腰(早晨冷啊).
我说过,VICKY是个很不象上海女孩的上海女孩,她面目清朗,有白嫩的皮肤，高鼻梁,不算大的眼睛,长脸型,女孩子很罕见的能配上俊朗二字的,可是VICKY可以。
我和小马还有另一名男生流水都力劝小V参加超级女声,说她明年一定火,我们已经盘算好了如何出书，书名就叫<小V不得不说的故事>,或者<我和小V同床共枕的日子>,保准赚钱.
我的朋友flyingfish见过VICKY,她的欣赏口味一向与我不同,而且VICKY是第二眼帅女，小鱼只见过她一次，还没有看出她的美来.所以我大惊小怪地跟她说:"VICKY说话声音很粗啊.",小鱼只回答了两个字:"是啊."
这个小鱼也是上海女孩,模样很上海,清秀型,所以这个小鱼不是我们要说的北冰洋的鱼.
2、
额尔齐斯河是一条北方的河,我一直喜欢北方的河,有冰冷的味道.
额尔齐斯河的水来自北冰洋,辗辗转转一路奔跑而来,不晓得整个地球的山川河流是否都是亲戚.
额尔齐斯河弯弯曲曲,纵情地奔跑在新疆的大地上,这个季节有温润的绿,有宁静的午后,有安然的夜.路过的很多水域,或大或小，都是这条河流淌出的水.
我们到达此河的某个部位后,开始了今天的露营生活:扎帐篷的扎帐篷,钓鱼的钓鱼,我和VICKY洗好碗和锅,坐在餐布上晒太阳.这时的新疆不太冷.
额尔齐斯河最著名的是落日,红红的透过一排绿树,象一幅画.
3、
文师傅和他的一个朋友捉鱼,这次钓鱼设备很齐全,男人们在市场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们女同胞在买馕,我又贼头贼眼地看出这个维族女孩漂亮,于是被她在我双手各放了一堆馕,拍了张照片,可大家都说我看着象是偷馕的。
因为钓鱼设备齐全，就没人用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最长,而且很粗,居然用不上，我跟文师傅夸张地表达了我的失望。
文师傅让我们帮忙捉蝗虫,我不认识蝗虫,也不敢捉,这时小V再次成为我的偶像,她很神勇地跟随小马哥一起捉蝗虫，而且主捉者是她.
大家顺便讨论起蟑螂，我说那个东西生命力太过顽强，如果有一天它们统治了世界，那么我就真的不要活了。
4、
鱼汤很不赖,鱼本身没什么味道,当然此时讨论鱼而不说鱼汤,就是大大的买椟还珠.而且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北冰洋的鱼汤呵,总是带点千山万水的感觉,就好象当年老杨姐姐吃了从南方快马运来的荔枝,那味道,总是鲜美过压缩的荔枝干.
月亮半弯,没有星星,车的音箱放着维族的歌,很大声,好象要把整个草原唤醒,象静谧草原上燃烧的热情.
我又开始困,我总是困,我的夜比较乏味.
草原好象有风，我没听见,我是入睡很快的人,我一向没什么心事,很少失眠.
后半夜起来上厕所,半梦半醒中斗争了半天，看看夜还长，就挣扎着爬起来.繁星满天,真是可怕(对不起，我从小就害怕星星),风不大,但高大的杨树被吹动,树影婆娑,只见氤氲的影子,异常诡异,半点也不美.还好我知道小V一定被我吵醒了,就壮着胆上完厕所摸回帐篷.边开帐篷边想:不会一进去就摸到一只大猩猩吧.
没有大猩猩,有热气的是我的睡袋,很温暖，我迅速又睡着了。
5、
早晨一拉开帐篷,阳光洒在我身上，当然更多地洒在树上。昨夜的魑魅魍魉都已销声匿迹,好象那些诡异的影子从来没有存在过.
露水打湿了帐篷,还好我皮糙肉厚,我对生活的基本要求非常低,有的吃就行,有地方睡就很不坏,如果不是收帐篷时手感不好，我真的不知道露水那么大.
早晨的鱼杆上居然还有条鱼,是昨天晚上上钩的，已经挣扎了一夜.
早晨的额尔齐斯河水很浑,不明白为什么.
捞鱼的人在远处,这么早已经有人来收网.
新的一天,跟斯嘉丽说的一样。
6、
我们为了赶上黄金时节的喀那斯,一直在额尔齐斯河周边转啊转，迟迟没有进山.
今天的我们，在白湖.也叫白沙湖。
其实所有的名字都是如此,只是一个符号.白沙湖的姿色还不及路过的几个不知名的湖美,就好象名女人未必都是美女,但因为是名女人，有些人就习惯性地将她们归为美女。
白湖的路上都是细沙,不如敦煌那个鸣沙山干净，这里很多虫,我们只能穿鞋走.无法赤脚.我和流水走的比较快,就在前面"落"了单,我们翻到了湖那头的山上,没有到最高峰,怕时间不够，我们只翻到了次高峰.但已经看到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湖.
湖不算美,重要的是体验,虽然只有几公里，我已经感觉很喜悦.
我比较瘦,就特别容易饿,第一个冲回去吃东西，一口气吃掉三个西红柿、一个苹果、一角馕、两角瓜.胃终于有了一点舒服的感觉。
出汗的感觉真好,希望能够顺利在喀那斯徒步。
7、
路过中哈边境的时候,我们钻过了那里的铁丝网,迅速拍了几张照片，又钻回来.
没有几个哈萨克斯坦的帅小伙站岗，有点遗憾.古代我们叫他们罗刹鬼,中国人的名称总是很有趣,罗刹有着可怕的模样，我们那时候严重不习惯他们的红毛绿眼睛,居然就叫唤他们罗刹,还加了个鬼字.
8、
太阳在我们车后落下，很炙热的红色,隐匿在孤单的大树后面.
夕阳西下，一群羊在路上骄傲地走着，视我们的车如无物.牛更牛，往马路中间一站,岿然不动.
听说这里的小孩子很努力读书，为了离开这里.我不认为这样有什么奇怪.大部分人们后天所做的努力都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出身,只是每个人起点不同,但人总是希望更好,这个所谓"更好"又没有标准,只是按照自己的或者父母给的理想去寻找.都是未知的未来，但是读书，在我们的环境里，总是比较好一点的方式.
9、
晚上回到了哈巴河县,明天就要进山里了,大家抓紧时间洗澡.我和VICKY露营后总是不洗脸,我是皮粗肉厚,已然无所谓,VICKY的皮肤天生细嫩,洗不洗都一样.我们都是急性子,别人的包还没收拾好,我俩的帐篷都已经收了.还好同性格的人搭配，我们没有冲突.
哈巴河县和布尔津等县一样，都特别安静,路上人不多,房子很新,街道很干净,象任何一个内地的县或镇.
大家吃饭的时候商量着要买瓶酒带着去露营,昨天的夜里没有酒,总是少了一点点刺激.中秋那天该在禾木,我喜欢禾木这个名字，光看汉字,就能滋生出一种秋天的美来.中国字真的太神奇了。
10、
我们走的并不急,我们一直静静地等待喀那斯的秋天.我喜欢黄叶满地的时分,在东北，每年秋天，落叶拥挤地铺在马路上，我都特别欣喜,这种喜好延展至今.
只是今天的树叶刚刚变黄,绿绿黄黄交杂地掺在一起,有的树叶上有赫色斑纹,象老年斑.
我们的行走和停留，大概也和这树叶一样吧,都是自己生命里的痕迹,或深或浅,有的会记得有的会忘记.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的生命并不需要把一切都记得那么仔细.走过的时刻最重要,而且,不管路程多么纷繁复杂，总有些瞬间或某个人，即使隔着千山万水的岁月，也能够闪亮.
比如今夜,我能记得多少?但今天，我在经历着.
比如那些来自北冰洋的鱼,在水里自由地走，谁知道明天的命运.
比如额尔齐斯河,它总是向前奔淌,人们在岸边来来往往,我们其实是它生命的过客.
20050914 妞 哈巴河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