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记14--俊俊老家
俊俊的老家是南昌市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从南昌市坐车三四个小时,远远可看见那条小河边的塔。顶上长了各色的野草。砖块有些松动了,很累的样字站那儿。“这就是要带你们看的宝塔镇河妖。”带一些久别重逢的兴奋,俊俊在车上就开始坐立不安了。
那是个静悄悄的小镇。中午的集市不见人影。中小学都放假了,只几个小萝卜头趴在树荫下写作业。削片地瓜,脆而清爽,就象小镇的味道。邮局里找了半天才翻出我们要的地图,看那漂亮的小姑娘满头大汗一脸抱歉的微笑,都为这似乎过分的要求内疚了。三角饭店的老板专为我们觅来了“青蛙”(绝对不是滥杀,当地人管蟾蜍叫青蛙的),为上菜的延迟连连道歉,其实知道在这非午饭时段要求开饭本已不易,又如何有理由怪罪于他?
俊俊一直很有导游精神的为我们指出他的学校,他的老房子,他常去的馆子,他最喜欢的吃粉的小店……变了变了,随着他的感慨万千,跟他到了他常打水漂耍的小河边。
水牛在泥地里打滚,一边是散落的小羊,见了陌生人“咩~咩~”地叫。被赶羊人带走了,一路跟进了屋顶挂满丝瓜藤的小棚。墙上攀着的是紫角叶,门前是棵无花果。窗口垂下的果子,叫不出名字了,只是可爱得让人心疼。周围都是南瓜,地瓜,马铃薯的天地,一张绿色的大网张开了,把小棚打扮成了绿色的王国。
沿岸一片密密的芦苇荡,随风舞着。吹一下,漫天的小伞张开,纷纷向小河方向飘去,
说是小河,水才刚及膝。夕阳在河面洒下万道金光。有几个人在游泳,车就停在宝塔边。塔身也是金色的,影子在河面拉得很长,黑而尖的顶好象直指河妖的样子。俊俊的水漂打得确实非常出色。能击碎一个又一个金色的镜面,引碎金无数,直向远得看不见的水深处去。当碎金消失在沉沉暮色中,宝塔早早隐去了它的身影。河妖真会出现吗?还是回到小镇中心吧。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乡政府边有广场,有夜市,有舞池。靠着俊俊青梅竹马的引领,吃了当地的粉,吃了当地的“水煮青蛙”,吃了当地的猪心,大肠,河鱼,吃了各种“藤”。辣得全身燥热了,到外面吹吹风,捧上一大杯的凤梨刨冰,“干杯”,只一半,暑气全散尽了。那装2升生啤用的真空杯天生就是让人干杯用的,握在手中配上大口牛饮的气势让人平添十二分的豪气。
记不得是怎样的路回到房间了。不过清楚的记得第二天一早四点怎样跟着第一辆出城的卖菜车再次到了河边。朝霞还是淡淡的影子,塔影依旧沉睡着。先醒的是河水,有微波荡漾,芦苇摆动中唤醒了周围的农田。天空亮起来,太阳露头了。小心翼翼的,正顶在塔尖。幸好没破。他越爬越高,终于远离塔尖的威胁,把塔的影子直拉到小桥上了。桥上人来车往,早锻的人们互相道着早安。脚步声、自行车铃声、拖拉机马达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小镇醒了。
回住处时俊俊正和老乡依依话别。“能走的都走了,只剩这几个扎根已深,移植后会水土不服的在此地逍遥。”总觉得这里的人就象河边的景色:爱飞的张开那把伞,随风到了不确定的远方;剩下的就是那不知名的果子,在一方静静的可爱着,无人知晓,自生自灭,伴着垂垂老矣的宝塔。只要它还镇得住河妖,果子就自有他的乐土。
走啦走啦,拍了这许多的日出,还是带不走一片云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