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方会谈把日本“吊”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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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讯(记者张石、杨文凯)备受关注的朝核问题六方会谈,在中止一年零1个月后,又于7月26日在北京重开第四轮会谈。 美、朝、中、韩、俄、日六国代表齐集北京钓鱼台芳菲苑,在相同的地方继续议论相同的话题。
第四轮六方会谈超过一周,会期之长超过了前三轮会谈,其紧张与复杂程度可见一斑。鉴于前三轮会谈只开花不结果,第四轮会谈首次发表了共同书面文件,明确记载了会谈目标,如确立朝鲜半岛无核化、国际社会向朝鲜提供安全保障、美朝、日朝实现双边关系正常化、推进经济合作等,但对具体实行措施和路线图则语焉不详。
舆论认为,六国会谈的主角是美朝两国,当事国达不成协议,余者干著急也没办法。六国在东北亚地区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六国会谈的成果只可能是政治博弈的平衡性产物,其困难度和复杂性相当大。中国作为六方会谈最重要的关系调停者和中介平台,愿意继续把这个角色扮演到底,只要朝鲜半岛最终实现无核化。
一、一次六方会谈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所研究员金熙德先生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指出,第四轮六国会谈是一次好机会,但本轮会谈有进步没成果,说明一次会谈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在第四轮会谈召开之前,与会各方都有了比较迫切的解决问题的愿望,特别是美朝双方在7月26日的开场白和27日的主题发言中都表达了积极态度,某些设想和提法有新意,比前三轮有进步,显示各方都愿意珍惜这次机会。同时,各国代表也意识到,本轮会谈的历史使命应该是推动朝鲜半岛无核化取得实质性进展,否则夜长梦多,节外生枝,问题会变得更加复杂化。不过,会谈进程却显示了朝核问题的复杂性和美朝博弈的激烈性。
美国方面出尔反尔,会谈第一天表示美朝可同步行动,在第三天又退回到朝先弃核,美再与之实现关系正常化的立场。如此进程,让人一惊一喜,又喜又忧。舆论也出现了第一天乐观、第三天悲观的反复行情。另一方面,朝鲜在2月发表拥有核武声明后,要求以核保有国家的平等地位与美国谈判,同时表明朝鲜半岛无核化,美国应撤出半岛上的核武驻军等,遭到美国反对。这一系列的分歧和波折,显示解决朝核问题的道路非常漫长,不可能一次会谈解决所有问题。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金灿荣接受采访时也指出,这次会谈中,双方都有紧迫感。今年4月,美国政府曾发出朝鲜将进行核试验的警报,美国担心事情拖到朝鲜能够使用核武器阶段,问题将更加棘手。美国当然还有别的选择,如把问题提交联合国或实施武力攻击等,但是代价很大,效果也难以把握,不如六方会谈比较实际。美国代表希尔说:愿意长期谈下去。长期谈下去对美国有好处,在做其它选择时可以得到更多支持。朝鲜方面也有紧迫感。由于经济状况不好,经过一年零一个月的考虑,朝方还是认可了六方会谈的解决机制,因为可以从中俄韩借力。
目前,美朝之间的矛盾集中在:1、美国只谈朝鲜的废核问题,朝鲜说驻韩美军也应撤核。2、朝鲜认为核问题只涉及废弃核武,不包括和平利用;而美国认为和平利用也必须置于国际组织的检查之下。3、浓缩铀的有无问题。4、关系正常化问题:美国主张先弃核,再正常化,朝鲜反之。5、废核和经援是否同步。美国在会谈中也指责朝鲜的人权状况,这是一个非常暧味的概念,是意识形态大棒,与短期紧迫的废核议题绑在一起,显得牛头不对马嘴。美国的做法再次显示其外交过于政治化和技巧化。
二、中国在六国会谈中作用不可或缺
中国在斡旋六方会谈方面的积极姿态和重要贡献,有目共睹。首先,4月间,朝鲜扬言要实行核试验,遭到中、韩、俄的反对,最终迫使朝鲜放弃这个冒险计划。
为了把朝鲜重新拉回到谈判桌前,中国先后派遣王家瑞、宁赋魁、武大伟、唐家璇访朝,说服朝鲜回到六国会谈的框架里。与此同时,中国也利用美国国务卿赖斯访中的机会,或直接派重要领导人如国务委员唐家璇访美,努力说服美国照顾到朝鲜的立场。中国在提出议题方面比较谨慎,但在经济援助上非常积极。美国和日本在与朝鲜国交恢复正常化之前不可能提供较大规模的经济援助,而朝鲜又要求废核和经援同步进行,中国在解决这个矛盾中发挥了很大作用——早期援助由韩国出最大部分,中国也愿出相当部分,俄国出一小部分。在中韩的推动下,废核和经援有了实现“同步走”的可能。在会谈结束时,为了照顾到各方利益,为本轮会谈落实书面结论,中方又连续数次提出并修改了会议共同声明,用心十分良苦。
金熙德认为,中国迄今一直为朝核问题六方会谈创造并提供协议舞台,为此付出了大量资金、人力和时间成本。如果各方希望中国继续做下去,中方乐意把调停者的角色扮演到底。这不仅有利区域安定,也符合中国自己的利益。中国外交部长李肇星说:“ 会谈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挫折,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饭一口一口吃,总能吃饱;路一步一步走,目的地总能达到;山坡一个一个爬,山总能登上。”
本次,韩国介入斡旋的力度也较大,半年来韩国的外交政策特别引人注目。为了充当东北亚地区和朝鲜半岛的平衡者,韩国统一部长官郑东泳月前会见金正日后马不停蹄地直飞美国会见一系列高官;韩国总统卢武玄也亲自访美做布什的工作,并提议由韩国向朝鲜提供200万千瓦电力等。
三、日本的算盘全砸了
日本最近鹰派政治家抬头,在历史问题、教科书问题、领土问题、能源问题及外交问题等诸方面四面出击,使中、韩、俄、朝都在不同程度上对其抱有反感。日本在这次会谈中分外孤立,在自民党外交会议上有人叹息:只有日本上不去下不来,被“吊”了起来。
日本外务省亚洲大洋洲局局长佐佐江贤一在7月26日的发言中说:为了实现日朝关系正常化,应该把核问题、导弹问题和绑架问题一揽子解决。他的发言遭到了韩国代表宋旻淳的反驳:不希望看到分散会谈焦点。俄国外交部副部长阿列库塞耶夫也在俄日两国会谈中指出:不要把绑架问题拿到六方会谈来说事。中国《人民日报》则发表题为“日本又在节外生枝”的评论,对日本的行为进行批判。
分析指出,既然六方都有推进问题得到实质性解决的意愿,就必须紧抓无核化主题。日本不断拿出人质绑架这样的双边议题来冲击会谈主题,使朝鲜不容易接纳会议进程,遭到与会各国反感。绑架问题已使日本陷入孤立。日本在六国会谈上强调本国的议题,不顾地区大局,在外交上是不成熟的。
第二轮会谈时,中国在会谈第一天就安排了日朝双边会谈;
在第三轮会谈时,也在第二天就安排了日朝双边会谈,但是这次日朝代表仅匆匆地站着谈了几分钟,没能实现两者会谈。
本次日朝会谈迟迟没有实现,有其深刻背景。日本强烈要求解决绑架问题,而一些右翼政治家更藉绑架问题做秀,表演“鹰派”强硬角色,以挥舞“制裁”大棒来搏得“人气”。如安倍晋三和外务大臣町村信孝大肆打击在解决绑架问题上做出重大贡献的前外务省“鸽派”官僚田中均,使其落得“国贼”骂名。田中均本该出任中国大使等重要职务,最后却在日本想当大学教授都不得,只到民间组织当个研究员。朝鲜对田中均印象很好,曾有“非田中均”不谈的说法;田中均对中国也态度友善,他曾质疑首相参拜靖国神社。为此,2004年5月4日,中国特意安排田中均与原外务省亚洲大洋州局局长薮中三十二在北京皇家大饭店与朝鲜日朝交涉担当大使郑泰和、外交部副局长宋日昊等4人会谈,实现了小泉第二次“闪电访朝”,带回被绑架者家属的历史一幕。佐佐江贤一则是“安倍-町村”人事。他在今年1月曾奉町村之命出访中国,向中国方面提出改善历史教育等问题。因此朝鲜不愿见佐佐江,中国不安排日朝会谈,也在情理之中,中朝都不希望为鹰派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