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自驾三万里—(4)夜探黄河口
第四篇 夜探黄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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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东走,天黑得越早,4点尚不到,天就已经在阴云的鼓动下渐渐暗下来,天空中渐渐显露出一股神秘的色彩,忧郁的天色由深灰渐渐转成淡淡的紫色,极远处,一股明亮的黄色很快的染黄了一抹云,紧接着整个地平线变成了桔黄,中间还夹杂着丝丝红云。天地间好象被割开了一条小缝,地平线上的一切东西都在这极亮的桔黄中变成小小的剪影,两个冒着白烟的巨大烟囱夹在阴云和黑油油的土地间,上百座塔吊围着一丛未完工的楼房,车子好象不是在向前开,而是仿佛向天上开去……
猪猪和嫦鹅实在被这奇异的天色所迷惑和吸引,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车子已经没油了,直到油表的指针停在了最底部才不经意发现:“天那,尽顾着看景了,没有油了!”猪猪惊呼。
“太好了,幸运猪,你看前面是什么?”嫦鹅把手一指,前面几百米是个高速出口,上书两个大字“大王”!
猪猪一如既往,用迷人的“猪猪神电光”麻醉着收费站的美眉,谗媚的笑着说:“我们没油了,别让我们交钱了,你让我们出去加个油,一会儿还回来,成不?”眼睛里的“猪猪神电光”不时变换着频道。
果然,在变换了N个频道后,收费站的美眉被麻翻,“好吧,要快一点哟!出去几百米就有个加油站。”
“一定一定,谢谢谢谢!!”猪猪和嫦鹅乐不可支,只是猪猪没想到,在这块遍地是石油的地方,加到了这躺旅程中最贵的一次油—— “93号汽油3.4元一升!”
嫦鹅在加油,猪猪闲着没事便和路边的老伯瞎聊起来,“这儿好像地多人少呀。”猪猪说道。一位老农指着身边土地说:“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地,我们平均每人都有10亩多地,可地里就是长不出庄稼”。
“那为什么呢?”猪猪有些不解地问。老人说:“除了这里大多是盐碱地,最重要的就是缺水。只要有水,就不愁长不出庄稼。”守着黄河却没有水,这就更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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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查了资料才知道,黄河从1972年开始断流后,尤其是1986年以来,黄河持续干旱,枯水、断流天数和断流距离逐年增加,位于东营地区的利津水文站1992年断流38天,1995年122天,到1997年则达到了226天。断流缺水,影响最大的算是胜利油田。在胜利油田,工人们每开采出1吨石油,就需要注入50吨淡水,农民浇地是以油换水,这里则是以水换油,黄河水就成了胜利油田的生命线,所以东营人最大的忧患是黄河永远断流。前些年有关专家曾有过“黄河极有可能成为一条内陆河”的推断,对此东营人连想都不敢想——如果东营失去了黄河水,这里将会是一片死土。
但是一旦黄河水大了,东营人同样担心。近年来由于黄河持续枯水断流,使得河槽的淤积和萎缩日益严重,汛期一旦出现洪水,势必造成河水出槽漫滩。一位老伯说:“洪水来了,即使不算太大,这里许多油井都会被淹掉。另外黄河的脾气也很大,动不动就胡乱甩尾巴,过去100年里头,大规模的改道就有10次!”断流与洪水,这对矛盾就这样无情地交织在母亲河的末段——上游生态破坏了,这里的泥沙就会增加,河床就会抬高;上游的水浪费多了,这里就会出现断流,大片良田就会干枯。
车过东营,把车停在一个巨大而空旷的服务区中休息,旁边的水塘中几百只绿头鸭欢闹着,浓云在淡紫色的天空中快速的变化起来,一支孤独的龙爪槐立在黄草中,白色的苇花在远处摇曳一绺绺细云在天空中漂飞,如同丝丝细雨在大块的阴云间穿梭,透着些许的光亮的云逢勾勒着天空,让人仅仅是看着天,就能享受到说不出的快乐。
“加速,加速,惊起两只小猪……”猪猪嘟囔把车开到140迈,妄想着在这迷梦一般的光彩消失之前赶到黄河边,高速到垦利就没有了,这里已经是百年来黄河创造出来的“新大陆”了,在地图上已经是最细的乡道依然十分平直,车子很容易就开过100公里/小时。
“刚才问好的路,从垦利向东——永安方向,再向北——西宋方向,再向东走不远就是黄河口镇了,大约有60公里吧。再走地图上就没路了,从地图上看,黄河口镇距离黄河入海口还有60公里的样子。”嫦鹅在一边卖力的做着导航员的工作。
永安一过,路更加好走,猪猪抬头看看了天,沉吟了一下,“不走了,天黑前说什么也赶不到黄河口了!”说罢抬手看了看表,表针指在4点30分整。
猪猪把车慢慢靠在路边,和嫦鹅站在一起,静静的看着美丽的夕阳,天空中已露出最神秘、最迷人的一幕,落日的光辉将地平线涂成金黄,炊烟被映成各种色彩在天空中瓢荡,稠浓如蜜的云被土地从底下点亮,显出极美的宝蓝色,一朵朵剧烈的翻滚着,如同一条大河飞舞通天,波涛汹涌;一波波又如涨潮时的巨浪,滔滔不绝……地平线在桔红、金黄、火红、淡蓝、深紫中快速的变化着,两棵大树偎在几座农舍旁,三五个孩子和两条狗在边上玩着、乐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这迷人的色彩,或许,这他们来说,太过平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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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实在是不舍得让这美景快速的逝去,但美丽往往是短暂的,半小时不到,天空复又恢复平静,那些迷人的色彩通通撤离了舞台,只留下深蓝的天在那里谢幕。
猪猪打开车灯,继续前行,黄河口镇到了,依旧是要问路,这里地广人稀,问路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许久才有一个妇人骑着自行车过来。“您好,我们想去黄河入海口,怎么走?”猪猪上前问到。
“黄河入海口?可远了,前面有个‘黄河渡口’的牌子,向东拐一直走就到了,得有60多里呢”妇人有些不解,“那里有什么可看的?!”
猪猪笑了笑,谢过妇人开车前行,果然前面不远处的暖气管子上有个小小的红色牌子,上面写着“黄河渡口”几个小字,继续前行,这条在地图上都看不到的路竟然很好走,半个小时后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门口——“山东黄河三角州自然保护区大汶流管理站”。一个小站士把守着电动铁门,拦住了猪猪和嫦鹅。
“我们想去黄河入海口看看……”猪猪一脸的笑容。
“不行!” 小站士斩钉截铁的说,同时指了指门上的告示,上面写着:“从晚9点到早7点禁止一切非相关车辆入内”。
“那……我们明天来?”猪猪问道。“也不行,现在是冬季防火季节,是不准游人进入的!”“那什么时候才能进呢?”“防火期过了才行。”猪猪心里凉了一半,但是,好不容易来了,这么就走太不甘心了,于是猪猪站在那里和小站士聊起了家常。
“……你看,就我和老婆,好不容易开了1000多公里才到,而且我们都不抽烟,身上连火儿都没有。”这倒是真的,猪猪和嫦鹅是坚决的环保主义者,在聊了10多分钟后,猪猪假装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唉,也不能为难你,实在不成也只有走了,好可惜呀”,猪猪嘴上这么说,可是脚上却没有行动,依旧站在那里。“慢……慢着,要不,你们进去看一圈吧,可是,一定要注意防火!!”小站士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铁门的大红按钮按了下去,同时递过来一张薄薄的紫红色的纸——《护林防火、人人有责》。
“都说了什么了,他就让你进?!你还真‘神嘴’耶,经过你猪猪的嘴,母猪都能爬上树!” 车里的嫦鹅脸上乐开了花,忍不住夸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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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那是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猪猪见有人夸,还想再吹两句。
“得了吧,说你能上树你就顺杆爬,好好开车吧!”嫦鹅打断了猪猪的吹兴,她知道,一但猪猪吹开了,没有个把小时是不可能打住的。
这个黄河三角洲大汶流林场有5万多亩,都是黄河泥沙沉积而成的滩地和芦苇丛,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路两边茂盛的苇花和小花猪猪车作伴,幽静而神秘的感觉让嫦鹅兴奋异常,“我们今晚就住这里不出去了,就说是迷路了,在这里探险,把路都走个遍!”嫦鹅接过方向盘,兴致勃勃的打开远光灯,在空无一人的道上跑来跑去。
两个小时后,小花猪猪车几乎把这5万亩滩地里所有的路都跑了个遍,油井、苇丛、沼泽、钻探队、乱石、红草地……却惟独没有找到黄河!更别说是入海口了。
“太奇怪了,这么大一条黄河,竟凭空消失了?你看,这条路我们走过两次了!”四周漆黑一片,极目望去仿佛全是湿地、苇丛、沼泽和乱石,无边无际,车灯的光线被吸了去,好像除了这条路和路边的苇众,其它全是无底的深渊,全无人烟的荒凉和凄冷,猪猪和嫦鹅如同进了迷宫,就好像在打电子游戏,一直找不到通关的密道。嫦鹅在一边兴奋的乐着:“太棒了,一直想探险,这回终于满足了,哈哈哈……”
“你看,这条小路咱可没走过,走走试试?!” 柏油路面到这里断了,这条小泥路好像并不能通行,以前路过没有再向前走,一条不起路的丁字形路口边是两座简易的小房,虽然亮着昏黄的小灯,却没有一个人,车子没走十几米“嘎” 的一声停下了,前面有个东西。
“一大块铁板而已。”猪猪下车探查究竟,正要上车继续前行,突然感觉耳边听到一种从来没听过的声音,低沉却又宁静,仿佛遥远却又好像在耳边,淡淡地却似乎震人心肺,他停了下来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前面五步远和路面齐平,是一片黄黄的颜色,在车灯的光线下泛出一条淡淡的光,他低下头试图仔细端详,突然,两个人齐声音大叫:“黄河!!!”
系列目录:
《沿海自驾三万里(连载)——序》
《沿海自驾三万里—(1)秋雪留人》
《沿海自驾三万里—(2)津门怀古》
《沿海自驾三万里—(3)泉城涌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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