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座头市》:看遥不看市
座头市是日本荧幕上经典的盲人剑客形象,并且是个男性形象。突出性别,有如强调孔子是男人、武则天是女人一样的道理。日本拍摄座头市系列已有数十年的历史,但首次有女座头市的出现,这让原本主角的特质发生了质变,他不仅不再是他,她还是一个美少女,一个恋父情结的孤独侠客。
这便完全扭曲了座头市的意义,座头市成了一个噱头,连带绫濑遥也成了牺牲品。绫濑遥饰演这种面无表情的角色也不是第一次了,稍近的一次就是郭在容的《我女友是机器人》里,饰演一未来回到现在的女机器人,其控制面部非随意肌的能力远超同龄人。绫濑遥在收起迷人可爱笑容之后,呈现的是一种冷艳无情的绝奇之美,她是一个魅力无穷的花瓶,她的美丽与上户彩(饰演千人斩少女阿墨)有着典型的差异,绫濑遥比起上户彩显得更加动人、楚楚动人,而上户彩骨子里的坚毅很容易从其表演中观察得到。因此,问题就来了,女座头市是个花瓶还是个真正的主角。
每个人背后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这往事却又是不得不面对的痛苦。市的过去是悲惨的,对男人的极度不信任,但却一直寻找着自己的父亲。换个角度来说,正因为极其依赖和信任的父亲的离去,以及错手杀了欺凌自己的男人,便让市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寻找自己的父亲,重新建立自己的世界观,并且为自己的杀戮行为寻找支持。可惜的是,影片从头到尾,都没有完善市对杀戮的看法,市的杀人似乎是一种常态行为,当她失去了贞操并杀死那个夺走自己贞洁的男人之后,她对男人的杀戮并成了一种毫无罪恶感极其稀松平常的事情。这让市接近一个病态的人,她无非是需要一个男人罢了,一个她可以信任的男人罢了。
这与普通的爱情类型片其实没有两样:一个在现代社会对男人存有戒心的女人,可能小时候失却了父爱,又有可能是初恋遭受了严重的打击,从此之后,对男人并没有足够的信心。最简单的拯救,当然是一个新男性以一种潜意识一般的姿态进入到该女性的生活当中,重构其对男性的信任,重建世界观。也就是说,市的心理状态并不是一个侠客的心理状态,她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她的心理跟侠客一点都不挂钩,这让我不寒而栗,一部侠客片的主角竟然没有侠客精神,当然称之为侠客有点过,但座头这个阶层比较特殊,以卖唱为生,而市却是其中身怀绝技的剑客。但无论如何,观众看重的肯定是高超武功背后所联系的武侠精神。一旦发现主角竟然不存在应有的精气神,观众的注意力并只能转移到其他方面,例如花瓶的作用。
真正具有一点剑客精神的反而是中村狮童饰演的反角,尽管中村的表演过于夸张,企图用面部的扭曲来表达角色内部的心理状态,不过,总体而言,角色的塑造与传统的日本电影中的变态剑士保持一致,而大泽隆夫饰演的因误伤母亲而无法拔剑的武士亦有一点熟悉的影子。可以看到,在不涉及座头市的战斗中,镜头基本上都是古典的战斗方式,运镜也比较老实。到了座头市出场,反而就成了千人斩少女,反刀法神乎其技,快慢镜头加上间隔静音的处理,让座头市的武功张力充满动感。这两种不同的处理,不同的对战斗方式的拍摄方式,拉大了反差,让我感觉“古龙式”的镜头不过是为了弥补座头市形象的单薄。
在影片之外,吸引观众观看的原因可能不是座头市的名声,而是绫濑遥的吸引力。庞大的粉丝群让这部电影有了些许人气,尽管这是一部不尽人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