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投票公司:"海选"游戏如何变成摇钱树
简仁山作
■新闻追踪
本报昨天关于投票公司“黑手”伸向青少年竞赛活动的报道曝光后,立即引起巨大关注。很多市民不明白在“一个IP地址只能投一票”的严格规定下,投票公司怎么可能操纵票数,他们究竟是怎样破坏游戏的公平?
记者随之展开了更深入的调查,令人意外的是,投票公司的生存土壤竟然就是这些想追求更公平的竞赛、评选活动本身。“海选”游戏,不仅挖掘了“平民明星”,还成了投票公司的“摇钱树”。
想当“平民明星”刷票就行?
当四年前湖南卫视的《超级女声》在中国创造了一个奇迹后,一种追求更公开、更公平的“海选”游戏一时“风头无两”,而且越来越多的竞赛、评选,都逐渐添加了来自网络、手机短信、语音记录等“选票”形式。
渐渐地,从叫几个亲友、同学、同事“投票”,到让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帮忙“关注”,再到找公关公司做宣传后的“唱票”,一种“更专业”的名叫“投票公司”的冒了出来:刷票吧。
就这样,“海选”游戏中的票数飙升有了秘密武器———要当“平民明星”并不难,刷票就行了。
“我们就接到过这样的电话,对方说是‘专业投票公司’,能帮孩子投有效的网络选票,每张票是1元,票量大的话还可以打折。”雏鹰争章之星竞赛活动一位选手的母亲告诉记者,“我们不会去‘买’,实在不想孩子在小时候就被染黑。”该母亲话锋一转,忿忿不平:“但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手机号只能投一次票,一个IP地址只能计算一次,这些人还有运作的空间?”
“专业投票”到底有多专业?
究竟,他们怎么弄的票?是雇的人特别多,还是出的钱特别多?
“既不需要特别多的人,也不需要特别多的钱!”昨天下午,某全球500强企业做通信服务技术支持的高级工程师Richard向记者透露了投票公司的“神秘飙票术”:
第一,针对互联网投票的,通常有关方面会要求一个独立的IP地址只能确认一次投票。这种投票方式比过去用身份证号码有进步,但同样摆脱不了被造假的命运。造假者可以通过“后门”或“木马”控制大量拥有真实IP地址的电脑进行投票,从而看起来像是从不同的IP进行的投票。
第二,针对手机短信投票方式的,通常会要求一个手机号码只能有一次有效投票权。但要突破也不难,有的投票机构控制了大量手机空号；有的则可以使用专门的设备和软件来发送投票短信,这些专门的设备和软件可以随意更改短信发送方的电话号码,从而看起来像是不同的人投的票。
第三,针对语音投票的,即通过自动系统的语音提示,按键投票。目前可以通过IP电话或网络电话,采用专门的自动投票软件大规模投票。
华南理工大学网络传播副教授黄桂萍说,“表面看来,这个游戏是公平的,公开的,不存在暗箱操作的。因为过去参赛者可能可以买通5个评委,但现在就不可能买通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公众评委,因此,大家也乐于接受这样的评选结果。”黄桂萍说,“然而一旦有了非法的技术支持,想出名的人就会想方设法地出名,于是,从‘收买人心’变成了‘收买选票’。”
帮别人出名,他们获利丰厚
帮别人出名后,作为“幕后技术支持”的投票公司靠什么去实现赢利?
“正因为懂技术,他们就能把成本控制得很低。也就是说,一个所谓的‘投票公司’如果能钓到一条要当冠军的‘大鱼’,那么基本上就能获得丰厚利润。”Richard举例,比方说一条短信费0.1元,如果要1万张票,就是1000元,他们可以向“大鱼”开价800元,对方可能感觉便宜,一下就答应了,但不知道软件成本可能只有几十元,纯利润高达700元以上。
“即使是比较笨的办法,买打折的IP电话卡,利润也很丰厚。”记者按照在市场可以六折购买IP电话的普通业务计算,一张100元面值的IP电话卡,打六折60元购买后,通过语音投票,实际可投100元信息费的选票。“如果规模批发的话,利润会更大。”
一位行内人士还透露,有的投票公司背后还可能有评选活动承办平台(网络等),甚至活动本身“瓜葛”。因为有的投票承办平台是可收取信息、广告等收入的。这意味着,投票越多,投票承办方的收益越大,甚至点击率越高,得到的广告收入也越大。
“利润空间可以达到几倍至十几倍以上的买卖,谁都想做,问题是这完全违背了公平竞技的初衷。严重的,将会使社会的诚信价值体系分崩离析。”黄桂萍说,“任何投票,都应该是严肃的事情,后者将会使越来越多的人形成‘有钱万事通’的思维模式,败坏风气,应当严厉禁止。”
投票公司“飙票术”大起底
■网络投票通过“后门”或“木马”控制大量拥有真实IP地址的电脑进行投票
■短信投票控制大量手机空号,有的使用专门的设备和软件来发送投票短信
■语音投票通过IP电话或网络电话,采用专门的自动投票软件大规模投票
撰文:本报记者谢苗枫统筹:段功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