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角丛书中外名著榜中榜·高老头(新版)

分类: 图书,小说,世界名著,欧洲,
作者: (法)巴尔扎著,林一鸣译
出 版 社: 光明日报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9-5-1字数:版次: 1页数: 166印刷时间:开本: 16开印次: 1纸张:I S B N : 9787802067660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法国杰出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的序幕。《人间喜剧》中的许多重要人物,都在本书中初次登场。《高老头》以1819年底和1820年初的巴黎为社会背景,通过面条商高老头和他的两个女儿的故事以及青年大学生拉斯蒂涅的“奋斗史”,描述了巴黎社会光怪陆离的众生相。
内容简介
《高老头》是中国读者最熟悉、最喜爱的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的代表作之一。在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这座巍峨的文学里程碑中,《高老头》是最出色的小说之一。作品的主题不是单纯的父爱,而是父爱与虚荣心造成的悲剧。这种虚荣心在当时法国社会中,比单纯的父爱更具时代色彩和典型意义。
教育部在最新颁布的《普通语文课程标准》中,指定《高老头》为中学生文学名著必读书目。
书摘插图
本故事开始的年代,在沃盖公寓寄宿的房客共有七位。全楼最好的两套房间都存二楼,沃盖太太住了较小的一套,古图尔太太住了另一套。她丈夫生前是法兰西共和国军队的拨款审核员。她带了一位名叫维多利娜•泰伊菲的小姑娘同住,像母亲一样爱护她。两位女客膳宿费每年一千八百法郎。三楼的两套房间分别住了人。一位叫普瓦莱,是个老头子;另一位四十上下,戴着假发,染了颊髯,名叫沃特汉,自称从前做批发商。四楼有四个单间,租出去两间,老姑娘米索诺小姐住了一间;从前制作细面、意大利通心粉和淀粉的老板,大家叫高老头的,住了另一间。另外两间准备租给候鸟,租给那些像高老头和米索诺小姐,每月只拿得出四十五法郎来住宿吃饭的穷学生。不过沃盖太太不愿招留这些人,实在揽不到客人才收,因为他们面包吃得太多。
那一时期,一个从安古莱姆附近来巴黎攻读法律的青年,租了那两个房间中的一个。他名叫欧仁•德•拉斯蒂涅,家里人口众多,每年省吃俭用,挤出一千二百法郎供他上学。家境贫寒,促使他发愤用功,小小年纪就懂得了父母的期望,算出了做学问能给自己谋到什么利益,预先就适合社会未来的需要,给自己准备美好的前程,以便捷足先登,出人头地,从社会榨取利益。倘若没有他那些好奇的观察,以及他在巴黎各家公馆沙龙出入钻营的机灵,本故事就会缺乏真实的色彩。大概,正是由于头脑精明,渴望打探一桩制造惨事与遭受惨事的人一致讳莫如深的秘密,本故事才显得真实可信。
四楼上面,有一间阁楼,用来晾晒衣服。还有两间小房子,住着做粗活的男仆克利斯朵夫和胖厨娘西尔维。
除了七个房客,沃盖太太好好歹歹总有八个法科或医科学生,以及两三个住在附近的常客单包晚饭。餐厅可以容纳二十个人,晚餐有十八人,早餐却只有七个房客,坐在一起,倒像是一家人。大家都趿着拖鞋下楼,对那些包饭客人的衣着神气,以及头天晚上的事件,来一番私下的评论,言语亲密,充满信任。这七位房客都是沃盖太太的宠儿。她根据各人膳宿费的数目,来确定照顾和尊敬的分寸,像天文学家一样,不会有一丝误差。这七个房客虽是萍水相逢,心里打的算盘却是一般无二。三楼的二位房客每月只付七十二法郎。这种便宜的价钱(只有古图尔太太例外),只在圣玛赛尔郊区、贫民产科医院和流民技艺培训所之间才有,表明这些房客都很困窘,只不过有的明显有的隐秘罢了。因此公寓内部的寒碜,在主顾们同样褴褛的衣着上再一次显露出来。男人们穿着旧得辨不出颜色的礼服、阔人住宅区扔在街角落的鞋子、磨损的衬衫和破烂的罩衣。女人们穿的袍子式样老旧,染过后又褪了颜色,缀着补好的旧花边,戴着使用过久、磨得发亮的手套,老是扎着橙黄色的领围,披着泛线的肩巾。衣服虽然破旧,几乎每个人的身体都很结实,经受了人世间狂风暴雨的吹打,几乎每个人的脸都是冷漠、刚毅的,好像磨得发毛不能再用的银币一样模糊,干瘪的嘴巴包着贪婪的牙齿。让你一见之下就感到他们已经演完或者正在上演的惨剧。这不是打着灯光,绘着布景,在舞台上扮演的惨剧,而是生活中无声无息的、连续不断的惨剧,它表面上冷冰冰的,却把人心搅得激动不安。
老小姐米索诺疲惫的眼睛上面,戴着一个绿色塔夫绸的遮光帽檐,由黄铜丝箍边,那副样子,就是怜悯之神见了,也要吓跑。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披着一块肩巾,穗子稀稀拉拉、零零落落,似乎盖住的是一具枯骨。当初她一定俊俏美丽,圆润丰满,怎么落成现在这样形销骨立的样子呢?是因为荒唐胡闹,还是因为伤心过度,抑或求财心切呢?是爱得太多了吗?过去是做服饰脂粉生意的,还是操皮肉生涯的?她是因为年轻时,春风得意,享尽欢乐,而在老年遭受报应,形象丑恶,使得路人唯恐避之不及?她眼睛惨白,目光冰冷,面孔萎缩,模样狰狞,声音凄厉,宛若冬天将临时灌木丛中的蝉鸣。她自称护理过一个患膀胱炎的老人。那位老先生有儿有女,但儿女们以为他没有钱,把他扔下不管。老先生留给她一千法郎的终身年金。那些儿女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跟她吵一次,要讨回这笔钱,还说三道四,往她身上大泼污水。尽管寻欢作乐摧残了她的容貌,可是脸上还有些许白皙与细腻的遗迹,令人揣想她身上残留了几分当年的美貌。
普瓦莱先生像是个木头人。他在植物园的小径上散步,像是一个灰色的影子,戴一顶皱皱巴巴的旧鸭舌帽,有气无力地抓着一根象牙球柄已经泛黄的手杖,身上穿一件褪色的礼服,空空的下摆荡来荡去,遮不住空荡荡的裤子。两脚穿着蓝袜,摇摇颤颤,像是喝醉了酒,一件白背心邋里邋遢,襟前缀着粗纱的花饰,缩做一团,火鸡式的脖子上结一条领带,与襟饰绞缠在一起。看见他这副模样,许多人寻思,这个中国皮影是否属于在意大利大街上溜达的伊阿佩托斯之子的后代。是什么工作使他这样干瘪?是什么激情使他坑坑洼洼的脸变成猪肝色?这张脸要是画出来,会让人觉得虚假。他从前干什么丑事?或许,在司法部任职,刽子手处决弑君犯,采办的种种物品,如遮面的黑布,筐篓里铺的吸血的糠,挂屠刀的细绳子等等,账单都交由他所在的办公室核销。也许,他曾在屠宰场门口当收税员,或在公共卫生处当副巡视员。总之,这家伙好像是我们社会大磨坊的一匹驴子,也像是巴黎那些傻瓜,给人当枪使,却不知使枪人是谁,还像是公众的不幸或丑事围着转的中心人物。说到底,他就是那种人,我们见了,少不了要说一句:“这种人终究也是不能少的哟。”这些脸色苍白,经受着精神或肉体痛苦的人,巴黎的上层社会是不知道的。巴黎真是一片汪洋大海。你丢下探锤,也没法测出它究竟有多深。你浏览它吧,描写它吧,不管你多么细心,不管探测这片海洋的人如何众多,如何热情,总可以找到一片未被开发的地方,一个未为人知的场所,总可以采到几束鲜花,拾到几颗珍珠,总会遇到一些怪物与前所未闻,为文学上的潜水者所遗忘的东西。沃盖公寓就是这些奇怪的场所之一。
有两张脸与多数房客和包饭的常客形成鲜明的对比。维多利娜•泰伊菲小姐肤色苍白,病怏怏的,好像患了萎黄症似的,终日郁郁不乐,局促不安,样子十分贫困寒酸,可她的脸终究不老,动作敏捷,声音清亮。这个不幸的人就像一株灌木,新近移栽在土性不合的地里,一树叶子都萎黄了。泛红的脸色,灰黄的头发,纤细的腰身,处处透出现代诗人在中世纪的小雕像上发现的那种风韵。灰中带黑的眼睛,流露出基督徒的温柔与驯良。衣服虽然朴素便宜,却勾勒出年轻的体型。她的美在于,心情高兴的时候,她是极其动人的。幸福是女人的诗意,正如衣衫是女人的外表。要是舞会的欢乐在这张苍白的脸上映出红光,要是优裕的生活使她稍稍凹陷的面颊丰满,泛起红晕,要是爱情使她忧郁的眼睛变得炯炯有神,她完全可以与最美的姑娘一较短长。她缺的是第二次创造女人的东西:衣衫与情书。她的经历可以写一本书。她父亲认为有理由不认这个亲生女儿,把她拒之于门外,只给她六百法郎一年为生,又在财产上做了手脚,以便全部传给儿子。古图尔太太是维多利娜母亲的远亲,当年母亲绝望之中,便是在这位太太家去世的。古图尔太太把维多利娜当做亲生女儿一般抚养。不幸的是,共和国军队的拨款审核员的寡妇除了亡夫的遗产和抚恤金,一无所有,时时可能扔下这个年幼无知、一文不名的姑娘,任凭社会摆布。好心的太太每星期带姑娘去望一回弥撒,每半个月做一次忏悔,不管怎样都要把她培养成一个虔诚的少女。古图尔太太这样考虑也是对的。宗教感情给这个弃女铺展了前程。姑娘热爱父亲,每年都回家,给父亲带去母亲临终时的宽恕,可是父亲年年毫不动情,闭门不纳。能够在中间调解的只有哥哥,可是四年之中他没有探望过妹妹一次,也没有给她任何援助。她祈求上帝使父亲睁开眼睛,使哥哥生出手足之情,她还毫无怨恨地为他们祈祷。古图尔太太和沃盖太太只恨词典上骂人的词太少,骂不够这种豺狼虎豹的行为。可是当她们诅咒那狼心狗肺的百万富翁时,维多利娜却总是说些好话,就像受伤的野鸽,痛苦的叫喊中仍然流露着爱。
欧仁德拉斯蒂涅的脸是地道的南方型:白皮肤,黑头发,蓝眼睛。举止风度,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显示他是个贵族子弟,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谨守礼俗,举止高雅。虽说他爱惜衣物,平时只穿隔年的旧衣服,可有时出门,却也能打扮得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平常他只穿一件旧礼服,套一件破背心,歪歪扭扭,皱皱巴巴地结一条穷学生用的黑领带:裤子邋里邋遢,靴子也换过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