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巴西01年龚古尔奖获奖作品
分类: 图书,小说,外国小说,法国,
作者: (法)吕芬著,李焰明译
出 版 社:
出版时间: 2007-12-1字数: 357000版次: 1页数: 459印刷时间: 2007/12/01开本: 大32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544703956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红色巴西》是反映最早的、最滑稽的法国殖民主义侵略扩张时代的作品之一。在巴西的出版界,法国对巴西的殖民侵略史已成为文学描写的常见题材。法国作家让-克利斯托夫吕芬在《红色巴西》这部长达五百多页的小说中,再一次充满激情地叙述了这段在西方鲜为人知的历史。
内容简介
少年朱斯特和一直以为是他妹妹的科隆布被企图夺占家产的表姐哄骗,跟随海军上将维勒加侬前往巴西,去寻找失散的父亲。维勒加侬受命于法国国王,在南美野蛮开拓,建立所谓“南极法兰西”,与早巳来到这一带的葡萄牙人和海盗发生了矛盾冲突。他的朋友加尔文派来援助他的新教徒又与他在宗教信仰上发生对立,双方几乎爆发宗教战争。受到维勒加侬器重和培养的朱斯特在维勒加侬走后,成为南极法兰丙的长官,担负起保卫这块殖民地的重任。而科隆布第一次接触上著人,就觉得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毫无顾忌地融入到印第安世界中。在与葡萄牙人的战斗中,这对年轻人最终走到了一起……
小说以富于喜剧意味的笔触讲述了十六世纪法国在巴西建立殖民地的经历,描绘了两个世界、两种文明的相遇和冲突,揭露了殖民统治对印第安世界造成的灾难和破坏。
作者简介
让-克利斯托夫吕芬,于一九五二年出生于法国布尔热市。自一九七七年起,成为人道主义组织“无国界医生”的先锋。现为人道主义组织”反饥饿行动”的主席。在第三世界的不寻常经历,不仅力他的文学创作提供了大量素材,而且为他的文学创作指出了方向。他说,长期在国外生活之后,他有了一种“通过写小说,能够生活在‘真理’当中的感觉”。自一九八六年出版《人道的陷阱》之后,吕芬又推出了《拯救伊斯法罕》(1988)和《人道主义冒险》(1994)。一九九七年出版的《阿比西尼亚人》使他一举进入当今法国最畅销作家的行l列。一九九九年,他以《失败的事业》获得法国传媒文学奖。此外,他还写过政治题材的小说《帝国与新野人》和《自由主义的专制》。二零零一年龚古尔奖的获得,使让-克利斯托夫吕芬的文学知名度超越了国界。
目录
第一部 去食人肉部落的孩子们
第二部 瓜纳巴拉
第三部 肉体与灵魂
第四部 锡耶纳
关于《红色巴西》的故事来源
媒体评论
这是一部呕心沥血之作,精神和物质相结合,充满了丛林意象、文明意象。难以置信。过瘾。
——夏娃德卡斯特罗,《费加罗报》文学版
在一个特定的情节里,吕芬天才般地创作出了一部充满异国情调并使之重新流行起来的叙述冒险经历的作品。
——威尔西尼乐莱,《快报》
把狂热的教士、吃人的士兵、马路上的强盗和理想主义者放在一起,这种建立在泛神论描写和面貌一新的讽刺性对话基础之上的对“热带地区法国”的生动再现,就像一部武侠小说。
——让-莱米巴尔朗,《读书》杂志
《红色巴西》……是本文学年度最伟大的作品,是作者本人写得最宏大、最雄心勃勃、最深刻的一部作品。
——热拉尔德科尔唐兹,《文学杂志》
书摘插图
第一部 去食人肉部落的孩子们
第一章
“阁下,当一个人看见面前烧着一锅开水,而自己就要被放进去煮的时候,您想此刻他是什么心情?”
说完这话,水兵朝正在燃烧的炭火看了一眼,神情阴郁。
“胡说!胡说!”印第安人站起来喊道。
“怎么?我说的不对?难道你们不吃自己的同类?你这强盗见到人肉真的会拒绝?”水兵又把身子转向军官,接着说,“没错,阁下,并非所有巴西人都跟俘虏我的这帮家伙一样残酷,他们当中确实有些人也用烤或者熏制的鱼和肉等食物充饥。我说的没错吧,无赖?”
水兵用他那瘦弱的手一把抓住印第安人的上衣,像醉汉一样死不撒手,将自己油光光的鼻子紧对着印第安人的脸。对峙持续了几秒钟,两个人相互瞪着眼,都仇恨到了极点。随后,水兵突然松开手,两人大笑起来并相互紧紧握手。卢昂教堂的大钟楼上敲响了:八点整。每响一声,对面小酒店的每根屋梁都颤抖一下。
军官身材修长,瘦削脸,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他对水兵的话毫无兴趣。他有任务在身,并且刻不容缓。现在是一五五五年年中,过了六月份,越往后就没有顺风了。他用手掌拍了拍桌子。
“我们十分清楚,”他说,语调也因为面临冷酷的威胁变得不自然。“我们将要登陆的那些海岸危机四伏。然而,我们的决定是不可改变的:一星期后我们就起航,我们要去巴西创建一个新法兰西。”
坐在矮凳上的水兵和印第安人站了起来。他们的笑容还未收敛,一听说“巴西”,他们的眼底又呈现出那些不可磨灭的印象,这使得他们那也许原本只是陶醉于梦想的表情变成了讥讽的神态。
“我们不能耽搁时间了,”军官冷冷地说,“你们两人是否愿意加入到我们的远征军里,去巴西给土著人当翻译?请回答。”
喜欢作乐并希望延续这一乐趣的水兵想耍点花招。
“阁下,”他带着醉汉的嗓音低声说,“我告诉过您,您可以在当地找翻译。在我们诺曼底,已经有三代人去巴西寻找那片神奇的红树林了,这片红树林给高伯兰兄弟的油画增添了色彩。只有厚颜无耻的葡萄牙人才会说是他们发现了这个国家,其实我们比他们更早就在那里做生意了。”
没有人打断他的话,水兵就更来劲了。
“你们上岸不到两天就会看到二十个土著小伙子向你们跑来,他们是附近镇上的,他们会主动要求给你们当翻译。”
“我必须向你重申,”军官不耐烦地说,“远征军司令维勒加依骑士不想冒任何险。我们要带足去那里建立一个机构所需的人力和物力。我们需要自己的翻译,而不依赖任何人。”
旅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瘦弱的水兵和印第安人这两个滑稽人物身上。水兵先鼓起勇气说话,可能是因为他经常操纵帆船角索、善于应付突变的缘故。
“阁下,您对我们说了出发的时间,这很好。可是您还应该告诉我们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永远不回来了,因为那地方将成为法兰西的一个省,得有人居住。随我们一起上船的人将在海外度过余生。我们会给他们提供富足的物品,但是‘回国’这个词对他们已经不再有意义。他们是法国人,而法国就在巴西。”
“您到过巴西吗?”水兵狡诈地眯缝起眼睛问道。
“还没呢,”军官满不在乎地承认,“不过我对东方许多国家都很熟悉。”
水兵站了起来,把身上尚未被生活耗尽的那点肉挂到他瘦长的骨架上。他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容说:
“我也开船去过东方。这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我们在那里就像在自己的国家。美洲可就不一样了。我去过四次,倒霉透了。每次总是去巴西,就是您说的那个要建立一个新法兰西的地方。我对那里了如指掌:疟疾,食人肉者——我奇迹般地逃脱了他们的虎口,还有现在那些该死的葡萄牙人,他们强占我们的船,还截去我们的手脚。您知道是什么力量使我忍受这一切折磨吗?”
他挥起胳膊,潇洒地把一大杯啤酒送到唇边,出乎意料地说出一个旁人察觉不到的理由。
“别跟我说这是因为财富!金子,鹦鹉,染料,这一切养肥了船主,而他们无需走出诺曼底。可是您看那些老实巴交的水兵,他们留下的唯一财产就是一条命,有时连这都还难说呢。阁下,支撑我们忍受这些痛苦的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指望还能回到法国。”
水兵的双手握成拳头撑着桌子,竭尽全力作最后的演讲。
“我的愿望与您的计划完全不一致,我感到很抱歉,”他最后说道,“不过,您听见我下面的回答后会同样感到失望:我不跟您去巴西。”
军官咬住嘴唇。换了别的场合,他肯定会狠揍一顿这个顽固不化的家伙。可是如果他这么做,从明天起船上所有被释放的犯人都会逃跑。现在就看印第安人的态度了。印第安人至此才明白——然而为时已晚,水兵的拒绝会使军官把狂怒发泄到他的身上。现在,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他。
时至春末,天气炎热,可他的衣服仍然扣得严严实实,从领口封到袖口。如此装束并非是觉得舒适好看,而是源自于内心的担忧,因为他不知道什么场合解开搭扣合乎礼节。刚到法国的头几个月,这个不幸的人就因为这方面的大胆放肆使自己成为有罪的人,他曾多次当众展露身体最隐秘的部分,他只是天真地想给那部位带去一点凉快。没想到遭到众人的大肆嘲笑。
好心的人一定会为他找些托词。他是在巴西的森林里战斗时被敌人俘虏的,后来几个法国海军士兵替他赎了身,此刻坐在他身边的那个水兵就是其中之一。由于亨利二世宣布不久要巡视诺曼底,诺曼底的商人为了向国王表示敬意便把他送到法国,同行的还有五十来个印第安人。一到卢昂,他就被要求跳舞给国王和王后看,身上只盖着些羽毛,就像他被俘时那样。在国王面前一丝不挂,而随后见法国老百姓时却必须穿戴整齐,他被搞糊涂了。
“嗨,你呢?”军官粗暴地问,喊声打破了只能听见印第安人模糊喘气声的这份沉寂。
不幸的印第安人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回想起巴西,他的脑海里便浮现出森林、舞蹈和狩猎的一幕幕场面。由美洲的天空、树叶和鸟儿组成的绚丽色彩涤荡了他那被卢昂单调生活消磨得黯淡的心灵。然而,自从第一天在国王和王后面前跳舞,他就爱上了这座城市。那天下着雨,略带酸味的春雨和着汗水,他感觉很惬意。被俘后,他以为必死无疑。接着,他在一个自称美丽法兰西的地方获得了新生。获释后,遵卡特琳德梅第奇的指令,他和同伴被流放,在卢昂的街头游荡。一天下午,他躺在北塔的阴凉处时引起了一个诺曼底壮女人的注意,她父亲是理发师,生意兴旺。她做了很多工作,终于说服父母接纳了这个印第安人,并供他吃穿。一天,他和这姑娘举行了婚礼,同时结婚的还有另外四对人,情况跟他们一样,是他们的榜样促成这四对人结为夫妻。
妻子那有着健康红润脸蛋的可爱样子出现在印第安人的脑海里,顿时给了他力量,使他抛弃了返回森林的诱人念头。
“不去!”他只说了一个词。
回答很简洁,再说凭他糟糕的法语也说不出更多的话。然而,他在这一个单词里倾注的力量,还有他那突然变得凶狠的神态都足以表明,什么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军官已经被最近几个月的准备工作搞得筋疲力尽,眼见面前又矗立着最大的障碍,简直要崩溃了。他近乎绝望,这从他的外表便可明显看出:驼着背,耷拉着一只胳膊,垂着脑袋。
整个旅店的人都关注这件事,其中有许多水兵。大家都在默默听他们说话,能听见低声争论,说明每人都想对此事发表自己的见解。突然,从快到大厅尽头最暗最冷的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一个不曾引起任何人注意的男人一下子打断了人们的窃窃私语,他向军官狠狠抛出了一句话,这句话将对一切起决定性作用。
“那就弄些孩子去吧,”他说。
军官扭转身子朝后看,想知道说话的人是谁。椅子在地砖上旋转发出吱嘎吱嘎的一片响声。大家都想辨认黑暗处说话人的面孔。为了让大家看清楚,这人将桌上的一枝蜡烛拉到面前,照着自己的脸。这是个驼背、个子不高的人,头发花白、稀落,塔夫绸无边圆帽下有一小撮刘海。薄薄的嘴唇上留着逐渐稀疏的胡子,胡须向两边翘起,使得嘴角难见的微笑变得很明显。他没有动,神情和善,等着观众看足了他并认为他不是个危险人物之后再回到他的主题上来。
“先生,您是说孩子吗?您这是什么意思?”军官喊道,仿佛在对一个幽灵说话,语气非常坚定,以便使自己相信这个幽灵是确实存在的。
这冒失的人行了个小点头礼,表示对对方的尊敬:“阁下,人人都知道孩子有语言的天分。把一个俘虏来的成年人放到异国的土地上,他花十年时间也只会使用几个常用词。而一个孩子,只需十个星期就能说得很流利,并且不带地方口音。”
最后一句话提醒大家注意到这个陌生人自己说话就带外国人的口音。他的法语说得极好,但有点南方口音,使人们对他感到亲切的同时又存疑心。谁也说不准他是什么地方人,纯正的普罗旺斯人发音或者说稍微有点瑕疵的发音表明这是一个法语精深的意大利文人。
“先生,请问您这论断从何而来?”
“我认为这是人人都具备的常识,与我本人无关。不过,既然你们大家都想知道我是谁,我就告诉你们:我叫巴托洛梅欧•卡多朗,米自威尼斯共和国。”
陌生人澄清身份却使在场的许多人感到忧虑。这个教士模样的威尼斯人此刻出现在港口有股间谍的味儿。而他似乎并没有被观众冷漠的敌意和埋怨声弄得心绪不宁,反而觉得很开心。
“我是勒托雷上尉,马耳他骑士,现在在布列塔尼海军少将德•维勒加依骑士麾下服役,”军官自我介绍说。
威尼斯人半站立起来,在桌子后面行了个屈膝礼,始终保持着奸诈的微笑,让所有人都感到极不自在。接着,他直截了当地说:“关于翻译,我们有很多经验,因为长久以来威尼斯共和国与世界各国一直保持贸易关系。我们的商队带到东方去的那些孩子都成了出色的翻译,曾在我们与中国或者黎凡特的贸易中担任译员。此外,西班牙人也这么做,比如在墨西哥,他们原先只有一个叫拉马兰什的女人为他们传达阿兹特克人的话,后来由于使用孩子,他们终于储备了大量的适合各种用途的译员。”
“那么您认为那些孩子多大可以派去?”勒托雷问道,他对威尼斯人的话很感兴趣。
“五六岁最合适。”
“不可能!”军官叫起来,“德•维勒加侬先生正式下达过命令,任何女人不得上我们的船。我觉得,您说的五六岁的孩子还离不开母亲或奶妈呢。”
“再大一些的也还行,”威尼斯人又说,“不过说真的,孩子的语占天赋会随着身体的发育而消失。”
他准备就器官与智力的奇特感应发表见解,这时他发现军官激动得脸都红了,于是改变了主意。
“不过,要带去的孩子还得是能离开家并且不太淘气的,”勒托雷深思地说。
未来殖民地的招募工作一直不顺利,即使保证受聘者可以得到一份终身的土地,也几乎没有自愿者报名。外界流传着关于食人肉的野蛮人的种种可恶传言,连乞丐听了都胆战心惊,哪还敢抱什么幻想。对这些无知的人来说,与其等着不知道哪一天被自己的同类吞吃掉,还不如选择贫穷判给他们的各种真实的死亡。现在还得找些孩子。不过,不用说,没有比威尼斯人出的这主意更好的了,而且,维勒加侬知道后肯定会采纳这个建议的。
“这么说,传言是真的,”威尼斯人强装自然地说,“你们果然要去里约热内卢。你们真想把蛋下在葡萄牙人的巢里?可是,好像教皇本人只承认葡萄牙对巴西的管制。”
“一个西班牙人教皇把新大陆在伊比里亚人之间分配了,这跟我们没多大关系,”军官一边揉眼睛一边回答,两个月来老是讲同样的事情,他已经烦透了。“从来没有人把哑当的遗言给我们看,以证明法国没有权利分享美洲。”
“说的好!”水兵举起酒杯大声喊叫道。
在场的所有饮酒者都在期盼这个示意性动作,于是他们那被军官冷冰冰的态度所压抑的愉快情绪便爆发出来。水兵举起瘦骨嶙峋的手,大伙立刻停止了笑声,由于曾遭火枪射击,他的手少了一个指头。
他不信任地盯着威尼斯人看,好像突然想起自己是在跟一个外国人打交道:“先生,不必多问。国王不愿公开此事,再说它只涉及法国。”
大钟敲响了九下,桌上的大啤酒杯颤抖着,这场贸然的谈话就此结束。威尼斯人付了自己的热汤钱,一边诡异地笑着祝军官一路顺利,一边迈着小步离开了。水兵已入睡,印第安人去与妻子重聚。勒托雷出门走进大广场,外面下着绵绵细雨,他打了个寒战。原本想利用出发前的这短短一个星期放松一下,没想到不但没得休息,这又要跑孤儿院……
第二章
一排看不到头的柳树像一队持戟步兵死死拦住牧场,不让它快乐地滑向悬崖。大海蜷缩着身子躲在悬崖脚下,要不是有一股看不见的激浪发出隐隐约约的拍岸声,人们根本感觉不到大海的存在。迟迟扬起的海风吹开乌云,天空露出一缕阳光,微弱得连草都晒不干。
青草地上,一匹枣红色的马躺在那里安静地吃草。一群苍蝇在这略带雷雨湿气的晴天里飞舞着,马不时地甩动尾巴赶这些苍蝇。
“看,那就是,”朱斯特低声说。
“你怎么知道?”趴在他身边的女孩不安地问。
“三只脚有白斑,就是领主的马,”他不耐烦地回答。
“白斑?”女孩试探道。
“嗯,”哥哥回答,还是那么不耐烦,“就是蹄上方的白靴。这马有三个白斑,所以是领主的马。”
“别再卖弄学问了,不要把我当孩子,你不过是在跟农民闲逛时听说过一个词罢了。”
“小声点,科隆布!我们会被发现的。”
马依旧吃着草,似乎并没有听见他们说话。
“管它脚上有没有白斑,反正格里夫先生的种公马很好认,”女孩咕哝着。
听见那个有钱的邻居的讨厌的名字,朱斯特就恼火,他们偷偷溜进的这块地就是他家的。
“能不能别提他!”
他一直在贪婪地注视着那匹马。
“你的眼力不错,”科隆布赞同道,“真想不到……看,是格兰加莱!”
“格兰加莱?这是戈万老爷的马!”朱斯特笑着说。
他们并没有行动,而是趴在地上,沉着冷静,也不顾湿漉漉的草贴着肚子,还有秋水仙尖头上可恶的球状物透过麻布衬衣紧压在皮肤上。
马站了起来,吸了口带有咸味的空气,觉得有股刺鼻的类似死螃蟹或死鸟的气味,突然,它好像在倾听远处小滚轮的滚动声。
“肯定是它的主人在对它说悄悄话,”科隆布说,“它听着呢。”
戈万是个不依附于任何人的自由骑士,永远的游侠,亚瑟王得意而殷勤的侄子,他们在诺曼底度过的漫长日子里所阅读的所有书籍中的主人公。一提到戈万,男孩的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做了个往前轻盈一跳的姿势,可身子仍旧趴着。
“喂,现在就开始吧!”科隆布鼓励他道。
朱斯特仿佛从梦中醒来,看了看她,他右手握紧绳子,然后始终一言不发,慢慢站起来。
“来吧,记住你现在是美男子阿尔迪,我是你的夫人。为了我赶快行动吧。”
她威武地大声发布命令,一时间,男孩以为枣红色马听见了她的话会逃跑。他感到有危险,于是毫不犹豫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