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修道院:与得不到的恋人之间,十部情书(方文山、李宗盛、伊能静撰文感动推荐!)(李欣频爱情畅想系列之三)
分类: 图书,文学,中国文学,散文随笔,当代,随笔杂文,
品牌: 李欣频
基本信息·出版社:广西科学技术出版社
·页码:176 页
·出版日期:2010年01月
·ISBN:9787807634287
·条形码:9787807634287
·版本:第1版
·装帧:其他
·开本:32
·正文语种:中文
·丛书名:李欣频爱情畅想系列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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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爱欲修道院:与得不到的恋人之间,十部情书》内容简介:台湾文字精灵、“文案天后”李欣频,创作至今最爱、最痛、最满意的作品!这是欣频式绮丽文字的极致之作,也是才情女子爱意悲恸的倾情演绎,为爱受伤的女人聪明吗? 十封情书,记载一位冰雪聪明女子的不聪明的情殇。罗兰巴特“恋人絮语”式的独语呢喃,处处是繁复沉思的情爱思辩。揭开恋人在情伤时精神上的煎熬,写成既是最古典压抑的情书,也是最后现代的魔幻文字。
作者简介李欣频,台湾才情女作家,华语世界“文案天后”,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客座讲师,除了身为多本畅销书的作者,她还长期担任旅游卫视“创意生活”特约外景主持人。
这是一个不可思议女子,19岁就让世人为其才华惊为天人,成为台湾的文化地标——诚品书店的御用文案。她连续四届担任广告流行语金句奖评审,堪称广告界的灵感缪斯。
她是情感世界的文字精灵。她平均一天阅读一本书,看一部电影,多时一年举办100多场讲座,30多岁游历过近40个国家,担任多家知名媒体的专栏作家,将其经历挥洒自如地转化为无限的文字。
至今已出版了27本畅销书,均名列畅销书排行榜前列。创意励志书《十四堂人生创意课》两岸疯狂热印40多次,《希腊:一个把全世界蓝色都用光的地方》一经出版,就掀起了台湾人希腊旅游的热潮,心灵智慧书《2012重生预言》一经推出就登上台湾三大网络书店榜首,一个多月重印13次之多……
媒体推荐只要有爱就有痛,每个人一生都要得一场大病。你,痊愈了没有?
——李宗盛(自20世纪80年代起影响几代人的华语音乐教父)
在爱情中近乎残疾的我,每每读得身心欲裂。
——伊能静(台湾艺人作家)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还留下时空胶囊般的情书,于是眼泪显得很幸福。
——方文山(著名作词人)
爱情私语最动听者,莫过于夜莺啼唱,唱给有心人听,却不求有心人非得回报不可。不求回报,让一个人的爱情私语,感天动地,夜惊鬼神。
——蔡诗萍(台湾地区名嘴、知名学者作家、《联合晚报》总主笔)
十部情书与十项爱情修炼功课并行渐进,每一部都代表一种情境、一个阶段、一部恋爱与书写情书的备忘录。——胡锦媛(台湾政治大学英国语文学系副教授)
编辑推荐《爱欲修道院:与得不到的恋人之间,十部情书》是继《爱情是文字最美的结局》之后,台湾才情女作家、旅游卫视特约外景主持人李欣频爱情系列最终波。
方文山、李宗盛、伊能静撰文感动推荐:
这本书达到了欣频式绮丽文字的极致,也是才情女子爱意悲恸的倾情演绎。李欣频台湾最疯狂的粉丝均来自《爱欲修道院》。
目录
推荐:逃不开的修行与诏告(伊能静)
推荐序一 : 爱情私语里自有一座永恒的圣殿 / 008
推荐序二 : 情书•备忘录 / 010
原 自 序 : 爱的《罪与罚》 / 012
致内地读者:此生最爱 / 014
第一部:初识与确认 / 015
⊙ 透过湖、透过镜子、透过我的直观看到你的名字,或是透过你的眼神看到我自己。
⊙ 和你在同一个空间呼吸电影,目移着字幕对白。
⊙ 除非你来上香除非你来求签求神谕,否则你一辈子也不知道我这么爱你。
第二部:梦境与幻觉 / 023
⊙ 空气有药味,女巫在做法。我很高兴我在这里。
⊙ 我们可以在计算机前打字,跟着Arthur Rubinstein的巴哈钢琴声,敲出有配乐的剧情。
第三部:认真与交手 / 035
⊙ 我尽情地以艰涩隐晦的短句复兴五四时代徐志摩短如诗浓如酒的爱情极短篇,你回我口语般简易会话式的问候,我们中英文相通犹如异国恋情。我似乎对你太快产生信仰。就快要肇事。
第四部:交心与依恋 / 043
⊙ 我在车内接手你大包小包甜蜜的负荷。恋爱就是这么简单,拿好你交给我的东西。很生活式的邂逅。把憧憬一下拉到生活面。
⊙ 房子近水所以很阴,让我不自主地在植物边虚弱底喘息,命若游丝。我跟你的距离比河的两岸还远。
第五部:恨与着魔 / 049
⊙ 张爱玲时代的倾城之恋已崩解,流言却还在网络上日夜流转。
⊙ Adam Phillips在《调情》中说过:以施虐狂的角度来看,调情是让自己轻微地暴露在坦塔罗斯式那种吊人胃口的兴奋。
第六部:命与痛处 / 087
⊙ 阴阳交算出64卦384爻,十个字左右的爻辞就能把我在爱情的万般心念万种演化以再简单不过的自然现象提示我,比喻你。
⊙ 难怪老子说:“甚爱必大费。”我很疲累。都是你。
第七部:病与清醒 / 101
⊙ 疾病,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在做爱。
⊙ 爱得越痛苦就越接近宗教,我们都是受过伤然后大彻大悟的信徒,只是不该再对彼此信仰了。
第八部:书写与放弃 / 117
⊙ 你从此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你将只能继续听说我。就像奥古斯都明令男女依不同方向放逐,像艾伯拉与哀绿绮思的各自修行殉道。
⊙ 套句电影《情事》的话:“总有一天你会老、会病、会死,都不会再有人像我这样爱你,然后你会孤独地死去,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去爱了。”
第九部:修炼与逃离 / 141
⊙ 有你在世上就好,永远的风景不灭,我可以仰望而愉悦,不必独占你。
⊙ 如果是我先离世,请为我放Albinoni的Amore Perduto,那是我无论人在威尼斯的河畔、或是在台北夜市的小巷中,一听到就直击心底、低悲撕裂。
第十部:神话与创造 / 157
⊙ 我已定朝夕,你来定时刻。我已定方圆,你来定度量衡。我已画图腾信仰,请你定人间律法。我已安排天雷地动,各地方言由你来传述。我已开天辟地,请你定百官体系。请你找史巫收集我和你的神话、传说、野史轶事,请按时纪事,让他们从我们开始写历史。
后记一 :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 / 161
后记二 :写在情书之后 / 163
后记三 :写在《爱欲修道院》之后 / 165
后记四 :好友来信 / 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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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推荐序1】逃不开的修行与诏告 / 伊能静
读李欣频写爱情,总像是手被烫伤后立刻浸泡到冷水里,虽然解了一时的疼痛,但冰冷的水却会让自己起寒颤。而手上的水泡无法碰触地留在皮肤的表面,留下模糊的疤痕,等待时间累积新皮肤的出现。
在《爱欲修道院》里她写:“你的离开对我或许是一种放生。”放生原是善的行为,但这样的善意却成了爱的大痛。李欣频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极懂得疼痛的人,因为她能细致分析那些疼痛,所以总让我在读的时候,每每感觉她的文字是那么理性却又对自己极端残忍。
但残忍原就是爱的本质。
李欣频以她对文字的精巧来细看爱的残忍与残暴,然后再用最最轻巧的方式书写。她的轻与重完全取决于阅读者的爱情结构。而在爱情中近乎残疾的我,是每每读得身心欲裂。
读《恋爱诏书》,又能看见文字在她手里几乎是她身体的某个器官,她完全可以毫无障碍地使用。她的文字轻盈而有分量,总在极苦极乐间徘徊,有时会让你频频微笑却是很哀伤的字句,有时会让你反复沉思甚至必须大声朗读,才能知道那些字的组合所带给你情绪的震撼。
而她驾驭文字的能力,真像是一个孩子珍爱着手中最精致最复杂的组合玩具细巧得让人叹为观止。
她对爱的入世像一个精神病患者般呓语不断,但她对爱的书写的出世又让她成为爱中的僧者。
而我辈在爱的入世与出世之间载浮载沉,在埋藏爱的修道院与宣告爱的下诏书之间,注定了成为追随她的读者。与她的文字共舞,并且照见自己极深的爱欲,永无天日,欢喜且悲伤。
读李欣频,读自己的爱欲,读懂李欣频,都是爱欲极深的女子,别逃避。
【推荐序2】爱情私语里自有一座永恒的圣殿 / 蔡诗萍(台湾地区名嘴、知名学者作家、《联合晚报》总主笔)
我按着鼠标,像前人一字圈点一字那样,读着你的情书。
我不知道你写给谁。
这是窥探的意识作祟吧,使得我们阅读他人的情书时,充满了激动与惊异。他为什么这样对待她?她为什么始终看不清真相呢?她跟他的关系原来早在这些满纸心酸与苦涩中,早就预埋了线索。啊,我们多么幸运,扮演了裁判,丝毫不放过两人感情账册上点点滴滴的计较。
我们也是不幸的。当多了裁判,就渐渐模糊了当演员的乐趣。爱情世界,裁判永远在场边,声音再大,姿势再美,对不起,都不是主角。要当爱情主角,就要冒苦痛、挫败、犹疑的风险,唯有经历这些探险,恋人才能如春蚕吐丝,无限旖旎,吐出爱情私语,来构筑世人连绵不绝的仰望城堡。
读你的情书,我再次陷落意识的底层,飘忽一夜。
多么伤感呀,我们注定要在恋情不再的隐喻下,春蚕吐丝而后饱满隐去,隐入这辈子的终结,等待下辈子的轮回。
我明白你“写给得不到的恋人”的这系列文字。它们在游标浮动下,刺痛了我的双眼,像那些甜蜜过往,刺痛你一一记下的灵魂一般。我不肯停下来,读一颗抖颤的魂魄,不专注是很不道德的。就像你不肯停下按键,执意要在书稿中重温爱恋一样,遗忘以前先紧紧记住,先再次刺伤流血,而后默默遗忘。
为什么我们总要对一位不存在的恋人,才能呕心沥血地诉说心曲?这是爱情吊诡之处。得到的,只能生活;失去的,才能想念。爱情私语款款深情,但经不起“不承诺”的粗暴。爱情私语也几乎不能对话,对话期待回应,回应不明确不具体,就了无意义。爱情私语最动听者,莫过于夜莺啼唱,唱给有心人听,却不求有心人非得回报不可。不求回报,让一个人的爱情私语,感天动地,夜惊鬼神。
我按着鼠标,滑进你搭起的私语殿堂,我仰望曾经恢弘的柱宇,抚拭上面浮雕的花饰,甚至蹲下来,在衰败倾颓的走道上捡拾仿佛你们一手推倒的砖瓦。我静静读着,电脑标准字体,掩饰了你在书写它们时流动的情绪。这样很好,真的,恋人私语不需要说给那些一心揣摩你秘密的人听,也不需要那些试着想安抚你的人伸出的臂膀。你要的人,是能在文字的点滴工程间,读出你准备遗忘,准备把记忆刻在心底而后若无其事继续活下去的那些人。他们才能走进你的私语殿堂,懂得遗忘前夕必要的回顾。
我该怎么歌颂你的私语呢,那里洋溢着“光与热”,我想到了,我在《你给我天堂也给我地狱》里这样说:“有光有热的爱情,足可支撑生命的荒芜,生活的贫乏。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恋人的愚蠢,那是我们站在外边,自以为理性地分析了光的要素、热的成分,然后像导师一样去评断恋人的情绪,却终究触摸不到光贴近心灵的轻柔,热温暖灵魂的感动。在坚毅的恋人面前,我们最好闭嘴,除非我们能感受那光,与热。”
我抬起头,前方那座矗立的殿堂大门前,“爱欲修道院”的苍劲题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每个隐世的传奇,都饱含了爱。
【推荐序3】情书备忘录 / 胡锦媛(台湾政治大学英国语文学系副教授)
在当代中文书信体小说中,李欣频所著的《爱欲修道院》(2002)是第九本独白式的单音(monophonic)书信体小说。
继七等生《谭郎的书信》(1985)、李昂《一封未寄的情书》(1986)、杨青矗《给台湾的情书》(1986)、陈辉龙《不婚夫妇爱恋情事》(1990)、杨照《天堂书简》(1994)、李黎《浮世书简》(1994)、徐台英《给恩英修女的六封书信》(1995)与李欧梵《范柳原忏情录》(1998)之后,《爱欲修道院》在形式上与前八本独白式的单音书信体小说相同,都只有一个书信作者在独自发言,对方的回信在书中完全付之阙如。
就书信本质而言,单音书信体小说是违反书信契约的,是一种矛盾。因为所有的书信往来都是以交换为原则,研究书信叙事的学者艾特曼(Janet Altman)以“书信契约”解释这个交换原则说:“书信叙事与日记叙事的区别在于交换的欲望。在书信叙事中,信件的读者(收信人)被要求以书信对来信做一种回应,他/她的回信因此对书信叙事有贡献,成为叙事整体的一部分……这就是书信契约——要求某个特定的读者对自己所寄发的信息有所回应。”当书信作者在写信时,他/她一方面在履行书信契约,另一方面也在使收信人成为立书信契约的另一个契约人,因为作为收信人的读者在回信时转而成为寄信人的作者。
在内容上,《爱欲修道院》则独树一帜,自觉地面对单音书信体小说的这种书信矛盾。在第一章《初识与确认》中,《爱欲修道院》就开宗明义地首先点明书信作者的独语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来“透过你的眼神看到我自己”。“你”是“我永远说话的对象”。正如巴克定(Mikhail M. Bakhtin,俄国形式主义批评家)的《对话论》(Dialogism)所指出,独语实即为变相的对话,书信作者“我”的独语其实就是他与“你”之间的“虚拟对话”,而书信的对话形式在先决条件上满足了这种需求:“我来不及抓稳自己所以我抓着你……然后我居然开始依赖你的信”“我得有个对象进行如自言自语般的说话仪式”。
而为什么“我”与“你”不在现实生活中对话?这是因为“我们”在现实中的相处“很难自在”,又因为透过想象所写就的情书比较接近真实,比较接近内心的灵魂:“我不忍让生活中的言不及义随便填补我们好不容易挖开的灵魂出口,更何况见面。那都是皮相。在心中的、看不到的感觉才是真的”。舍弃口语而就文字,在有别于“真实世界”的“网络空间”(cyberspace)中,信件书写的“连接”塑造了“我”的时间空间以及她与“你”的沟通模式:“在没有电脑的期间、等公车的空档,餐厅里、旅途中、地铁上,我都对着手机边走边写情书,仿佛卿卿如晤24小时招供般地在发信息给你” 。
“我”如此依靠信件来抒发自己对“你”的感情,使得她的(书信)爱情成为一种“书写效果”(writing effect):“我却是一直耗尽心神地写书给你……你有我这个作家情人,你是我的原生读者”“即使你根本不在,我还在为你死命守贞着你建构的真空世界”。
她的情书成为一种文字建构的“产品”(production),远大于反映两人之间真实关系的“再现”(representation):“我把你给我的信加上我的虚拟对话变成自我取阅的情节”。而全书十部情书再三不断引用诸多电影、文学、音乐来比喻当下所处的情境,更证明了她/他之间的(书信)的交互指涉过程中已然极度“文本化”(textualized):“我看到电影《古巴等公交车》中……《英国病人》里……我和你之间可以避开生活的腐败直接进入电影般的精彩,因为脑中已有太多的剧情、对白、场景可以借用参考,模拟交手”;“你”成为“我”写作创造的“新隐喻”。作为现实世界中的“真实读者”(real reader),我们不要忘了我们认识到书信作者“我”把“我和你的关系当成电影《时光倒流七十年》在进行”的这个文本化的现象,是“我”刻意告诉读者(包括书中的“你”)的,而不是读者在阅读后自行分析、归纳出来的结论。
在书写十部情书的整个过程中,“我”都一直保持着这种高度自觉,一直不断回顾、省思自己的信件书写行为(the act of letter writing)本身:“我不知道这样的信我能写多久……我还要继续吗?”“如今我已无法书写其他主题的文字,我只能写爱情”。当“我”越写越发不可收拾之时,当“我”的自觉在以文字陈述、整理、解析自己的感情而渐渐达到清晰透明的境地之时,发现“原来我和自己在恋爱”是一个逻辑的必然。正如《葡萄牙修女的情书》(Letters of a Portuguese Nun )中的书信作者玛丽安娜称呼她的收信对象为“我的爱”(而不是“我的爱人”)一样,《爱欲修道院》中的“我”所爱恋的对象“你”其实就是自己,“你”是“我”的心灵所投射的影像,而十部情书的“唯一的读者”只是自己。“我”与“你”之间、“自我”(the self )与“他我”(the other)之间的界线模糊消逝,正如雅克•德里达(Jecques Derrida)在《明信片:从苏格拉底到佛洛依德及其之外》(The Post Card: From Socrates to Freud and Beyond,1987)中所写到:“当我称你为我的爱时,我的爱,我是在呼唤你或我的爱?你,我的爱……与我倾谈的是你吗?”
《爱欲修道院》至此已经完成正反两层辨证:从辩解书信作者“我”的独语为“我”与“你”的对话,到发现对话终究只是虚拟的个人独白。这些转折变化又与十项爱情修炼功课(十部情书)并行渐进,每一部情书都代表一种情境、一个阶段、一部恋爱与书写情书的备忘录。
在《第十部:神话与创造》与《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之后,多变的书信作者仍恋恋不舍地再写一封《写在情书之后》,当读者感觉书信作者的情书绵绵不绝之时,却发现“我”企图更进一步瓦解全书的书写行为、出版事实:“一个连书信对象都不确定,到后来连对象根本就消失的情书,书写的热情还正炽烈地烧高温不降,但情书还成立吗?这本书还需要出版吗?”当然,这样的疑问纯粹只是修辞。因为当读者读到这些疑问字句时,这本私密的情书必然已经公开,已经出版,读者意见“自行招领”这本“寄信人不详”的情书。
这是第一本中文后设情书小说,一本关于情书的情书,一本情书备忘录。
【原自序】爱的《罪与罚》/ 李欣频
日本作家北川透的《罪与罚》文集中,列出一条书写罪:“毫无理由的书写者先断一手……被切断一只手后还写的,再切断另一只手。这样还继续写的,挖掉眼睛;如此还不死心继续写的,割掉耳朵。还写,就切掉双脚。依然不停止者,嘴巴里塞泥土。仍然书写者,剁碎身体。还要写的,烧成灰。还是不死心,就让他写,写个不停,当永远的书写机器,一直到太阳不再升起为止。”
爱情的精神虐待刺激了病态的书写欲,像萨德无人能挡地用酒用血用排泄物写满身体衣裤床单与墙壁,像美国知名广告文案Ed Mc Cabe,灵感一来就在地铁趁旁边老妇人不注意时,撕她的购物袋一角来写,或是用树枝用石块在人行道地板上写,或是在湿答答的鸡尾酒会餐巾上写,或是在厕所的墙壁上写,或是在路人的衣服上写,或是在情人的皮肤上写……我的确犯了对书写无可救药的瘾,我连穿睡衣,胸前一定还是挂着一支笔。如果忘了带笔而无人可借,我会用口红、眉笔或是用指甲在纸上刮字以记下思绪的源源不绝;如果不让我写,我会很焦虑。
写到四肢全无,只留下一座《爱欲修道院》。
这是我出书以来,最深沉,也是最剖析灵魂的文本。整整书写一整年,修改一整年,写到要排版前的最后一刻,还一直不肯将它定稿交出去,总觉得还有什么话没说,还有事没交代。我不知道是因为我把《爱欲修道院》当成告别旧自己的离情书,还是当成我的遗作般慎重,笔一直不肯停也就很难截稿出版,十分不舍放手。
就如同我在文中所说,我人际很少,牵连很深,每次分手都像生离死别,害怕再也见不到面。虽然我笃信前世今生轮回,但我还要等多少回漫漫生死之际,才能等到彼此的转世?
一年来断断续续的书写,我在整理书信札记文件期间只听“Circles of Life”,一卷生命轮回的音乐,我以repeat的轮回方式播出,然后写着我的轮回、我情绪的重蹈覆辙。这是我在此刻最重要的书写。在历经许多创作的千回百转、抱未愈的病在充满炖中药味的房子里,心疼地看着过去伤痕累累的自己,然后冷眼冷静地刮骨呈现种种文字证据的触目惊心,情绪一再被勾起崩溃但终将冷酷地写出来以彻底断念。我必须真心谢谢自己如此认真不懈的无悔创作,也对不起我日夜在电脑前高度耗损的年轻与身灵。
《爱欲修道院》已落成,近八万的文字规模,让爱情孤恋的负债,变成蔓延书市的思念资产,然后我将离走。我要先警告,它很重,很深,很黏腻,是不太可口的爱情。我对美术编辑说:我要一本极简的图文书。我的爱欲文字很华丽,所以我需要一张干净有质地的纸来承载它。
我不希望读的人孤独,我要你们进入《爱欲修道院》时都能有个心领神会的爱人在身边,轻声地议论着里面的细节种种就好。
李欣频于2001.12.31
【自序】致内地读者:此生最爱 / 李欣频
这本原于2002年2月在台湾出版的《爱欲修道院》,隔了七年终于有机会到内地出版。这是一本我至今最挚爱,也是书写时间最长的一本书,以真挚的情书体建构的这部小说,算是我的第一次尝试。
自2002年至今,我的人生已经变化非常多,当初小说里那位我暗恋的男子,我也已经不复记忆,他的真实细节早已被我的情节想象涂抹掉了,只留下这本没有主角但有浓烈情爱的文字殿堂。
《爱欲修道院》是我收到最多读者来信的一本,但因为原作者已经走出文本,换了新的灵魂样貌过全新的生活,徒留读者与文本独自对话。
目前自己正在书写第二本长篇小说,文字规模与剧情将远远大过这部《爱欲修道院》。每隔七年写一本小说的进度,算是高速运转多轨道的我,最珍重细琢的一个创作项目,终极是要将这些故事搬上大屏幕,这就是此生最大的心愿。
文摘插图:
文明才刚开始。我想和你创造文字、音乐与鼓声。你也来列,列出我们的天地清单。我们一起孵成,没有杂质的文化。无穷无尽。我们可以活好几辈子。或许我华丽而繁复的文字,会一夕之间变成简朴,我的话简单到就是我的意思。你原来迷恋我的繁华将逝,我的文字不再迂回影射,你不需借着我的文本联想我、翻译我。你从我的文字迷宫走出,开门进入我最直接的心灵环场,善于推理的你,可以甘于如此平淡的解读路径吗?
我们彼此尚未来得及交换的过去,让我们用神话和寓言来说。让我们在没有战火的时代,写没有腥味的诗。美国小说家Paul Auster说:“记忆,是一件事会再度发生的空间。”以我们的聪明,与想象力,不需让过去原原本本地再发生一次,那样没有创造力的复元不算是复活,而是一种精神病似的毁坏,像复发的休火山,死伤无数。我和你的现在,不必再去追究真相,我们可以快乐而且不负责任地生育着《一千零一夜》结尾接着开头、有循环的故事,走回你的我的童年,和我们永远不会来到的老年。我们可以在计算机前打字,跟着Arthur Rubinstein的巴哈钢琴声,敲出有配乐的剧情。
你我的声音都好听,我们可以来唱歌。用你的声音,唱我的词,然后用我的声音,哼你的曲。久了,就会像是出自同一个人的声音。有回音。有协奏。很浑厚的听觉。那不是上帝的声音。
我们的知识丰足到,可以用彼此的系统喂养彼此,我们依然生产知识,所以永远没有饥荒。这里没有镜子。我们想象力十足,不需要复制才能填满天地。我们有很大的布局,很多的留白,供我们追逐、躲藏、思念之用。
如果我们自己订定规则,或许说是我们俩的宪法,你最想订的是什么?犯什么你的戒会被逮捕?我竟然逃到这里,把这个放逐与处罚的荒原,当成了应许之地,还想创立我俩的国度。一个流亡者订的法,是不是比较自由?自由到没有人犯得了罪,罪名永远不成立?
这里不用谎言来保护自己。人活着不需要借口,不需要不说实话。这里很大,没有闲杂人等虎视眈眈,没有人找到你孤独的入口,你能真正的独处。你的新世界和你的思考一样大,只要你沉默,你的沉思没有人要求你的解释。没有人吵你。你在自己透明的罐子里。
这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我们比鲁滨孙的岛还富裕。我们失去供需所订定的价值与价格标准,我们不在意物质,所以我们将失去欲望。我们会不会对彼此失去渴求?
失去感觉,是爱情最残忍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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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后记1】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 / 李欣频
我书写你时的心境时而切到怨恨,时而切到病痛,时而切到沉溺,时而切到禅定。我并不是按“部”就班如流水般地书写,每一部都是所有时间、所有空间的总和。别人七情六欲就已生死难耐,我对你却是数万字的十部情爱,可见我对你的依恋编织繁复之深、危险之高,我都是一个人面对日夜温差很大的险况绝境不止,我从未向你求救过。如果我没有规定自己必须在年底前向出版社供出全部的你,如期交出这部情书,恐怕这本书还会拉着我继续写不完,我恐怕就更难一刀斩断所有的牵念思连,直到把自己活活溺死。
我把写好的书,请人放在每家书店的架上了,你走几步就能拿到看到,我也没有隔绝你,你更容易随手取得我的最深心事,无时无刻,不必再等着我的信与电话。只是我已经走离你的生活,我变成了一本书,一本文字不动如山、一本你只能自我想象推衍追忆的书,你再也找不到我和你当初相识的路径,你再也找不到我和你的未来,你得开始自言自语地与我对话,一如当时的我般孤独绝对。请你回去你的世界,把我当成一个抽象名词,过你剩下的一辈子。你不要觉得遗憾,我把最美的字与自己都为你写出来了,真的足够了。相信我。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让我们一起感谢。
我已经为我们的一切,独力做了这十部、十场情爱的文字超度法会。跪拜无数,我真的很累。请为我念佛。回向给所有护持过我的法界众生。我爱你。这是我对你说的最后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心痛地流下泪。请你祝福我不再为你动情而苦。放掉我。放过你自己。让我们互相怜悯并在将来的日子尽力保全对方。不要再找我的分身与翻版再去爱,你找不到的。请死心。忘得彻彻底底。
记得按时吃药,我没法再提醒你。往后的漫长日子,为我,保重自己。
于2001年12月31日早上8:59
正在听Luohan Amitabhha s Hands
你如果去听这首,你或许真的会听到
我写这封信所有流泪的声音与爱。
【后记2】写在情书之后 / 李欣频
这部近八万字的情书名称,从“给不确定的情人”到“给不存在的情人”到“给得不到的恋人”……一个连写信对象都不确定,到后来连对象根本就消失的情书,书写的热情还正炽烈地烧着高温不降,但情书还成立吗?这本书还需要出版吗?一场我自以为轰天动地、跨年灵爱相交的恋情大戏,到后来居然是我一人在台上自导、自演、自我对戏,犹如一场自己才看得见的梦,没有观众。我试着向他人描述历历在目、场场动心之真——实——情——景,我幸福地讲真爱、讲天使、讲天堂,但没有人肯相信我,一如没有人相信上帝。
我变成自己唯一的读者。然后我醒来。
在那段爱情着魔、也正逢我最严重肝肺病情的非常时期,我以极衰败的元气源源不绝地书写,打字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我如泄洪般的文字流,而我的体力也只能表达当时爱情力道的十分之一不到,身心极度煎熬。在2001年底,我将之前写出的字一一整理成书时,盯着电脑屏幕看到当时的自——惭——形——秽,让现在病已愈、爱已醒的我十分不忍卒睹,数度流泪中断,心疼地不愿再继续。当时因病弱,好多的心绪起伏已经流失,来不及抢留进书中,我也放心地任它走,任它空,不负责任地不去追回我24小时日夜运转的灵光片段,因为我很累,我要休息。失去的,如果你能以想象让它美好,它就是一部你我看来都完美的作品,因为那些消逝的都曾在我脑中圆满无瑕,最美的真的存过我心中。
这是我文字产量最大的爱情文件。我真的好多次想到不可知的未来,我好几次很想放弃书写与出版。这或许是我跨越30岁生命门槛的中年祭礼,或许是我说得最多爱恨情绪的书。以后越离尘爱,越近修行,未来将欲少寡言,直到生命安定到不再书写为止。
我把我写过最长、最深、最重、最痛的情书,与坚持到底的伤都留在这了,请自行招领。
我要离开。悲欢离合的细节详情不可考。
寄件人不详
【后记3】写在《爱欲修道院》之后 / 李欣频
别人都在问我,你有没有对号入座?
我写给你的情书出版了,我对得起我自己,我没有对不起你。虽然我很没礼貌,也很霸道,没先知会你。爱是写不尽的,也只有出版,才能终止我对你的耽溺。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但一切就是这样,我已经决定了结局,我很自私,因为你很无情。
现在是农历年初一,我本来打算从除夕睡到初一,但被鞭炮声吵醒,所以起身整理上次搬家还没拆封的箱子,看从小时候到大学毕业照到旅行照,看你E给我的第一封信,看我俩用情最深、最真那段时间的每封信,掏心掏肺的。尤其是我所写的,都见血,我真的不忍卒读。这些爱情都已经烧尽、化成灰、溶成纸、折成书。你看到书了,在想什么,你要告诉我什么?我不要再听到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已经彻底地失去耐心我已经发火。
我只想说,我很爱你,但你还无知无感,所以必须结束,因为最近已经有很多狮子座女子被情伤得很惨的例子在眼前。我真不知道是你在糟蹋我,还是我在作“贱”自己,旧伤结痂后再跌成遍体新伤,你怎么舍得,你怎么不心疼?你呢,在过了年后完全不给任何音讯,你对自己残忍对我也一样,如果你真的看完书,我只想说一句话:别再联络了,我没有力气等待。但即使如此,冷漠是要花很多力气的。
我在摩洛哥市集买了一只蝎子挂在胸前,警告自己,你有毒。我渴求你的时候,就会紧握着它,用它的两只利角弄痛自己的手,然后掉泪。你没看到我的手上有伤吗?
你在太多我需要你的时候未曾出现,我已经心寒至死,写到心枯力竭,你为我做了什么?太少了,我受不了。现在这时候,你在干吗?如果我有超能力,我希望能用全力看你在做什么,我想知道你床边的灯还亮着吗,你醒着吗,在看书吗。当我一心想见你,却不想让你看到我,也只能用这种方法。因为你一看到我你就变得不真实,变成一个好人,那不是我眼中渴求的你,所以我很想静静地在你旁边看你的生活就好,我不想再吃饭、写作、睡觉,看你就好。
最大的爱是原谅。我要原谅你的害怕。我要原谅你的不知所措。但我不再跟你说任何心事。我开始说给书中的你听,真实的你听不听得到已经都不再重要,我不需要你再给我什么了,我的痛太深,请离开。想赢得我的心很难。要伤我的心却很容易。
除了失眠之外,我只能梦。
梦到我们在一家已经颓败的宾馆,我们躺下。玻璃窗是破的。我们必须定住彼此,才不会被玻璃割伤。我看到窗外的霓虹灯透过雨滴未干的玻璃一闪一闪,灯红酒绿的世界在外面,我们初识的肉体在镜里,从破角不完整的镜子中看到彼此的局部,呼应我俩在玻璃窗前相拥的模糊倒影,我们不知如何开始。外头车声很吵,我们在二楼的窗边,形同飘浮在大街上做爱,我们都怕摔到地面人间,血流满地。我们一直被外面的眼神中断。欲望窗镜。因为在宾馆,我错怪你在消费我,其实我被你敬重到,你还不知道怎么对我下手,我俩像是第一次给贞操,真可笑,都中年了。你不要说话。也不要看我。让我们闭上眼睛,把淫乱彩明的人间隔离在我们的视线之外。我俩都闭眼,就像祷告向神,可以无限大。到我这。我们的仪式,夜以继日,肢体启活男女阴阳,两人排场浩大。慢慢来。碰我的手。一指一节地碰。它们为你打了很多字的思念,请你一节节吮吻它们入口。然后我的颈。请依棱线而下,入胸前低谷而南。最南方有水。有绿洲丛草遮着,你可以潜入。你终于找到一个永不枯竭也无人开掘过的泉,你可以滋润一辈子无虞。你不要怀疑你的幸福,上帝已经配给好,你尽管享用就是,不要想太多,也不必取悦我。我依你的呼吸节奏而活,依你身体刚健的曲线而柔长。我偷睁开双眼,迷茫中的你好美,我爱你的温柔深情,与你掉进天堂与地狱之界,没人定我们的罪,也不必担圣人之责,我们是没有人管的两具灵肉,活在边缘,自成天地。让我轻抚你的每寸体,与无尽魂。让我们饮酒,让我们麻痹理性,放弃神性,丧失人性,把残酷赤裸的兽欲望就摊在床上,湿泣天地鬼神。人是上帝还是恶魔?我们已经习惯犯罪,两人的集体性爱。原始的你在我身体弯里为我躺下,停泊已久,肉体不醒,灵魂还不愿起航。有我在。不要怕。我也不怕。亲爱的,世界还有我们两人,就什么都不必怕。让我安抚你到入梦,一个不再害怕被背叛的梦。我要让你安心到你满足地醒来。和你一起在母体的羊水中清楚地紧拥胎动,像一幅带血的《创世记》裸体画,我们都不想出生。
梦境出胎,转回世间,梦到你在狱中,你被刑罚囚禁身心煎熬的肉体,我很不舍。听说在狱中最后几天最难挨,就为我忍耐,你即将自由,我会在狱外等你,我将带你回我们的新家。热水已好。我们将在两尺浴缸中享乐。不要忙太久。晚点我们去散步。我们要散步到教堂,那是在匈牙利的一座大教堂。梦境继续转往海上,我到海边,找不到回台北的船。所以辗转坐船到你家附近。船上非常冷。我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身。躲在角落避风。你在人群后端正要上船。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走近我。我再次梦到明亮。我们需要证据,证明眼前不是幻觉。第一道阳光让我有灵感拉一段琴,唤醒你起来看我们新世纪的第一道日出,我们脚下开始升起温泉水,淹没我们的脚踝。淹过你的腰,我的胸口,我们岛将沉没,我们有一整片海洋世界。接着我梦到我快死了。我把两个摇椅一正一反架成一个圆形,我躺进去刚好合身,而且死后可以一直摇,你在旁边愉快地推着。
最后,我梦到我们躺回棉被里,隔窗看对面的花园草丛里点满了蜡烛。我问你这样会不会烧起来,然后我们越靠越近,直到我们已经缠交互锁成一体不动。醒来变成自己,变成但丁地狱。恨一场进展神速,就快开始,竟偏偏醒来的春梦。
《爱欲修道院》至今夜祷的烛火末熄,我尚未远离颠倒梦想,我还是深爱你。我以为已遗忘、已无情,但其实午夜梦回之际我还是没有离开,我还困在修道院里并未获得假释。
【后记4】好友来信 / 李欣频
欣频:
读完你的新书初稿已有好一阵子了。心情如飘浮于外层空间的标点符号,不知该从哪将自己落下。我断断续续地读,以免一不小心就误食了过量的感伤,而影响上班族日常作息。即使如此,仍无法阻隔恍惚的眼神不经意入侵。每当发生此症状时,我就知道自己遇见好作品了。因为只有懂得虐待人折磨人的作品,才能引发这样的迷魂功效。这是好作品的必要之恶,也是作者献给阅读者肉体的纪念勋章。透过你的作品,我充分感受到以上的能量,阅读如祭祀的快感隐隐作祟。阅读越痛苦,越能看见灵魂所在。因此我必须逐字逐句地读,且必须这么做,才能酝酿出足够力道,往心头上狠狠刺上一刀,如往生仪式,把该吐该哭该喊的种种,一次扫除干净。对于身处都会却老是感到缺氧的我,平日只拖拖地板走走路洗洗碗,连做仰卧起坐都嫌烦的我而言,阅读越痛苦,运动效果越佳,至少这样的体验,在你的初稿中完成大半了。
友 王雅惠于200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