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5城 重返波斯
“沙漠是他们的庙宇，山脉是他们的祭坛……”伊朗中部卡维尔沙漠与卢特沙漠之间的绿洲，曾经孕育过灿烂的波斯文明。我和摄影师Serge Sibert依次拜访伊斯法罕、马什哈德、亚兹德、巴姆和设拉子，这5座古城，都是人类灿烂文化的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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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法罕半天下，这是伊朗人骄傲的说法。伊斯法罕在公元前五世纪成为阿契美尼德帝国的一部份，在波斯帝国最兴盛的萨法维时期，阿巴斯大帝将都城定在伊斯法罕。
伊斯法罕在波斯语中的含义是“部队集结地”，自古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1235年，伊斯法罕被成吉思汗征服，后来又被帖木儿的军队入侵。所幸的是，贴木儿和他的后人也信奉了伊斯兰教，伊斯法罕自公元7世纪起修建的伊斯兰教建筑因此得以保存完好。
16世纪末期，萨法维王朝将都城从加兹温迁到这里，伊斯法罕一时富甲天下。“伊斯法罕半天下”，遂成为对这里繁华的描述。
来到伊玛目广场，我们才知道，伊斯兰对于信仰，可以表现得这样璀璨夺目，辉煌完美。面积几近莫斯科红场两倍的伊玛目广场始建于1612年，广场的东西南三面，分别耸立着罗特夫拉清真寺、阿里考普宫和伊玛目清真寺。在这3座神圣的建筑中，波斯艺术呈现得细腻精致，使得它们既是神圣的崇拜之地，也是建筑艺术的精品。或许，只有地上的建筑载负着无限的信仰，才能激发工匠们无尽的激情和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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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什哈德位于伊朗的东北，是在古图斯城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是伊朗通往中亚、阿富汗的商队的过境要道和地区贸易中心。
马什哈德的意思是“殉难的地方”。公元809年后，马什哈德成为什叶派穆斯林的朝觐中心之一，阿巴斯王朝马蒙在任哈里发之前，为了赢得什叶派信徒的支持，请什叶派第八代伊玛目阿里礼萨迁居于此，但后来阿里礼萨被人毒死。自此，在埋葬阿里礼萨的小村庄周围，逐渐发展起来一座小城，便是后来的马什哈德。
我们和来自世界各地的什叶派穆斯林来朝觐这个圣地,每年的朝觐者有400多万之众。对于伊朗人来说，这座陵墓有着无法估量的意义，历代帝王和王公们都慷慨出资修建，使周围逐渐发展成以陵墓为中心的圣祠建筑群。
亚兹德不如德黑兰和伊斯法罕那样声名显赫，却正处于伊朗腹地中心。这里是卡维尔沙漠和卢特沙漠之间为数不多的绿洲，建城至今已有3000年的历史，是丝绸之路通向印度和中亚的重要城市。亚兹德深入大漠，虽颇为闭塞，却也避免了很多因为战争带来的灾难，连成吉思汗和帖木儿的蒙古大军也未曾踏足于此，因而得以保持其独特的地貌和人文风情。
亚兹德老城的基调是土色，经过太阳暴晒的泥砖被厚厚的黄土包裹，有着耀眼的黄。在亚兹德上空错综复杂的碎纹土坯圆屋顶上，我们远离道路上的嘈杂，并获得了一个游览城市截然不同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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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兹德有着伊朗最集中的传统泥砖房，尤其是巴姆古城2003年被地震摧毁之后，这里的传统泥砖建筑可谓硕果仅存。其中最具有特色的是数百座被当地人称为“宝基尔”（badgir）的风塔——这是孕育于热带沙漠气候中的奇思妙想，从屋顶伸向空中，能将空气中最微弱的风引入建筑，自然调节建筑物内部的温度，使室内和室外的温差最大能达到20度，堪称建筑和环保结合的典范。
但从高处往下看，有些规则必须遵守，比如我们必须克制自己将视线移向建筑物内部的庭院。
这些高墙之中有奢华的花园，人们很可能会在无意中看到没有戴面纱的妇女，这在当地传统中是极为不礼貌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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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棕榈林边，Mohammad Tohidi和他的儿子正在一头毛驴的帮助下为大麦脱粒，千百年来，这种古老的劳作方式在巴姆从未发生过改变。
克尔曼的巴姆古城是伊朗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大约形成于6000年前，曾是丝绸之路和香料之路的必经之地。巴姆却是一个绿洲，被称为“沙漠里的翡翠”。因为这里有丰富的地下水，可以种植棕榈树和柑橘树。大约在12世纪，巴姆是继中国之后能生产出全球最细致的丝绸的地方。
丝绸曾经给这个城市带来繁华。通过当时巴姆与海外通商的霍尔木兹港，中国和印度的商品源源不断地运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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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姆古堡是巴姆最有名的建筑，这座修建在一条3公里长的城墙之中的古堡，曾经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泥土结构建筑，完全由泥砖搭建的城堡大部分建于16到18世纪，但其中最古老的部分可以追溯至2000多年前。2003年12月的一场地震，这座2000多年的古城几乎被夷为平地，目前在考古专家指导下正在逐渐修复，古城原貌也初见端倪。伊朗正在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请将这座独特的古城列入世界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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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来到了设拉子，这个被历史学家认为孕育了波斯文化，从而影响了整个伊朗的城市。2500年前，波斯部族安山居鲁士以设拉子为中心创建了波斯帝国。在大流士一世统治的全盛时期（相当于中国春秋时代），为了显示波斯帝国的财富和权威，大流士下令修建波斯波利斯宫殿。
波斯波利斯的意思是“波斯的帝都”，这项持续150年之久才竣工的帝国工程，历经数代国王，凝聚了整个波斯帝国的财富和智慧。
在由众多巨大的宫殿群组成的建筑之城，大流士及其子孙每年春天在此举行盛大的典礼，接受众多附庸国或者被征服者的朝贺与进贡。
在这座庞大的宫殿群修建和完成后的岁月里，这里是强大帝国的心脏，也是存储财富的巨大仓库。一直到亚历山大大帝攻占这里，在“动用了1万头骡子和5000匹骆驼”的搬运之后，那些曾经体现了帝都威严的装饰材料都被付之一炬，只剩下石刻的柱子和雕塑矗立在波斯平原，繁华消散殆尽，如同一场华丽壮烈的梦。
设拉子也是一个诗意的城市。我们去瞻仰两座陵墓，追寻玫瑰与夜莺的身影。13世纪，萨迪的诗歌对花鸟、山水和静夜的描写，寄托了诗人对美好自然的热爱，至今已成脍炙人口的诗篇。哈菲滋则是14世纪波斯的抒情诗人，他的诗思想深邃，辞藻雅丽，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后人称赞他为“设拉子的夜莺”。两座陵园的建筑风格相似，通过长长的甬道，诗人的墓碑静静地躺在伊斯兰风格的小亭子下。不时单腿跪下一手轻抚墓碑一手按着左胸默默低头咏诵的游人，会让人觉得时间在这里停滞，凝结于此的都是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