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印象——我的“自虐”之旅:拉市海,一天“电灯泡”的快乐
等着去泸沽湖的那天,去了拉市海。
客栈里有一对广西的情侣打算去拉市海骑马、走茶马古道,于是和他们结伴而行。
所谓拉市海,只不过是一个湖,据说是因为山里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湖就觉得是海了,所以命名为拉市海。那个地方有山有水,又是当年茶马古道的旧地,所以一般人去那儿都要骑马、划船,感受茶马古道的文化。
而我对骑马、划船并没有什么兴趣,最初只是想去那儿看看湿地和候鸟。可是,到了目的地,马场的人说划船的时候也可以看到湿地,没必要买票进公园。知道这是他们拉客人的说辞,但想起临出门以前,小云“湿地公园没什么可看的”的劝告,我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和那对情侣一起骑马走茶马古道。
一开始以为是我们骑马,师傅们步行帮我们牵马,上了马才知道,是师傅骑着马带我们玩。我和广西男的师傅姓“木”,这在以前可是纳西族的贵族呢。再加上他热心、健谈,广西男把他尊称为“帮主”。
第一次骑马,不免有点紧张和害怕。好在我们的帮主一直帮我牵着马,还教我一些骑马的基本知识。我很快适应了,看着广西女自己拿着树枝骑马慢悠悠地走,我也有些跃跃欲试了。帮主把马缰绳递给我,也让我感受一下自己骑马的快乐。
前几天刚下过雨,树林中的道路泥泞不堪,即使是走平地都让人捏着一把汗,上坡下坡更是心惊胆颤。帮主说,当年的马帮就是经过这样的道路运送货物的,还要随时应付土匪和强盗。听后很是感慨,连人都难以通行的上路,对小马来说又是怎样艰难呢?马帮又是怎样的辛苦呢?
于是问帮主,“现在小马一天只上一次山吗?”
“一次?有客人几次都得上。”
“那马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得上。”
马是帮主自己养的,只不过挂靠在马场下面,想必他也会心疼自己的马,但为了生计只好不得不让马数次往返于山间。忘了为什么帮主谈起自己的收入,不论接待多少客人,一个月只有一千五的死工资。听到这儿,不再心疼那一百九十五块的骑马、坐船费了,反而开始替帮主觉得不值,这么辛苦带客人,还要担着风险,却只有那么一点收入。
我们的帮主太热情了,带我们下马去看泉水,遇到别的客人还主动要帮人家照相。我们回到下马的地方等他,等了很久,帮主还没动静,别的师傅下去瞧了瞧,原来刚才那位先生照相时不小心扭了脚,我们的帮主还在帮他治呢。
帮主上来后,我们继续骑马上路。等帮主的时间里,陆续又来了一些客人,再出发的时候,我们的队伍比开始壮大了很多。人多了,马们(好像不太符合语法,和程程讨论过,她说听起来很可爱)走在狭窄的小路上越发显得拥挤,事故也就不可避免了。
我们一群人正在前面走着,听见后面声音不对,回头一看,广西女的赶马师傅倒在了泥浆中。“师傅都摔了”,我脑子里冒出这么个想法,心里好像还阴暗地笑了一下。
结果,幸灾乐祸的下场就是自己摔得更惨。
我的马缰绳开了,只能往一个方向拽,让我刚学会的控制方向无法用于实践。更糟的是,我的小马不喜欢跟别的马挤,所以总是另辟蹊径。可问题是这蹊径不是在悬崖边上,就是有密密的树丛,我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帮主在后面不停地帮我“教训”小马,可是越教训小马越躲,也就越偏离正确的路。我急了,开始拽缰绳,可是因为少了一边,越拽小马走得越错。最后,小马跑到了一片松树丛中。它可以过去,我却被树枝挡住了。
小马还在往前跑,我只觉得什么都看不见了。第一反应竟是这下头上戴的帽子完了,这可是早上客栈借给我的,回去怎么交待呀。
后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弄的,没踩好蹬的右脚松开了,可左脚却还牢牢地套在蹬里。被马拖了几步,我才挣脱了,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开始真摔傻了,等到帮主跑过来,我才挣扎着爬起来。看他冲过去打马,我还反应了一下才过去阻拦。
刚才我还在暗笑别人,现在却被众人看了笑话,所谓的“现世报”竟是如此的迅速。只好自我解嘲,幸亏没摔在泥地里。不过再上马可是小心加上谨慎,再不敢得意忘形了。帮主也再不敢让我一个人骑马,后面的路他一直牵着缰绳,而且为了我一步都不让小马跑。这可委屈了广西男,因为他的马也是帮主的,他想跑却也只能跟着我们在后面慢慢地晃悠。
到了一处开阔地,一位师傅带我们去远眺拉市海,其余的师傅都坐在地上休息。崴脚的先生伤得比较厉害,只好跟师傅们坐在那儿聊天。他开始劝说师傅们发展新的生财之道,比如建野外烧烤餐厅、捡松子做燃料、带客人放鹰猎野兔、办跑马场、提供民族服装照相……
朴实的师傅们没有直接反驳他,只是说“捡了松子,松鼠就没的吃了”,“要是放鹰就没人愿意带马了”,“等别人办起来,我们看看再说吧”。城市里的人大概都会觉得师傅们太没有生意头脑了,这样怎么会发财呢。可是,在我看来,正是这份与世无争、顺其自然的心态,才让纳西族千百年来与自然和谐相处,快乐的生活到现在。如果没有96年的那场地震,恐怕现在师傅们的日子虽然清苦但会更加安然闲适呢。
听崴脚的先生侃了半天的野味,人们的肚子都开始叫起来。这会功夫,马也歇够了,我们开始下山。
上山只是小马费劲儿,人倒不觉得害怕,下山可就不同了。看着陡峭的下坡路,我心里不停地打鼓。帮主在前面边控制缰绳,边告诉我“害怕就看天”。崴脚的先生也在后面说“你看头顶上的天多蓝,远处还有美丽的雪山,多漂亮的景色啊”。好吧,索性把安危交给帮主,自己就抬着头看风景,任由小马驮着我前行。
终于安全地下了山,心才放回到肚子里。前边的人已经回马场吃饭了,帮主却负责任地先把我们带回他家上药。一进门,“咚”的一声,原来是风吹掉了一个梨子。帮主赶忙让人帮我们再打几个梨子吃。帮主家的院子里晒了一地的玉米,金灿灿的一片。就在玉米边,我们接受了帮主云南白药的特效治疗。擦完了药、吃过了梨,帮主才放心地把我们送回马场。
这会儿,第一个到达的广西女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我这个电灯泡,不仅一直照着人家,还让人家分开了。没办法,谁让我们住一个客栈呢,今天是跟定你们了。(在山上的时候,还有师傅问我们“你们是一家子吗”呢,还好没被旁人看出来是“电灯泡”)
吃完饭,准备去划船。广西男提出想骑马在湖边照相,帮主爽快地答应了,还一下子牵来了三匹马。
“其实一匹就行了”,我们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们不早说,我以为你们一人要骑一匹呢”。
帮主简直太实在了。
我和广西男的照片都是帮主照的,因为他觉得女孩子照的照片不好看,所以每次直接拿过广西男的相机,说“我知道怎么照好看”。果然,他拍的照片很漂亮,特别是应他的要求加上动作后的。
既然有缘,就服务到底。拴好马后,帮主又拿起竹竿为我们三个撑船。
“帮主,你海陆空全能啊!”我们不禁感叹。
帮主憨厚地笑了,随后唱起了民歌。
这一天不在计划里的旅行有很多意外的收获,热情好客的帮主、纳西族的民风、马帮翻山越岭的艰辛,以及泛舟湖上的轻松惬意。
一百九十五的费用很贵,但是绝对值!
做电灯泡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这一天的生活非常快乐!